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為了區(qū)別小天山,也被稱作大天山,山頂長年積雪。山中峽谷之內,群山環(huán)抱之中,有天池,呈南北月牙形,乃雪峰的雪水融化匯積而成,為天山的一大絕景。
一個月后,陸離三人來到了天山天池旁。
平靜如鏡的天池一波不起,倒映著藍天、白云和山頂的雪峰,好一幅山水風光圖。三人盡情欣賞著山光水色。
陸離詠道:“好山好水好風光,美人美女美相伴!”
蘇炎道:“不知道火陽真君是否真的在這?”
白冰寒道:“南竹真人所說,必意有所指?!?p> 三人已沿天池轉了一圈,沒有發(fā)現房屋或是山洞。
白冰寒望著清澈的池水說道:“也許洞口在池水下。”說完,“撲通”一聲,一頭扎入了水里。
蘇炎皺了皺眉道:“怎么看她比我還急!”
陸離說道?!艾F在是七月天,正是最熱的季節(jié),也許她就是想洗個澡,涼爽一下。”
“她洗澡去了,我們怎么辦?”
“你扯著嗓子喊一喊,也許就把火陽真君喊出來了?!?p> “火陽,你個老不死的烏龜,趕緊給本姑娘滾出來——”
陸離被嚇了一大跳,我只是隨口一說……
女人的嗓音本來就尖銳,再加上蘇炎又是特意大聲喊出來的,滿含著內力,距離又近,陸離被震得耳鼓生疼。他忙捂住雙耳,遠遠地跑開了。
蘇炎則在池畔繼續(xù)大聲辱罵……
沒想到蘇炎竟是罵街的料。陸離對蘇炎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
池岸上,山體里,一個秘密的山洞中。
“真是令我失望,一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了!”一個優(yōu)美的中年女人聲音響起?!澳悴皇钦f她中了你的火陽神掌早就命喪黃泉了嗎?怎么還這么活蹦亂跳的?”
一旁的火陽真君,神情有些恍惚,似若未聞。她多年苦修道法,很少說話,所以咋一聽到她說話的聲音,火陽真君竟聽得有些陶醉。
“還不出去解決了她?”
“是!”火陽真君這才反應過來。他也納悶,這丫頭,怎么還活著?
他通過一個狹小的通風口,看到蘇炎一個人在天池邊,不禁疑惑:她是怎么找到這的?怎么只有她一個人來了?陸離呢?
白冰寒果然沒有猜錯,洞的本體雖然在池水岸上的山體里,洞口卻在池水下。
“嘩”地一聲,池中水花翻起,火陽真君的身體從池水里一躍而出,離開水面后又繼續(xù)飛起一丈多高,然后落在池岸上。
“早點出來呀!你以為罵人這活很輕松嗎?累死本姑娘了。”蘇炎說道。
“你怎么還活著?”火陽真君不明白,既然中了他的火陽神掌,她早該熱死了,而且死之前還會自己扒光自己的衣服,受盡恥辱。
“哼哼!多謝你的火陽之毒,如今我也練成了火陽神掌?!?p> “嗯?你也練成了火陽神掌!不可能!”
“你以為火陽神掌是你家的嗎?只有你一個人才能練成?”
“你是怎么找到這的?”
“你煩不煩呀!我現在手癢得很,接招!”蘇炎說完,一掌向火陽真君劈去。
火陽真君并不相信她真的練成了火陽神掌,再說,練成了又如何?自己可是苦練了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她練了這么幾天,能有多厲害的掌力?他舉起手掌便接了這一掌。
“呯”地一聲,確實是火陽神掌對火陽神掌。蘇炎退了三步,火陽真君紋絲未動?;痍栒婢兄竭@一對掌過程中,蘇炎并沒有吃虧。之所以蘇炎退了三步,而他紋絲未動,是因為蘇炎身體輕盈,而他身體沉重的緣故。
她的火陽神掌竟然與自己的不相上下!火陽真君表面平靜,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
蘇炎舞雙掌又攻了上去?;痍栒婢参桦p掌接架相還……
兩人轉瞬間便拆了七、八十招,打了個旗鼓相當。突然蘇炎一張口,口中噴出一團火來,撲向火陽真君的面部。這是她在南極極寒的環(huán)境下激發(fā)的火種的威力,可以將真氣化做火焰從口中噴出來。
火陽真君的頭發(fā)、胡須立時燒著了。他趕忙退步、閉目,并用雙手拍打頭面部滅火。這時,他的后背及后腰猛然一痛——好熟悉的痛感……
噗!蘇炎一掌擊在他的胸前,火陽真君仰天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摔倒在地。蘇炎也沒想到他竟避不開自己這一掌。
蘇炎怕出什么意外,她從背后撥出長刃,刺入火陽真君的肩頭,刀尖又刺入地面,將他釘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這時,水面上傳來女人的笑聲。蘇炎定睛看去,只見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面容姣好,踏水而來。笑聲剛起時,人還在極遠處,笑聲未落下,人已到了近前。
在見到此女子的第一眼,蘇炎手中的短刃如本能反應一般,飛落入火陽真君的心臟。她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她總覺得,如果此時不殺火陽真君,恐怕這輩子都沒機會了。至于惹怒了眼前的女子會帶來什么嚴重的后果,她不敢去想。瞻前顧后,不是她的性格。
此女子從通風孔中見到火陽真君形勢不利,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想在火陽真君被殺之前救下他。她先以笑聲震懾住對方的心神,使對方沒有機會下手,沒想到,她還是小瞧了蘇炎,蘇炎確實是被她震懾了心神,但卻促使她更加毅然決然地痛下了殺手。
陸離不知從何處來到蘇炎的身邊,他面色凝重,如臨大敵。此女子竟能腳踏水面快速行走,決不是普通的武林人士,而是一名修士。
“太乙浮水功?”
“沒見識!——這是凌波仙步!”此女子見到火陽真君被殺,心中悲痛不已,但表面卻絲毫不顯。她本是為救人而出洞,但此時已經沒什么事可做了,除了殺死這兩個小鬼,并在殺死之前好好折磨這兩個小鬼一番。
“奇門的凌波仙步!前輩是奇門中人?”陸離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與她哆嗦這些。
女子在距離岸邊兩丈遠處停了下來,她不急于上岸,因為她在水中占盡優(yōu)勢。她俏立于水面之上,想著該如何折磨這兩個后生小輩才解恨。噫!水里面還藏著一個,是三個。
“你是——上一代的月神——姜懷月?!碧K炎說道。
經蘇炎這么一說,陸離也察覺此女子的面容與姜雪的面容有七、八分相似,與蘇炎的面容也有二、三分相似。此女子也好,姜雪也好,其實都是容顏極美的,只是比起蘇炎來略有不如。
“你這丫頭卻也算有點兒見識。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叛教之人都不得好死!”
“是用牛角凳嗎?哼哼,是你當年親自下令處死了我母親吧!”
“你母親該死!”
“我母親雖然違背教規(guī),但卻未曾叛教,罪不致死,為何要用牛角凳?”蘇炎越說越氣。
“要怪只怪你母親搶了我的月神位置?!?p> “你就是為了當上月神,而對我母親動用了牛角凳?”蘇炎越說聲調越高,眼睛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不用牛角凳,如何解我心中恨意?她不僅是下一代月神的人選,更讓人忌妒的是,她竟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給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美事,都讓她給占了?!苯獞言乱彩窃秸f越氣。
蘇炎霍地撥出了火陽真君身上的長短刃,惡狠狠地說道:“拿命來吧!”
姜懷月嘿嘿一笑:“這話,我正想對你說,拿命來吧!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兩位,狐朋狗友——”說完,就向岸邊奔去。
“撲通”一聲,在奔到一半的時候,她竟跌進了水里,剛才還如女仙一般亭亭玉立于水面之上的姜懷月,居然跌進了水里。
陸離正在全神戒備,心想:今天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為了蘇炎,拚了!
等水花落下,陸離和蘇炎才看清,原來姜懷月的下半身竟被一團一人多粗的冰塊結結實實地包裹住,雙腿被冰封住,所以才會在奔跑中跌倒。
此等情況下,姜懷月的上半身在水中依然行動自由,她將上半身露出水面,雙手按住封住下半身的冰塊,嬌喝一聲,“開!”,“嘭”地一聲,她下半身的冰塊碎裂開來??删驮谒掳肷肀鶋K碎裂的同時,一股更大的水浪涌起,將姜懷月的全身包裹住,而在包裹住的同時,水變成了冰。姜懷月整個人被封在了巨大的冰塊之中。
白冰寒的身子從水中鉆了出來。她走到冰塊后面,輕輕一推,將冰塊推上了岸邊。人也跟著走了上來。
這就是白冰寒在南極兩個月修煉的成果,她能凌空將一丈方圓區(qū)域的海水凍冰,何況這里是淡水。而她從小就喜歡將自己的真氣與水流相激相溶,她的真氣與水有著超常的親和力,所以她的真氣在水中運行,姜懷月沒能察覺。
陸離怔怔地看著她,問道:“你怎么也出手了?”
“誰讓她說咱們倆是狐朋狗友的?”白冰寒憤憤地說道。
“這算偷襲吧!”
白冰寒看了看他,沒有說話,心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剛才不也偷襲了火陽真君嗎?不然,蘇炎怎么可能這么快將其拿下。
蘇炎用刀刃將姜懷月頭部的冰劃開,使她的臉露了出來。
“臭丫頭,老娘的諸多法術還沒用呢!有本事,放開老娘!”姜懷月咬牙切齒地怒喝道。
蘇炎嘿嘿一笑:“諸多法術是嗎?”她舉起長刀,對準姜懷月的丹田,猛然插了下去,深深刺入了丹田之中,但冰塊并沒有裂開。原來,在她刺入的瞬間,白冰寒將丹田上面入刀處的冰融化成了水。對于白冰寒來說,把冰瞬間融化成水,比把水瞬間凍結成冰更難,好在這次融化的體積非常小。白冰寒勉強能做到。
姜懷月一聲慘叫,蘇炎用刀刃在里面一攪,好像一團粘稠且極有韌性的球狀物體被攪碎了。姜懷月的眼神暗淡下來。
當姜懷月說到“諸多法術”時,蘇炎不以為意,但陸離卻聽行毛骨悚然,因為南竹真人曾經說過,到了結丹期才可以學法術。如果姜懷月真的到了結丹期,那么剛才還真是兇險。理論上,三名筑基期修士,是不可能戰(zhàn)勝一名結丹期修士的,即便是初期。幸虧白冰寒,看似隨意的暗中偷襲,一舉將其拿下,不然,鹿死誰手還真不一定。
被攪碎了金丹的姜懷月頓時沒了氣焰,沒想到自己一名結丹期的修士,一身的法術都沒來得及施展,竟毀在三名武學層次的小娃娃手里,冤透了。她以為,這三人都只是武林人士。而實際上,這三人雖是修士,但還并未學過任何法術,筑基期能學的以真氣運行的粗淺法術,南竹真人并沒有讓他們學,所以三人只相當于三位武林高手。
剛才姜懷月還抱著一線希望,用激將法刺激蘇炎,令她舉刀刺向自己的丹田,原以為刀一入冰,冰塊就會碎裂,而冰塊一碎裂,手臂就能動,就可以掐法訣、施展法術、攻擊三人;即使攻擊不成功,起碼能做到讓自己脫離險境。沒想到蘇炎的刀深深刺入了丹田,而冰塊卻沒發(fā)生半點碎裂,手臂依然一動不能動。她徹底絕望了,丹田被毀,修為盡失,她已沒有了戰(zhàn)斗的資本,今天是不可能活命的了。
可蘇炎還是不放心,她劃開姜懷月肩頭處的冰,將手臂與肩連接的筯挑斷;又劃開膝蓋處的冰,將膝蓋里的筯也挑斷。這一天她等的太久,都有些不相信這一天真的來了,不由得她不小心謹慎。
“陸離,去做個牛角凳!”
“啊?”牛角凳,他會做,但做成后,估計蘇炎就要讓他行刑了,那可就尷尬了。他從姜雪那了解了牛角凳是個什么樣的刑具,同時也了解了行刑的方法。所以他不愿意做?!皳Q個方法吧?!彼f。
“好!凌遲!”蘇炎也痛快。
在了解了蘇炎母親慘死的經過后,他心里有說不出的憤怒和無奈。蘇炎從八歲知道了枕頭的秘密開始,一直到現在,這么多的日日夜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這么長時間的痛苦煎熬,如果不是心志特別堅韌之人,估計早就瘋掉了吧。所以,陸離不忍心看,可以轉過身去不看,但不能勸蘇炎罷手,如果勸了,不是人的就是陸離了。
白冰寒也沒多說一句話,也同陸離一起轉過身去,并暗暗收了寒氣,姜懷月身上的冰漸漸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