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不論是誰,都是無法滿足的。
男人滿足不了女人,他的女人也不會滿足他。
可,如果他的女人無法滿足他,這個男人經(jīng)將無法滿足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正如此刻的江瑚,他的身心都是痛苦……
噗通!
獨臂人一個猛子扎入湖泊冰冷的水里,他太難受了,需要冰冷來止痛。
滿月在天,湖泊波光粼粼,卻不見江瑚身影。
“呃吸……”
從湖底破水而出,死死地憋著一口氣,終于喘了出來。
又是一次毒發(fā),他剛從花藍咫身邊走開,他不敢過分要求她,因為此刻的花藍咫看上去就快要沒命了。
可是江瑚自己……太難受了!
本以為湖水可以幫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冰冷中另一股溫暖又又又又……來了。
江瑚真的很懷疑,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在合起伙來故意折磨他。
南媛這女人,總是要在花藍咫給他解毒之后來找他,想要再幫他緩解“痛苦”。
但,江瑚對這個女人,只有害怕,每每看著南媛的尖牙利爪,就算再如何激動,他還是泄了氣。
從最開始那次,到現(xiàn)在已半年了,第十二次毒發(fā),十二次痛苦的夜,十二次的侮辱,十二次證明了,他不行。
直到現(xiàn)在,江瑚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行。
“難道我真老了?”
“你不必來找我的,這樣子真的……”
江瑚想說狠話,但是他最大的軟肋就是女人,美麗的女人,可憐的女人,對他掏心掏肺的女人,甚至曾經(jīng)掏過他心肺的女人……
他說不出口那種傷害女人的話,痛苦只能自己承受。
“我看著你受苦,我心里也難受,就想幫幫你,可是你怎么……”
有些話,南媛也不好開口,她絕不能在這種時候傷害這個男人,那只會讓他更討厭她。
她也不知道懷里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放著自己這么個大美人兒,“他”為什么就是不行。
江瑚痛恨的道:“可你這樣只會讓我們更痛苦,我求求你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到的……”
這話江瑚說的確實不錯,他自己已經(jīng)放手了,可是別人呢,南媛呢?
“不,不……”南媛?lián)u頭,抱著他,死活不放。
“我知道你只是累了對不對,或許是……是毒藥影響了你,對,一定是?!?p> “你是我唯一愛的男人,我怎么能放手,我不是一個小心眼兒的女人,就算你有很多女人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你知道心痛我,不愛我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你愿意我陪著你,我什么都可以接受的……”
南媛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江瑚還能怎么樣呢?
可是,面對著她……他沒有感覺。
要說,現(xiàn)在他對南媛唯一的情感,或許就是,怕!
江瑚終于狠下心道:“我已經(jīng)是快要死的人了,這你也能接受?”
自上次一戰(zhàn),江瑚精神突然混沌難分,事后他才知道,噬身反元毒已經(jīng)轉化,變成了一種精神毒素,毒害到了他的元神。
但幸好,有花藍咫給他緩解毒發(fā),精神毒素堆積不是太多。
可要想解毒,也沒法子!
根據(jù)江瑚現(xiàn)在的情況,花藍咫推斷,說他精神上的毒每隔半年會發(fā)作一次,要是他身上的噬身反元毒一直無解,再次發(fā)作,精神毒素只會越來越嚴重,發(fā)作間隔時間也會越來越短,直到江瑚魂飛魄散。
精神上的毒素,要比身體中的毒素更難解除,甚至連緩解精神毒素的辦法都沒有。
噬身反元毒得可怕之處!
可是,噬身反元毒到底該怎么解,這么救,花藍咫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江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生死就在旦夕之間!
可南媛鐵了心道:“我和圣子會想到辦法救你的,你放棄我們,我們也不放棄你,就是你死我也給你守墳,守一輩子!”
“啊——啊哈哈哈……”
江瑚在笑,卻笑的是那么悲氣,那么無奈,那么苦……
他不想死,可又有什么法子能救他?
他不想招惹南媛,可現(xiàn)在又有什么法子?
忽然間,江瑚心里有點崩潰,低頭看著將臉貼在自己胸膛的南媛,他忽然暴走了,粗暴對她……
江瑚也是人,也有他自己的承受強度,他受不了了。
獨手抓撓,就像她撕下他一片片血肉,只是可惜南媛是雙手,十根手指,江瑚只有一只手,五根手指,傷害頓時減了一半。
他咬她,就像是她當初咬下他一塊塊血肉,可他現(xiàn)在恨的是自己,剛下口就是了力量,發(fā)出一聲聲低沉嘶吼……
他暴力對她,也像當初她對他一樣……
這也算是一種報復吧?
只是,他的力量,不如她當初對他那么強,那么狠……
因為他對她就是不行!
咬的牙,只是留下了淺淺的牙印,一個排一個,爪子撓的卻連痕跡都沒有,他永遠也無法用她對他的方式傷害她。
即便心里已經(jīng)崩潰了,可理智告訴江瑚,這么做只是在互相傷害,何必!
他這輩子也不傷害可憐的女人。
“我這么樣子對你,你還要給我守墳?”他怒視著她,只有狠。
可她眼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可卻是暖的。曾經(jīng)有許多男人傷害過她,也有不行的,那種傷害讓她皮開肉綻……
可是,眼前的男人不一樣,他明明想傷害她,卻沒有。
江瑚怎么知道,他這么樣做,只會讓南媛越陷越深。
“嗯,我守……”南媛很是委屈開口,聲音卻堅定無比,反手拉住江瑚的手。
“我知道你恨我當初那么對你,但不管你對我怎么樣,我對你是不變的,永遠永遠……永遠也不變!”
她說說了很多個“永遠”,說這話時是多么堅定,這輩子怕是也不會有了。
江瑚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怒視南媛好半響,江瑚冷哼道:“哼,讓你這樣的女人守墳,怕是我死你都要把我挖出來再強奸一次……”
說這些話時,江瑚直懟到南媛臉上,噴了她一臉唾沫星子。
江瑚又道:“我看你還是想法子救我吧,我還沒活夠呢!”
不想再面對南媛,江瑚騰空飛上岸,一眨眼消失。
月光照耀下,湖泊波光粼粼,光芒反射到她那張獨屬于中年美艷貴婦的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南媛還留在湖泊水里,抬手撫摸著他給她留下的淺淺牙印,手慢慢下移,面色更嬌媚……
這是屬于修道人的世界,幾乎人人都在修道……
道,又是什么?
其實,你身邊的一切都是道,衣服、鞋子、戒指,腳下的泥土,呼吸的空氣,熱時用扇子扇風,冷時棉衣火炭取暖,下雨時打的傘,至每一個動作……
還有太多太多,你看得見,卻沒有注意,你看不見,卻能感受到的東西,那都是“道”。
包括你自己的身體,毛發(fā)、皮膚、血、骨、筋絡、力量……
這些也都是道……
只不過,就看你自己能否領悟,能否悟懂這些道。
或許是因為這些道太多,混在一起干擾了你。因此,有些人終生無法入道。
可是,有些人卻不一樣,他們應該是一群無聊的人,會想一件很無聊,很簡單的事。比如,吃飯時手里有的竹筷子是從哪里來的?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自己手里的竹筷子?
他們這些無聊的人就會一直想,想到竹子,有了竹子就會想到竹筍,竹筍是從地下生出來的,那么竹筍的根又是那里來的?它是怎么衍化產生的?為什么同樣是根莖,它會變成竹筍,竹筍變成竹子,竹子變成竹筷子?為什么這些根莖就不能變成楊樹,別的樹類呢?
追本求源,是修道!
那么有些更無聊的人又會想,竹筷子在手里,等一會它會在什么地方?時間再長一些,再長一些,竹筷子會變成什么?
探索未知,是修道!
許多東西都是這樣,你穿的衣服、喜愛的寶石,身邊的一切……它們的根源是什么?未來的去處在哪里?這其中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變化?
這些都是,道!
當這些道太多太雜,還混合在一起,人就不是太能明白了,至少可以說能明白的人很少,悟懂會用的人更少。
還有一種道,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更加神秘偉大。但許多人,不單單是人,都要遵循它的秩序法則。
條條大道茫茫,又能修成多少道?
這些事,江瑚不管,暫時他也悟不透。
而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煉肉身大道,因為傲骨道界只能修煉肉身大道,他只能讓自己的肉身成道,他不用再去想別,這個世界已經(jīng)幫他決定此刻此時的道途。
或許等他修成肉身大道,就可以解掉噬身反元毒毒害。
這是一種期望,雖然很渺茫。
他便先從化鎧術修起。
化鎧術,需要煉出很多骨髓精華,凝于體外,化成鎧甲,以肉身大道之力鞏固其形。
屆時,肉身大道之力就會化成特殊的力量,和骨精產生一中更特殊存在,就成了骨鎧。
骨鎧便能憑其內的肉身大道之力牽引天地之間的肉身大道化力灌身,人肉身大道的境界會更快的提升。
化鎧術雖然是通用秘術,但每個修道人掌握的化鎧術多多少少都有些區(qū)別,在凝煉骨鎧時需以特別的方式注入別的力量,骨鎧成型之后才能顯出各異威力。
因此,江瑚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以符道為引,感悟肉身大道的大道紋理,化成符,刻畫在骨凱上。
畢竟,化鎧術更偏向輔助修煉一類的秘術,江瑚也不多求,只要骨鎧能加快他對肉身大道的感悟便好。
骨精的凝煉并不困難,這和平時凝煉精氣并無區(qū)別,但骨鎧所蘊力量越是復雜,需要的骨精就越多,卻也需要時間慢慢凝煉。
更關鍵的問題是,江瑚對肉身大道的領悟太淺了,要將肉身大道之力化成符,對他而言太困難。
肉身大道神識不可感,唯有以身軀去感受承載,十分的困難。
這一閉關,半月一晃而過。
又到到了要被兩個女人“折磨”的時候了!
這一次,江瑚沒有拒絕南媛,因為他實在避不開這女人。
可他行嗎?“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