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火熱,今天的正午特別的曬,天上沒有一朵云,只有太陽直對著大地,似乎有什么仇恨,要把大地烤干。
風(fēng)來了,涼爽的風(fēng),草在動,“唦唦”地響。
地上的血早已干了,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這里必定發(fā)生過一場可怕的惡戰(zhàn)。
“呃……啊……”
一聲慘嚎蓋過草聲,那是多么痛苦的聲音,似乎刀刃在割著他的血肉,有狼在食他。
但事實(shí)上,這里只有他,和兩個身上染血,赤裸的女人。
他推開身上的人,無論之前遭受了多大折磨,他都已經(jīng)顧不得了。
因?yàn)樗焖懒恕?p> 她自損救他,自己卻遭受重創(chuàng),長時間無救,呼吸已經(jīng)微弱,烈日暴曬下更讓她快變成尸體。
他終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了,他一直清醒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那是多么可怕,差一點(diǎn)他們就都死了。
“花藍(lán)咫,你醒醒,你……”
“啊……”
恢復(fù)了身體控制,就代表著疼痛也會開始折磨他,他看著自己身上一塊塊被那女人咬下的血肉,爪痕模糊。
遍體咬傷跟爪痕,猙獰,面目全非。
沒招她,沒惹她,可她卻對自己施暴,因?yàn)樗刀驶ㄋ{(lán)咫有他。
她卻沒有……
這都算什么事,簡直是無妄之災(zāi)!
可,此刻的他顧不得別的,他必須救她。
符紋空間打開,他們一起進(jìn)去,風(fēng)水沃土符三法施展,其中蘊(yùn)含的那種滋潤之力頓時充斥整個符紋空間,灌入自己的身體,也灌入她的身體。
他身上已經(jīng)別無他物,要救人太難了。
而這滋潤之力,并不能真正治愈傷勢,只能令人好受些,煥發(fā)生機(jī)。
只要有生機(jī),他們就能活。
五六天的時間,一直被風(fēng)水沃土符紋三法之力滋潤之力溫養(yǎng),他終于恢復(fù)了些力量。
可是她卻未好,蒼白到蠟黃的臉,昏迷著。
他知道這里不能久留,必須盡快找個落腳地,請最好的大夫,找最好的藥。
跳出符紋空間,卻看見那個女人還在,傷害他的那個女人。
“我要扒了你的皮……”
一個男人在女人不情愿時對她施暴,女人是非常痛苦的。
可是男人呢?
當(dāng)他不愿意的時候,卻被女人施暴,難道他就不痛?
或許,在世人眼來,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肯定是占了絕大的便宜,最后還要找人家麻煩,實(shí)在愚蠢。
可是,那被施暴的男人心里有多惡心,有多痛……誰能理解?
男人的想法,有時候和女人畢竟不一樣。
對男人,在這個時候她必定會一刀殺了他。
但他沒有,他發(fā)現(xiàn)她醒了,卻倒在哪里什么都沒有做,別說去找衣服穿,她身上的傷口都已經(jīng)化膿,卻一動不動。
這幾天沒有下雨,因此她身上仍被干枯的鮮血渲染,她整個人都是紅的,發(fā)臭,皮膚干裂,像條將死的母狗。
她想死,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不死又能怎么樣?
可是,他不會讓她輕易地死,死太容易,活著才是痛苦的。
她怎樣折磨他,他就要怎么樣折磨她……
江瑚也是人,他會憤怒,他會痛,會恨,會瘋狂……之前他想死,現(xiàn)在他想報復(fù)這女人……
將她扛起在肩,然后快速離開,不知道要去哪兒,但要找個有大夫,有藥的地方。
他們都很狼狽,任何人都很狼狽。
他沒給她找衣服穿,既然她喜歡男人,就讓她光著吧。
這是種懲罰,對任何人都是殘酷的……
穿越山林,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的路,即將毒發(fā)之際,江瑚終于找到了人煙。
……
“這個該死的南媛,到現(xiàn)在居然連一點(diǎn)消息地沒有,她還失蹤了!”
砰!
因憤怒,一張桌子被一掌拍成齏粉。
九位毒老祖正在發(fā)怒,因?yàn)樗麄儸F(xiàn)在才知道,自南媛離開總教返回人教分教之后,也才帶了幾十個人出去找人,監(jiān)視圣子和那人。
而根據(jù)人教教眾的稟報,她帶走的那些人全都失蹤了,南媛是要去報仇的,最后他們所有人也跟著失蹤了。
此刻,九位老祖發(fā)動了教內(nèi)所有人去找,只要找回他們的圣子。
但可惜,主道境行蹤太隱秘了,何況他們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再憤怒也沒用……
“現(xiàn)如今,泰斗群山各大宗門聯(lián)合的消毒大會,已經(jīng)開始攻打我們五毒神教的分教各處據(jù)點(diǎn),損失慘重。”
“可現(xiàn)在偏偏圣子又失蹤了……當(dāng)初就該把那人留下,但你們……”
這話是毒龍圣尊說的,和當(dāng)初對江瑚客客氣氣的態(tài)度全然不同,竟是個欺軟怕硬的馬后炮。
聽了這話,陰母老祖怒道:“現(xiàn)在你放這些屁話有什么用,圣子的心我們一直捉摸不透,她是否想借助那個外界主道的力量脫離我教……現(xiàn)在要盡快把她給找回來。”
每說一句話,陰母老祖都用拐杖杵地,憤怒極了。
“廢話,現(xiàn)在泰斗群山各大宗門來攻打我教,麻煩已夠多了,誰還有功夫去找圣子。”一個滿身紋身的人大喝,他身上紋身像活的一樣,似一條條蜈蚣在爬。
此人正是蜈蚣王,百足道君!
“那倒未必……”忽然,蜂后黃紋眉開口,她那聲音像是黃蜂振翅,說不上難聽,卻刺耳。
眾人目光看向蜂后,不知道她有什么提議。
蜂后道:“目前為止,人教分教教眾最多,但他們教主卻失蹤了,人教教眾就該把他們的教主找回來?!?p> “找圣子的事,便讓人教去做,畢竟人教就是搞情報的,在正面戰(zhàn)場排不上用場?!?p> “而我們必需全力以赴,合力面對泰斗群山各大宗門的圍攻,我們再這樣分裂下去,等他們把我們一個個擊破,就沒有后悔的機(jī)會了。”
“至于寶骨之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這也確實(shí)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要不面對泰斗群山各大宗門,五毒教根本擋不住。
“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把九座分教的力量全都集合起來,不過不能在總教這邊,要另選別地,總教這里畢竟還有……”
陰母老祖發(fā)話,開始和其他老祖商議各種事情。
但等她話落時,目光卻看向隱藏在陰影里,一直都不說話的蛛皇。
“老蛛,這個時候你也該說兩句話了,我們誰都知道你耐得住性子,但是現(xiàn)在情況卻不同了,你到底打算怎么辦?”
畢竟,蛛皇是五毒教唯二的主道境,話語權(quán)也是很重的。
只是,這只沉默的蜘蛛從來不說話,他的性情就像蜘蛛,結(jié)好網(wǎng),然后就等著獵物落網(wǎng),多余的事他不會做。
被陰母老祖怒喝,蛛皇也不得不開口,聲音陰沉,聽不出男女,道:“不急,網(wǎng)我已鋪開,泰斗群山各大宗門不是問題?!?p> 話語簡短,卻相當(dāng)有自信。
可蛛皇卻疑聲道:“但是圣子,她的心一定會變,可她的人敢變嗎?”
廳內(nèi)沉默,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他們也在想圣子,她和外界主道走了,會不會變,敢不敢變?
她的心一定會變,誰都知道五毒教,他們對她并不好,甚至殘酷,殘忍……
所以她的心會變……
但她的人呢,她敢變?
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