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艾瑪家的爭斗
阿爾巴德區(qū)長在第一次見到?？怂埂ゑR克拉特的時候，那還是在圓頂溫室落成典禮上。區(qū)長對這位共和國參議員，國防大臣，顯得厭惡而又恐懼。
“他總是披散著頭發(fā)，就像是國防部首席參謀瀾塔斯大臣一樣，他倆就像是一個坑里的兩坨屎，一個垃圾桶里的兩塊口香糖。”
可區(qū)長后面又跟艾瑪先生補充道：
“他無時無刻不在衣服里面穿一身宇宙軍的盔甲，我心想，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想造反，肯定是他第一個跳出來開火。”
區(qū)長說這話的時候護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似乎在觀察誰要從高處狙擊他，可這間議事廳是位于艾瑪家地下，全混凝土裝甲的。艾瑪先生始終不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
直到這時，凱萊布還在鼓搗那個茶壺，認真得像個孩子。這些茶葉是從龍霄區(qū)搞來的奢侈品，可是龍霄聯(lián)合體的人卻隨便就能買到。在一次次艦炮射擊的間隙里，在一顆顆炸彈落到城市里之前，在那些委員會的要員們研究局勢的空閑中，他還能繼續(xù)沏茶，和區(qū)長先生侃大山。
他們已經(jīng)獲得了第一手的消息，可是手中沒掌握著大權(quán)就沒有任何用處，只有能指揮部隊才是有用的能力。而在多層裝甲板之上，地面上的艾瑪家，依然閃耀著它在舊世界的光輝……
德爾美的家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普通老百姓的家，必須叫它是莊園。就跟共和國的大人物們居住的地方一樣，當然他們從來不真正住在那里，接待其它星球來客的時候才會開始打掃房間。而艾瑪家則是真的用來居住的莊園。
你從全鍍金鑲鉆的大門走進去，就能看到主路兩邊擺放的沙發(fā)。你想隨時隨地的休息一下，怎么都可以——按下沙發(fā)上的按鈕。噴泉就能變成巨大的全息電視。考慮到卡布尼根本不下雨，氣候涼爽，這樣相當愜意。
凱萊布·艾瑪從來不考慮是不是擺得開，他壓根不用擔心，外面擺不開就放進地下室里，反正地下室一共三層。只要是當前家具商場最熱銷的玩意兒，他必定悠閑地過去，并從vip通道直接領(lǐng)取到那樣商品。
艾瑪莊園位于大卡司網(wǎng)絡集團高塔的南面，關(guān)口汽水廠的北側(cè)，是一座附帶6個副樓的古典莊園建筑，其擁有這一區(qū)域僅次于主席莊園的綠地，游泳池，噴泉組。由于地處阿爾巴德區(qū)的核心，毗鄰多個知名建筑，這一復古院落就成了市民們茶余飯后的好話題。
不過莊園門口永遠有持槍警衛(wèi)，每天都像是押送運鈔車一樣。普通市民大概沒幾個人敢往那里面走的，除了某些共和國政要。
“我首先還得感謝您，區(qū)長同志?！卑斚壬阉p手放在阿爾巴德區(qū)長的肩膀上，就像是找到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不過他沒有親兄弟，至少在父親遺產(chǎn)繼承官司之后就沒有了。
“這次的事情，真的鬧大了?！?p> “比以前任何情況都糟糕?！眳^(qū)長喝了口茶。
“這些茶很不錯，龍霄區(qū)的貨色?！卑巡鑹嘏e高點，讓液體自然流下，發(fā)出雷鳴般的響聲?！爸ā钡匾宦?，杯子又滿了。地下掩體里冰冷而寂靜，燈光映射著人影。凱萊布先生和阿爾巴德區(qū)長隔了一張一尺來寬的木桌，倆人幾乎沒什么間距，挨得很近——以便于把話講清楚。
在凱萊布·艾瑪還有兄弟和父親的時候，他的家族就已經(jīng)是共和國化工行業(yè)的翹楚。在這座城市里，到處都是化工廠的殘留，而且湛藍色的天空曾經(jīng)是令人郁悶的淡綠色。高聳的煙囪、交錯的管道、身穿防護服的工人，就是卡布尼老工業(yè)區(qū)的平常景象。
有天下午，有個調(diào)查員受安全委員會的委托前往艾瑪化工在空港的工廠，沒穿防護服，進廠區(qū)走了兩步，當即變?yōu)橐粸┎幻鞑话椎囊后w。車間主任被逼得沒辦法，情急之下拿口鐵桶把調(diào)查員裝起來擺在垃圾桶旁邊。這一來，鬧得滿城風雨，這種事情雖然是首次發(fā)生，不過也讓人心驚膽寒。
好在有了“區(qū)長”這座堅固的靠山，派防化部隊把五十多年沒清洗的反應釜刷得像新的一般，給凱萊布家寫了足足一百多頁安全規(guī)范，幫了他們大忙。而關(guān)停這些老工廠，建立更集成的生產(chǎn)線，那都是后話了……而當凱萊布先生父親去世的時候，這個家族企業(yè)便迎來了最可怕的塌縮反應。
“我還記得，老爺子葬禮的時候，我也在那兒?！?p> “對吧，你還親自讀了悼文?！卑斚壬曇纛澏吨?p> “老爺子死了之后，你家就亂套了?！眳^(qū)長看著他?！鞍l(fā)生了什么？”
“我大哥直接走進我的辦公室來，我的保安根本不攔他。我們之前可是一家人，不過他就直接給我開了一槍，照這兒?！卑斚壬钢蟾觳?。
“你說他直接就？”
“他進來就說我就該滾出這個房子，說我是個家族敗類，然后不帶瞄準地照我開了一槍。剛說完這句話我就挨了一槍，倒在椅子后面。”艾瑪先生做出一個開槍的手勢?！澳强烧骜斎耍曇舸蟮煤?，您若是在現(xiàn)場也聽得見?！?p> “他為何向你開槍？”
“我不知道，我當時一片混亂，我心中唯一想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小德爾美，我怕他們找到她?！?p> “你的其他幾個兄弟呢？”
“這一聲槍響以后就又傳來兩聲，接著就是連成一片，我拼命往角柜那里爬，暗格里還有一把手槍?！?p> 艾瑪先生指了指會議桌后邊的角柜，區(qū)長笑了笑。
“由于辦公桌太高了，我大哥根本不知道我在干嘛，其實他就只是想進來打我一槍，我可說不準他的目的。”凱萊布回憶著那天的情況。
“他這時扭頭開始攻擊我的保安，他們就在屋子里開了戰(zhàn)。他不時從一張翻倒的餐桌后面，砰，砰地射擊幾下，保安同志們連著用花瓶來掩護，那花瓶碎的，我心疼啊?！?p> 他喜歡這些老花瓶，這可都是妻子送給他的禮物。
“有一個保安就用我父親的雕像砸他，讓他分心了。畢竟那雕像可是純金的，花了大哥好多的錢，眼睛的兩個寶石是他用僅剩的一點私房錢配上去的?！眲P萊布舉起兩根手指，對準區(qū)長先生的胸口。
“就在這個當兒，保安開槍打中了他，他一聲怒吼便栽在地板上?！?p> 艾瑪先生繼續(xù)用兩根手指頭瞄準屋子里地毯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