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咯吱——
四個壯漢抬著步輦前行,步輦有丈許長寬,又有棚蓋幔帳,上面還坐著個人,但四個壯漢卻不覺得累,四人每一步跨出都是同步,步輦抬杠雖然“咯吱”作響,但步輦整體卻很穩(wěn)。
上面的人,就更舒服了!
而四周跟著十幾個人,有守衛(wèi)也有侍女,都是同步跟著,對周圍觀察細(xì)微,避免一切危險的降臨。
但這時,步輦上的人突然開口,道:“停下。”
當(dāng)即止停,陽光照進(jìn)幔帳,光影可見,圣子還是那副清新脫俗的簡素打扮,手里拿著書伸了個懶腰,打哈欠。
“方才教中人來報,說那人在哪兒?”終于是從那股懶勁兒中脫了出來,話音鋒利。
一守衛(wèi)利索道:“便在教外五十里一老林之中,報信之人言,那人中毒昨日毒發(fā),一頭撞下昏死過去?!?p> 遲疑片刻,圣子才道:“隨我去將那人帶回,閉緊你們的嘴。”
“是!”眾人應(yīng)聲。
只見青藍(lán)之影閃過,圣子已然遠(yuǎn)去,隨后幾名守衛(wèi)才跟上。
是的,此刻圣子所在之地便是五毒教總教幾十里外,圣子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找齊,因此返回。
時至今日,江瑚已毒發(fā)了兩次!
一片老林之內(nèi),樹洞下江瑚昏倒,因血腥味引來毒蟲,他身上已經(jīng)爬滿了,正在撕咬他的血肉。
可這時,一道青藍(lán)之影落下,赤足不占地,竟是費力用靈力懸浮空中。
緊接著,幾名勁裝守衛(wèi)到來,將人從樹洞里拖了出來,驅(qū)散了毒蟲。
“此人還活著?!笔匦l(wèi)稟告道。
“給他喂下清瘴解毒丸,回去?!笔プ觼G下一瓶藥,又飛身離開。
回到步輦上,圣子并未立即命人行路回總教,而是讓人把這條大魚清洗干凈,放到步輦上。
只可惜,現(xiàn)今的江瑚即便洗干凈了也不再是幾月前的相貌,滿身的潰爛血肉,已經(jīng)蔓延到臉上,全身上下都是一股腐爛的血腥臭味。
噬身反元毒將他折磨如此,他竟死撐著沒有自殺,也是奇了!
圣子垂目看著身旁昏迷的人,嘆道:“哼,倒是生得好面相,可惜了……短命鬼!”
隨即便是一臉嫌惡之色,鳳眼細(xì)眉緊蹙,只因江瑚新?lián)Q上的干凈衣服上滲透出了膿血。
“唉!”
圣子一聲嘆氣,命令道:“先在教外轉(zhuǎn)一圈,收集五毒之精后,再返回教內(nèi)?!?p> 一眾人領(lǐng)命,便抬著步輦繞著五毒教轉(zhuǎn)悠,守衛(wèi)們一個個外出又回,上交那所謂的五毒之精。
而這一轉(zhuǎn),便又是數(shù)天,江瑚悠悠轉(zhuǎn)醒。
視線里,是一個長相俊俏似玉雕的慵懶公子哥,一身寬大的藍(lán)青長袍,一根玉簪子豎起青絲,正倚在小桌前靜靜看著書。
足上無鞋無襪,小巧的腳丫緊實透著粉紅,沒有一絲繭子,好似一雙女人的玉足。
看到他,江瑚立刻想到了“絕世無雙的好人”這一念頭。
“呦,公子醒了?”江瑚睜眼那一刻,他便放下了書,柔和的問。
“呃!”江瑚想說話,卻只覺得全身都疼,喉嚨發(fā)炎,被痰堵塞,又似乎缺了一塊肉,啞的出不了聲。
在五毒教總教外守了一個月,兩次毒發(fā),至今已經(jīng)被折磨的不像個人了。
見眼前這人是救了自己,江瑚雖感激,轉(zhuǎn)念卻深深懷疑這人的來歷。
畢竟,他距離五毒教總教太近了,什么樣的人會來這種地方?
只是,想說話不能出聲,這實在憋屈。
“我已探知你身中劇毒,可是五毒神教那噬身反元毒?”圣子開口問,明知故問。
江瑚不用回答,只點頭承認(rèn)。
距離死期不遠(yuǎn),沒什么不敢認(rèn)的!
“唉……”圣子嘆氣輕笑,道:“你到底如何得罪了五毒神教的人,要給你下這般劇毒,看你也是修道中人,難不成便是哪位?”
眼前這人慵懶,卻變現(xiàn)的極聰明,更多給江瑚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
“他既然知道,怕也是為了寶骨來的,哼!”江瑚心想著,面上慘笑,這寶骨本是他留著和那位圣子換解藥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落到了什么人手里,但江瑚也知道自己下場怕是慘了。
“你不必驚慌,也不必猜疑,馬上就到我家了,不妨,你養(yǎng)好了傷再和我說話,倒時必定是驚喜的!”
又聽這人說話,似乎不打算立刻逼問自己寶骨的事。
此刻江瑚無法動彈,也只能任由別人擺布,就這么一路到了一座瀑布下。
“五毒教總教!”
到了這里,江瑚認(rèn)出了此地,可不就是五毒教總教所在地,號稱水溶洞府,實則自己已經(jīng)進(jìn)去過一次的地方。
“他是誰?十毒老祖之一?分教教主?五毒教的什么人?”
江瑚心中問題很快有了答案。
穿過瀑布進(jìn)入洞府,便有守衛(wèi)在水潭石橋上把守,而這些人卻齊齊對這慵懶公子哥下拜。
眾大呼道:“恭迎圣子!”
江瑚心驚:“原來是圣子,他就是圣子!”
目光緊盯著身旁赤足的年輕人,也不過二十幾,顯得意氣風(fēng)發(fā)。
“我正要找他,卻被他救了,這也忒巧了?”心中巨震,天底下還有這么巧的事?
“將此人抬下去好好養(yǎng)著,能開口時,本圣子要問話。”圣子發(fā)號施令,無人敢不從。
就此,在他身體躺了數(shù)天,江瑚不可置信努力仰頭看他,想說話,可是這喉嚨就是發(fā)不出聲音。
從沒想過,自己竟會這樣悲慘的落在五毒教手里,還是被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抓到。
這已經(jīng)不只是丟人的問題,而是害命,被對方抓到,和他主動投降是兩碼事。
現(xiàn)在不僅失去主動權(quán),日后也免不了要遭罪。
畢竟,此刻此時的江瑚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更別說反抗,要被人五花大綁,廢了修為也不是不可能。
而在江瑚心里,這五毒教人心性惡毒,對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只覺得還不如自殺算了,卻連自殺的力氣也沒有,被人抬走,關(guān)進(jìn)石室。
不久,又有人來,是幾個侍女,帶著藥還有洗漱用具來的。
侍女們把江瑚照顧的無微不至,畢竟圣子有話,等他能開口還要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