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大明素心閣

惜兒失蹤

大明素心閣 葉二壯 2627 2021-09-24 14:25:03

  怎么會是她?元秋想不明白,一個羸弱,蒼白的人,怎么會生出這樣大的力氣,足足五六個侍衛(wèi)才能將她制服。但轉(zhuǎn)念一想,牛大壯和那人頭上,都留下了紅色的斷甲,如果當(dāng)晚在西四牌樓的真的是惜兒,那么這兩片斷甲又怎么解釋?

  元秋不由想起,那年在淞州,遇到沈氏的場景。那是多么美麗的女子,就像一枝傲梅。即使是在逃命,即使經(jīng)歷了眾叛親離,即使再也回不了她引以為傲的沈家,但她的顏色從未減少半分,那樣堅強(qiáng),決絕地與自己過去作別,就在那小城里,換上布衣,重新開始,過著自己喜歡的生活。“惜兒”這個名字,元秋那時是第一次聽到。沈氏就這么云淡風(fēng)輕地說了句:“如果有機(jī)會,你替我去看看,她過的好不好!如果也不如意,告訴她,我在淞州等她?!辈]有多少的熱切,就連拉扯家常都要比這有感情。沈氏大概知道,惜兒肯定不會來找她的,或者還帶這些在自己最無助時不知所蹤的埋怨,又或者說是關(guān)于人之常情而又不甘的心灰意冷。才會生出這樣的冷淡罷。

  可那時惜兒又在哪里呢?如今又為什會遭此大難?

  “咚咚咚”一陣敲桌子的聲音將元秋從沉思中拉了回來。周慎斜斜歪在榻上,看著她的眼神是無奈,又有點(diǎn)責(zé)怪:“想什么出神呢?那藥都冷了。”元秋看了看自己手中那碗湯藥果然已經(jīng)冷了,不由皺了皺眉頭,這藥是遂安專門配的,熬煮起來頗費(fèi)一番功夫?!拔胰ブ匦掳疽煌?!”說著便要起身,卻被周慎拉住了:“罷了!罷了!你這一熬就是大半天,到時候又不知道想什么出神,熬干了一劑好藥?!闭f著,便順勢輕輕托住她的手,就著她手中的碗,將那碗藥一飲而盡。那藥效果雖好,但比尋常湯藥要苦上幾倍,周慎不禁咧了咧嘴,卻又笑著說道:“元秋妹妹熬的湯藥,怎么是甜的?”不想,元秋一皺眉:“什么?是甜的?不應(yīng)該???遂安可是說過,這藥苦,還讓我多備了些蜜餞。難道?我又熬壞了?”說著,也顧不上那藥碗剛剛被周慎用過,自己也就著那碗沿嘗了嘗那碗底留下的幾滴,只覺得那藥比蓮心黃蓮還苦,一張小臉皺成了小包子,在周慎眼中卻可愛至極。

  周慎沒想到她會親自試藥,也急了,忙坐起來,從果盤中拿了一顆蜜餞送到元秋嘴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藥怎么亂喝的,我逗你的,怎么就這么較真了。”

  元秋“怨恨”地瞪著周慎,嘴里的苦味還久久沒散盡:“還不是因為你!換了別人……”

  “換了別人當(dāng)如何?”周慎將近身來,一雙眼睛溫柔得像深邃的海,故意將一句話放慢來講,說是試探與遲疑,又有幾分挑逗的意味,讓所聽之人紅了臉,慌了神。

  “……”元秋下意識往后躲了躲,抬頭瞬間,卻淹沒在他的眼神中,竟怔住了。

  周慎見元秋一時竟答不上來,又更得意些:“換了別人,是不給熬藥,還是不給試藥?”

  元秋回過神來,含羞帶怒地瞪了他一眼,匆匆起身收好那藥罐和碗,端起托盤便要走。周慎:“元秋妹妹要去哪里?還沒說換了別人當(dāng)如何……”話間,元秋已經(jīng)打開了房門:“換了別人,才不會誆騙我試藥!周寺卿休息罷!我還要去看看惜兒呢!”言罷,胡亂將那門掩上,頭也不不回的就逃了。周慎從窗戶里看著那倉皇而逃的身影,嘴角揚(yáng)起到一個好看的角度,自言自語道:“來見我時,倒沒有這樣匆忙過!”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連一個嫌疑人的醋都喝,真是無可救藥了,自嘲般搖頭,笑了笑,就準(zhǔn)備聽話,休息去了。

  便是在此時,逐星卻闖了進(jìn)來,臉上帶著些倉促的神色:“大人,唐小姐來了……你……躲躲?”周慎見逐星如見洪水猛獸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唐湘泠是來討債的。翻身坐起,命人到水榭設(shè)茶,自己則開始自顧更衣:“佳人來探,應(yīng)該好生招待,怎么還躲起來呢?”逐星只覺奇怪,昨日唐小姐處處殷勤,他還拿覃主事?lián)踔?,今日倒積極起來。

  水榭外,紅蓮開得正盛,微風(fēng)徐來,吹動一片嬌艷,美不勝收?;ㄩg一少女更是人比花嬌,一身粉白夏裝,輕薄得恰到好處,隨這清風(fēng),那勝雪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引人遐想。更別說那娥眉輕掃,臉若飛霞,光是那青絲松松挽著,配上造工繁復(fù)的步搖,只要輕輕一動,便叮咚作響。這是覃元秋身上所沒有的珠光寶氣,哪怕人情世故遲鈍如逐星都明白,這唐小姐哪里是來探病的,估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水榭中,逐星在一旁煮著茶,周慎端坐在主位上,看天看地賞花賞葉,就是不肯多看一眼精心打扮過的唐湘泠。唐小姐卻絲毫沒有感到不自在,反倒堆著一臉笑意,從逐星手中接過茶杯,纖纖玉手伸去,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節(jié)雪白透明的腕:“大人喝茶!”用著尋常不過的語氣,就像與眼前人生活已久般熟絡(luò)、親切而又平常。周慎也不接,一旁的逐星見狀,接過唐湘泠那愣在半空的手拿著的杯子:“大人身上有傷,不便拿取,失禮了,唐小姐不要見怪!”唐湘泠只得訕訕地將手收回:“是我考慮不周!”周慎方悠悠開口,也不接她的話頭:“唐小姐消息倒是靈通,我昨夜才受了傷,怕是大理寺上下都還沒有知道全,唐小姐就來探病了!”逐星聽聞此話,卻覺得如芒在背,看來大理寺上下要重新安插暗衛(wèi),怎么能讓一個閨閣小姐都能將大理寺的消息輕易打探到,自己估計也難逃其咎!唐湘泠自然有意避開周慎的問題:“惜兒是從安國公府出來的,如今傷了大人,我肯定是要來的……”

  此話一出,正中周慎下懷,本想著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接近唐湘泠,打探荒院里神秘的熬藥人的事,沒成想,她就自己送上門來。想著,周慎微微一笑,向唐湘泠看去,神色緩和不少:“勞唐小姐費(fèi)心了,不過是皮外傷。有大理寺醫(yī)官照料,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碧葡驺鲆彩堑谝淮我娭苌髂菧睾偷纳裆?,比之前見他那副舒朗的模樣要增添上幾分人氣,不由心猿意馬,微微頷首,聲音都低了些,顯得更加低柔溫順:“周大人何須與我客氣……”

  周慎見她支支吾吾,又不知道要寒暄些什么,大多抵不過當(dāng)年鬧市勒馬一事。想想她一說起這事,便沒完沒了了,當(dāng)下就沒有耐心,不如單刀直入來得痛快,便截斷話頭,問道“說起惜兒,我昨日見她時,正被綁在床上。如果不是昨夜之事,我只當(dāng)她個行動不便的。沒成想她還有夜游癥,安國公府素來善待下人出名,如今想來,將她綁在床上,也是無奈之舉罷!”周慎語氣輕松,就像在拉家常,唐湘泠正意亂情迷,哪里還聽得出他是在打探消息,便也順著話頭說道:“可不是嘛!也是在中元節(jié)那天夜里,趁各院落鎖早,也不知道怎么把那大門掙開的,就逃了出去。天剛亮,早起的下人發(fā)現(xiàn)以后,就看見那兩個人頭到了她的床上了。那兩個人頭來歷不明,下人們怕惹禍上身,才自作主張把那兩個人頭就地埋在了院子里?!?p>  “哦?如此說來,那天夜里嚇?biāo)懒伺4髩训?,就是惜兒罷!唐小姐帶著我們繞了好大一個圈?!?p>  未等唐湘泠回答上來,一個侍衛(wèi)便匆匆趕來:“周寺卿,覃主事方才派人報,惜兒姑娘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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