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看著何會計哼笑了一下“哎,我是跟你說笑話的,我知道這些年你一個人也不容易的,看樣子你是把你這棺材本兒都拿出來了。哎,何老哥,難為你了?!币环捳脙蓚€大老爺們都很不舒服,一袋煙過后,老于頭說“你看,這啥學(xué)校啥滴我也不明白,這樣,我讓咱家那口子給孩子叫過來,你們倆商量商量?!?p> 說著老于頭就起身回了屋。沒一會兒林瑤走了出來,何會計問她上大學(xué)的事情,可林瑤這會兒仍停留在親人離世的傷痛中,問她什么她也沒個主意。何會計跟她說“丫頭,大爺知道你難過,可你得想好了,這書,你得念下去,你以后的道路還長著呢!我也聽你們班主任說了,
你的成績在班里一直都是前幾名,咱可不能把這學(xué)業(yè)荒廢咯!你爸媽也不想看見你不念書一直沉在這村子里的樣子?。 焙螘嬕环捵屃脂幧鹆诵判?,但當(dāng)時她并沒有給何會計答復(fù)。
過了幾天林瑤深思熟慮之后找到了何會計,告訴他自己決定好了,要學(xué)會計,要向何會計一樣做一個干凈廉明的人。這是她父母經(jīng)常和她說道的。何會計自然也沒什么意見,就努力的去幫助她就好了。沒多久,林瑤高考結(jié)束了,
成績也還算不錯,至少她完成了她的理想,考上了她選擇的大學(xué),財經(jīng)大學(xué)。臨行前,何會計和老于頭帶著她來到了林家人的墓地,和地下的父母說了聲便踏出了這個生她養(yǎng)她的地方。這四年來,林瑤勤工儉學(xué),最終大學(xué)畢了業(yè)。
接下來也就是開篇時說到的。這四年來她曾不止一次的夢到過家鄉(xiāng),不止一次的恐懼著那個地方,不過大學(xué)也是個使人成長的地方,她逐漸的不再害怕,逐漸接受,逐漸的想念。從大學(xué)寢室收拾好了東西,來到車站,坐上火車,
她心里緊張的計算著時間,手指一根根的數(shù)著,仿佛有些希望火車能再慢點,讓她不那么快的回到那個曾給了她一切又失去一切的地方??勺罱K火車還是要到站的,這就像人生,許許多多的情況我們想躲避是躲避不了的,最終的結(jié)果還是會在那里等著你。
下了車的林瑤一直徘徊在車站門口,不時的向遠方眺望一下。四年了,地區(qū)建設(shè)肯定有變化,這里不再是當(dāng)年的樣子了映著全黑了的天空,眼前這一切被燈光照亮,襯托出不一樣的景色。這讓林瑤心里些許有些僥幸,或許因為地方的改變,能讓她的思緒也有些改變。
她鼓足勇氣拿出手機給何會計打了個電話“何大爺,我是林瑤,我回來了?!彪娫捘沁吅芗拥娜氯轮罢l?啊,林瑤??!丫頭你現(xiàn)在在哪呢?我去接你??!”“不用了,何大爺,我自己能回去,你現(xiàn)在在家嗎?”“在,在家,你快回來吧。”電話一邊的何會計很是興奮,林瑤也很想念他,走出了車站準備打車回去。
可剛走出車站,卻找不到一個出租車,難道說是太晚了?不能??!林瑤走下臺階,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好多人,“姑娘,去哪?A站走嘛?b站走嘛?c站?d站?”林瑤明白了,這些人都是黑車司機,在大學(xué)幾年沒少聽說黑車的意外事故。
這讓林瑤這個女孩子還是很顧忌的,可有膽大的司機上來就往自己車上拉,林瑤被一把拉住,也不問去哪。“走!走坐我車走!我便宜,60行不?走吧!”林瑤掙扎著,其他幾個司機在一旁哄笑著。這會一個小伙兒走了過來,一抬手用手里的折扇按住了司機的手腕且笑道“強扭的瓜不甜,買賣可不是這么做的吧?!蹦撬緳C扭過頭來一看,眼前這小伙,體格健碩,雖說個子不高但也是個標準,一臉祥和的笑容讓人無法抗拒。一身簡單樸素的服裝,卻顯出這人并不簡單。
黑車司機下意識的松開了手,那小伙兒微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用扇子拂過林瑤的手示意她一起走,林瑤看懂了他的眼神轉(zhuǎn)身和他一起走過了馬路。過了馬路又走了一段,當(dāng)林瑤剛想對他問些什么卻被這人搶了先“一個人這么晚在外面要多注意些。
前面就是公交車站,也能打到正規(guī)的出租車??矗窡魲U上都有監(jiān)控攝像頭,相比較安全。你就在那等吧?!闭f罷轉(zhuǎn)身離開了,林瑤覺得這人真挺奇怪,但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相識?相知?不認識??!于是特意檢查了一下身上有沒有丟什么,怕這人別是小偷來的吧!檢查一下什么都沒丟這心也就放了下來,等再看那小伙子的時候早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一個角落。另一面,剛才那幾個黑車司機蹲在墻根底下聊著!
“剛才那姑娘身段多好?。∧阏]拉車上呢!真完蛋!”“啥呀,剛才那小伙你不也看見了嗎,那一看就是練家子?。≌l還敢往車上拽啊。”哄笑一陣過后其中一個司機抽著煙說道“你們笑啊,那只能說明你們不知道。那小伙都不認識?他很邪行的!”這句話說出來有的笑有的卻也好奇起來。
在眾人的追問之下司機道出了其中的故事:事情發(fā)生在離這兒不遠的一所中學(xué)附近,當(dāng)時中學(xué)翻建擴大規(guī)模,道路也要重新加寬,這樣就涉及到道路兩旁的建筑和植被。這其中有一片樹林,當(dāng)挖掘機做清除工作的時候,剛挖開第一棵樹的時候司機一口氣沒上來就憋死了!
緊接著又找了第二個司機那個司機也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當(dāng)時就死在了車里,就這樣這片林子就沒人再敢動。當(dāng)時都做出了第二個開路計劃,但是要增加特別多的花費,這時候卻不知哪個工頭找到了這個小伙子,這小伙子大半夜的一個人來到了那片樹林,自己嘟嘟囔囔的在那說話,
當(dāng)時我就在路邊等活,看他一個人自言自語有說有笑的我還以為是精神病??蓻]想到第二天下午我再出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片林子周圍聚了好多人,那片林子也都枯死了。我下車一問才知道,這片樹林從今早掃大街的發(fā)現(xiàn)時候就已經(jīng)枯死了,可樹下的草坪還是完好的,翻開一看草下面的土還是很濕潤的,這些樹是怎么死的,誰也不知道。
另一個司機也站了起來“對對對,我也知道這回事!我有個同學(xué)就是那塊的綠化工,他們說把那些死樹清走的時候非常容易,水桶粗的樹一個人就抬起來了。整棵樹就好像被榨干了一樣?!?p> 連續(xù)幾個司機都這么說他自己也有些覺得邪行,但鴨子熟了嘴還硬還反問人家“那你怎么知道這小伙就是你說的那個!”老司機點了根煙說道“你要說看臉我還真不敢說,但不知道你們注意了沒有他右邊的褲腰上掛著一個掌心大小的銅錢,還拴著鈴鐺。
和那晚我見到的小伙子一樣,沒見人就先聽到鈴鐺聲了。不信你問問是不是都聽到鈴鐺聲了!”幾個司機紛紛點著頭,那個司機雖說嘴硬但心里也仍然在一個勁的祈禱不要發(fā)生些什么。林瑤在公交車站打到了出租車,直接奔著何會計家趕了過去,此時的何會計在家里焦急的等待著,聽到門口的腳步聲何會計抓緊開門出去看,
果真門外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無論從穿著或是外表上看都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稚嫩的小姑娘了。而今的林瑤已然長大成人,穿著雖不是很時尚但卻也透著天真可愛的氣質(zhì)。兩人的關(guān)系不是親人卻勝是親人,
年邁老朽的何會計開門看到此時站在門外的林瑤,不覺的眼中流出熱淚“丫頭啊,你可回來啦??熳尨鬆斂纯?,這家伙都長成大丫頭了。”林瑤話都沒說上前緊緊地抱住了何會計,何會計撫摸著林瑤的頭抽泣的問道“丫頭啊,你回來和老于頭說了嗎?”林瑤搖著頭
“還沒有,我想于叔和于嬸應(yīng)該睡了就沒打擾他們?!焙螘孅c點頭“對,對,那明天一早我?guī)闳ニ乙娨娝??!薄坝谑逵趮鹚麄兌己脝??”“好,好,能吃能喝的,快走,進屋說去?!绷脂幒秃螘嬎哪隂]見,這一夜促膝長談,直到凌晨才睡下。第二天清晨,何會計給林瑤準備了早餐,飯后就去了老于頭家里。
老于頭見到這丫頭自然和何會計一樣老淚縱橫,一番敘舊之后看天色尚早便帶著她去父母的墳上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