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兩人都提早來到警局,因為周天放假的緣故,所以警局只有一些值班的人。方天見到蘇杭之后,干脆直入主題。
“今天的事情不多,先去案發(fā)現(xiàn)場看看,然后找李周建談話,大致如此?!?p> 蘇杭聞言,覺得方天的安排挺合理的,輕輕點頭。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今天沒事,活多不多無所謂。”
從某種角度而言,方天其實是更愿意一個人行動的,因為他習慣一個人行動。
但蘇杭是曹華指定要他帶的人,如果什么事情都不帶上她,曹華那邊不好交代。
方天也象征性地點點頭,開上警局里空閑的便車,帶著蘇杭一起前往犯罪現(xiàn)場——李周奕的租房。
蘇杭雖然剛畢業(yè),可畢竟是今年的警校第一,自然也猜得出方天的意圖。
“現(xiàn)在去案發(fā)現(xiàn)場,是要找兇手逃離現(xiàn)場的方法嗎?”
方天點點頭,雖然蘇杭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什么驚人的表現(xiàn),但貌似腦子也不是用來裝水的。
“沒錯,兇手一定有一個逃離現(xiàn)場的方法,不然邏輯上說不過去。”
蘇杭也思考過這一點,即便她不想被方天小看,即便她知道方天心里肯定也思考過,但她還是忍不住表達自己的疑慮。
“可會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兇手根本沒有逃離現(xiàn)場,或者說兇手其實就是李周奕?他殺死唐玲很有可能是一時沖動,然后自己偽裝成受害者,企圖瞞天過海?”
方天微微一愣,一時間,他又決定收回剛才對蘇杭的評價,她的腦子只適合裝水,但礙于曹華的面子,他自然不好直說,只得解釋道。
“即便是李周奕所為,現(xiàn)場也一定有可以讓‘兇手’逃離的方法,不然李周奕將防盜鏈掛上,完全是在自斷后路!試想一下,如果將你和死者關(guān)在一個密閉的房間里,沒人可以進去,你們也出不來。第二天打開房間發(fā)現(xiàn)死者被刀捅死,死者也沒有自殺傾向,你能告訴大家,這事和你沒關(guān)系嗎?”
蘇杭似乎明白過來,方天的話不無道理。
“換言之,防盜鏈之所以會掛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為嫁禍給李周奕而故意將現(xiàn)場偽造成密室。二是李周奕就是兇手,但無論是哪種情況,現(xiàn)場一定有一種可以讓‘兇手’逃離的方法,讓這一切看上去像是栽贓陷害!”
方天點點頭,他總結(jié)出來一個經(jīng)驗,蘇杭的腦子是時好時壞的,有時候感覺她有點傻,可有時候方天感覺她的思維能力也不差。
“沒錯,總而言之,無論是李周奕的自導自演,還是李周建的栽贓陷害,更或者有其他兇手,房間內(nèi)都應該有一條可以讓兇手在行兇后,安全離開的路!”
蘇杭忍不住偷笑,她這才發(fā)現(xiàn),方天其實一點都不高冷,甚至脾氣還很好。
方天也不是所謂的話題終結(jié)者,至少在討論到案情的時候,他比誰都能說會道。
“真厲害,不愧是警校的天才,江海市第一刑警曹華的親傳弟子,看你這自信的模樣,兇手逃離的手法應該很簡單吧?”
車子行駛到目的地,方天也找個地方將車停下來。
“不好說,可能兇手并不認為我們警方能找得到,但整間房只有兩個出口,大門和陽臺,仔細找一找,總會有所發(fā)現(xiàn)的!”
兩人用警局帶來的鑰匙將門打開,地上的血跡已經(jīng)完全凝固,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方天蹲下來查看一下防盜鏈的情況,當時情況緊急,警察破門時采取的是強硬措施。換言之,門是被強行踹開的。
結(jié)合同事拍下的現(xiàn)場照片來看,防盜鏈應該沒有動過手腳。
方天又將防盜鏈簡單地裝好,考慮到蘇杭的手比較小,方天決定讓蘇杭試試能不能從外面將防盜鏈掛上。
但可惜,這種防盜鏈比較特殊,蘇杭試過很多次都沒成功。這倒也在方天的意料之內(nèi),如果一條防盜鏈可以從門外掛上和取下,那都對不起防盜鏈這個稱號。
仔細檢查防盜鏈沒有異樣后,方天站起身來拍拍手。
“既然問題不在這里,那兇手只能從陽臺逃離?!?p> 李周奕的房間位于五樓,事實上,蘇杭覺得從陽臺逃離的可能性比從正門逃離的可能性更低,但考慮到目前只有這一個調(diào)查方向,蘇杭決定先聽聽方天的看法。
兩人來到陽臺,房子的款式屬于比較老舊的一種。陽臺上有一些盆栽,加上李周奕貌似并不是一個很勤快的人,所以陽臺有很多地方都有泥垢和青苔。
陽臺上的視線很開闊,方天上下打量兩眼,兇手直接從五樓跳下去生還的可能性為零。
如果兇手要從陽臺逃離現(xiàn)場,只能是從這邊的陽臺到另一家的陽臺,這是唯一能逃走的方法。
方天在陽臺的邊緣仔細搜尋,希望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同時也想起昨天蘇杭走訪附近民眾的事。
“你昨天走訪的時候,案發(fā)時間,這周圍的幾戶人都在家嗎?”
蘇杭仔細回憶起昨天走訪的經(jīng)過。
“并沒有,這棟樓的租客大多是一些外來務工人員,有單獨一人的,也有拖家?guī)Э诘?。案發(fā)之時正好是周六,很多工人都沒有雙休,所以在上班!而據(jù)我調(diào)查的情況,樓上是間空房,沒有人住,樓下和右邊都有人在家,但沒有搜查到有價值的信息。但左邊這家,租客是一個人住的,而且案發(fā)時他還在工作,并不在家!”
方天眉頭輕挑,因為在陽臺左邊的泥垢和青苔上,他發(fā)現(xiàn)一個很輕微的痕跡,輪廓有點像不規(guī)則的長方形,貌似是有什么重物壓在上面造成的。
“如果直接從這邊陽臺跳到左邊的陽臺,有多大的幾率會摔死?”
蘇杭目測一下兩個陽臺的距離,忍不住咽咽口水。
“這種距離,即便是成年人也只有在平地助跑起跳才有可能跳過去,直接踩在陽臺邊緣跳的話,估計會被摔成漿糊!”
事實上,方天也是這么認為的,他看向左邊的陽臺。
“如此看來,兇手一定是借助某種工具逃離到左邊陽臺的,我們?nèi)グ菰L一下左邊的兄弟,應該會有收獲!”
蘇杭微微一愣,她并不是很理解,方天沒有去走訪,怎么知道隔壁是一個兄弟?而且他怎么知道對方現(xiàn)在在家?
直到蘇杭看到陽臺上還在滴水的衣服以及一條大紅褲衩,蘇杭這才明白過來,當下投出一個厭惡的眼神。
“哇,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