任幸原本是一個宅男,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愛敲鍵盤。
直到某一天,他偶然興起,破天荒地出門去打了次醬油,結果被人生中第一道愛的閃電擊中,刺激過大導致心肌梗塞,隨隨便便就嗝了屁。
死得隨便,卻沒死得透徹……
“真是大失誤!居然讓什么貢獻都沒有的家伙微笑著死去了,這可不合規(guī)矩……都是天天免費加班鬧的,把我都完全搞暈了……沒辦法,只能和另一個他換一換了……”
彌留中的一縷神思仿佛聽到了某些奇怪的話,但很快就被另一個更清晰洪亮的聲音代替了。
“少爺,少爺,你怎么了?快醒醒?。 ?p> 伴隨著焦急的呼喚,還有著劇烈的搖晃……
盡管任幸從來都是推崇睡到自然醒的天理派,在這樣的折騰下,也不得不緩緩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國字臉的老年男人,覺得這根本就不對的他立即又閉上了眼。
再次睜開了雙眼,那男人并沒有變成貓耳女仆或者公主小妹,任幸十分失望,卻也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這閉眼睜眼的短短時間里,任幸察覺到了腦內(nèi)多出來了一些額外的記憶,熟讀起點文的他立即秒懂了發(fā)生了什么。
是的,他任幸也步眾多中二青年和社畜大叔的后塵,在非正常死亡后穿越了!
而且,還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只可惜,沒有貓耳女仆和公主小妹,也沒有戒指老爺爺和自帶商城購物方便到爆的系統(tǒng)……
不過,從一個窮小子變富二代,應該也不錯!
這個世界的任幸,還是他爹任大發(fā)的親生獨子,百分百純生,沒有經(jīng)過隔壁老王的任何幫忙加工。
任幸他娘,仍然在九歲的時候就早早過世了。
但到任幸上國中時,兩個世界那前半截完全相同的人生,卻突然發(fā)生了分歧:
一筆巨額的土地征用賠償款從天而降,砸在了路邊村的村民們頭上,任家的那幾間破瓦房最終變成了好幾百萬的真金白銀!
和其他拆遷戶一樣,窮了大半輩子的任大發(fā)拿到錢就去東折騰西折騰。
神奇的是,他不但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很快就敗光,竟然還莫名地在短短幾年間把這錢增值成了幾千萬!
到現(xiàn)在,昔日的城郊農(nóng)民任大發(fā),已經(jīng)赫然是一家中型上市公司的堂堂董事長了!
真正地大發(fā)特發(fā)了!
真是沒有辜負任爺爺給任爸取的這個好名字??!
只可惜他爺爺過世太早,并沒有能夠親眼看到這一天。
一個簡單的拐點,就能完全改變?nèi)松?,世界有時就是這么草率!
但更加草率轉生過來的任幸自然沒資格去指摘世界,他只能一邊為另一個自己默哀,一邊盡力不笑出聲來。
至少不能現(xiàn)在當著人笑。
面前這個國字臉老人名叫喬塞巴,在任家當管家已經(jīng)好幾年了,和這邊的任幸很熟,繃不住搞不好會被他懷疑的!
“少爺,你沒事吧?要不要上醫(yī)院?或者先把家庭醫(yī)生叫過來看看?”
看著表情有些古怪的少爺,喬塞巴關切地問道。
“不,不用了,我只是……只是悶太久了,出去透透風就好!”
扔下這么一句話,任幸急急忙忙地向外走去。
看醫(yī)生什么的當然是不行的。
現(xiàn)在的任幸雖然承繼了另一個自己的全部記憶,但要立即做到行為舉止完全一致還不可能,融合肯定需要一個過程的。
這時候讓醫(yī)生來檢查,恐怕他最后不是被做切片研究,也會被關進瘋人院!
通常穿越文都無視前后所在世界客觀存在著的巨大差異性,或者把主角個個當奧斯卡影帝+貝爾來看待。
任幸雖然平時愛看這些書,卻深知盡信書不如無書的道理,明白穿越者的存活率其實并不會比小蝌蚪們強上多少。
想要有個好結果,只能謹慎再謹慎,回避一切可能暴露的危險。
不過任幸這么急著出來,卻也不只是為了避免被喬叔看出破綻,還有著一個更加重要的原因——
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自己之前仆街的地方看看。
既然這是平行世界,說不定“殺”死了他的人也存在!
那位少女當時是牽著狗的,也就是說在遛狗,那么她的家一定在附近……
沒有辜負自己小時候看過的柯爾摩斯,任幸得出了非常符合邏輯的推斷。
有仇不報非君子,何況還是殺身大仇!
必須報仇,必須把那個女人給追到手,不然此恨難消!
而且,這樣做并不只是為了解私怨,追到手了,就可以避免她再禍害其他男人,也是一件有利于全世界的大功德呀。
然而,一連三天,翹首以盼的任幸,卻始終沒有看到在之前短短瞬間就已經(jīng)深烙在腦海中的那個仇人的身影。
“也許,在這個世界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存在吧?”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任幸的心底涌了上來。
是啊,原本平行世界就不是什么機械地復刻,窮小子的任幸能夠在這個世界搖身一變成富二代,這么巨大的反差就是個最好的證明。
終于意識到了這一點,任幸感到眼前看到的一切都突然變成了灰色,變得冰冷無比!
人如果連自己的殺身大仇都報不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正在扯著頭發(fā)痛苦失落,卻有什么閃亮的東西躍入了視野。
任幸急忙看過去,眼睛也立即跟著亮了起來。
被點亮了的不只是他的眼睛,還有他的心,還有周圍的整個世界!
看著這光靠近,又看著這光遠去……
整個過程中,任幸都像被施了名為呆若木雞的魔法,只眼睜睜地看著,事前想好的各種復仇狠話完全沒能有說出口。
在那光就要從視野里消失的時候,他才終于取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立即追了過去。
現(xiàn)在的任幸,已經(jīng)沒了復仇不復仇、謹慎不謹慎那些想法了,現(xiàn)在唯一擁有的念頭,就是眼中絕對不能失去這個無比美麗的身影。
他深深地知道,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仙女!
呆呆地跟著,為對方的每一個動作或憂或喜,任幸很快沉浸在了這樣一種渾然忘我的陶醉狀態(tài)中了。
甚至眼見著少女突然去和巡邏經(jīng)過的警官說話,然后警官立即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他也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這位先生,請你跟我去所里走一趟?!?p> 警官發(fā)出了相當禮貌、而又不容拒絕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