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吵架
許氏平常都是很溫柔的人,脾氣也好,從來沒有和人紅過臉,對待孩子也是一個關(guān)心孩子的人,從來不會大吵大鬧。
陳蘭從來沒有見過許氏這樣冷臉。
她驚訝的這一會,許氏已經(jīng)手拿起了陳強的壽衣,用剪刀剪了,陳蘭從她手里奪過剪刀,怕她這會失控扎傷了她自己。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剪了衣服,許氏心中的怒氣仍然沒有消失半分,陳強竟然敢動她的女兒!要不是現(xiàn)在陳強尸身那里圍著這么多人,許氏恨不得再過去補兩刀。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啊!
這時候陳海也回來了,從韓秋那里知道許氏過去找過他,他立刻就回來了,卻沒想到了竟然見了這一幕。
陳海耐著性子讓陳蘭先把那些衣服布條收拾起來,然后他和許氏到屋里說話,關(guān)上門,許氏的淚就直接流了出來。
“陳海,你那兄弟不是人!夏夏是他侄女,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夏夏身上,死了也活該!”
陳海讓她冷靜下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知道昨晚夏夏為什么沒有回來嗎?”許氏抹了眼淚,紅著眼睛看著陳海,“她不是沒回來,她是快走到家的時候被陳強攔住了,陳強竟然要對她……”
許氏說不出來,她真是恨極了陳強,陳海震驚,“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許氏看著陳海。
陳海知道許氏與人為善,這種事情更不會胡言亂語,他之前猜測過是青園那邊下了狠手,韓秋提醒他,查不查也是端看他自己。
畢竟是他們陳家的事情,韓秋也不好過多插手,但現(xiàn)在東村里的人都知道的是,陳強落水是意外。
“夏夏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許氏擦了眼淚,坐下來,“發(fā)了燒,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青園那邊的人給她請了假,今天沒去上學?!?p> 她看向陳海,“昨晚若不是青園的人阻止,陳海,你要夏夏怎么活???你要我怎么辦?”
許氏鮮少有情緒波動這么大的時候就,陳海心里也不好受。
“夏夏沒事是萬幸,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去了,什么也不查了,他就是落水死的,但我不問他的后事說不過去?!?p> 許氏不說話。
陳海安慰著她,許氏冷淡的說,“他是你兄弟,你管他是應(yīng)該的,但是壽衣已經(jīng)破了,就別再穿了?!?p> 壽衣是棉衣,亡者穿棉衣,再供食品,是取亡者去世后在另外一個世界吃飽穿暖之意,許氏此般,只能說是已經(jīng)恨到了極致。
……
因為陳強去世,陳老太太的這里便時不時來人,過來坐一會,說說話,送送人,東村民風還算純樸,喪事一起辦,下葬的地方很快選好。
男人們在外面問事,女人們就過來安慰陳老太太,黃秀花磕著瓜子,封棺前她特地踮起腳尖看了一眼。
“大娘,陳海一家如今是越過越好,對你家這老大的喪事卻是辦的忒寒磣,連件好壽衣都不給買,本就是寒水牽走了命,還沒有件保暖的衣服……”
咣當一聲。
陳老太太把手里盛茶的碗摔得粉碎,被幾個人攔著還往外走,“誰也別攔我,我倒要去問問人,我兒子都被逼死了,他們那些人還不甘心啊!”
許氏心里本來就窩著火,大老遠的還聽見陳老太太罵人不得好死的聲音,許氏騰的站起來,往外走,陳蘭覺得不對勁。
把今天也沒去上學的二樹和二花叫過來,囑咐他們看好小丫,然后便追了過去。
陳老太太和陳夏家隔的不遠,一條路,中間隔兩戶人家,半路的時候許氏就見到了被人勸著回去,但是不聽勸的陳老太太。
“老嫂子,你可顧好自己的身體,小兒子為喪事拖著一條腿忙前忙后,大家伙里都看著呢?!?p> “他可不就是得忙,死的是他親兄弟,但他家里那個可一點都沒盼著我們好,連件壽衣都不給我兒子穿,我倒要問問她怎么能這么惡毒!”
陳老太太中氣十足,許氏冷笑回懟,“家早都分了,當年你一口糧不借給我們,現(xiàn)在人死了倒是想起來還有這個兒子了,你倒是有臉!”
陳老太太哪能被人這么指著鼻子罵,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你就是個狠毒的,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我怎么這么命苦啊……老天爺啊……”
“命苦都是作的。”許氏說,“自己生出來的兒子是什么品性自己知道,整天偷雞摸狗,如今死了心凈!”
“我的姐姐啊。”診所醫(yī)生,王平的媳婦又趕緊跑過來勸許氏,“你何必和老人家一般見識呢。”
王平媳婦說著,又給許氏擦了擦眼淚,“都是過去的氣了,再扒出來也無用,人死為大,你先消消氣,別讓外人看了笑話?!?p> 陳蘭和王平媳婦兩個人扶著許氏回去,陳蘭擔憂的看著許氏,那邊陳老太太也被人勸了回去。
黃秀花看了一場大戲,滿意的抹抹嘴回去了。
下午。
韓秋和陳海帶著人去挖地,今天蓋了棺材,明天中午就埋,陳強沒有媳婦孩子,陳老太太娘家那邊幾乎沒什么來往了,陳家的親戚少,喪事上面能簡單就簡單。
東村里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直到下午陳夏都還不知道,下午陳夏去上學,是老林直接開車將人送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聽人討論東村里今早淹死個人,陳夏才知道陳強已經(jīng)死了的事情。
宋義他們?nèi)齻€也在說這事,都有點擔憂的看著陳夏,陳夏從書包里拿出來課本,于水光遞了一個本子過來,陳夏詫異。
“這是上午的筆記,借你抄?!?p> 陳夏翻看了兩下,“你還記筆記?”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點鼻音,啞啞的,退燒藥里面有安眠藥的成分,所以她這會還有點困。
于水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陳夏不問了,但那個本子倒是收下了,“謝謝啊。”
下午放學時,還是老林開車過來接的她,虞浮涼也在。
她當然不會以為老林要接她的話,虞浮涼還會特意跟過來,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上次一樣,虞浮涼來鎮(zhèn)上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