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從霧容身后再次傳來劉羽客充滿戲謔的聲音,并且還故意拖長了些許。
使得霧容在聽到的同時就開始咬牙切齒。
“什么錯了?”
槐問道。
“你一開始稱自己是山神是吧?!?p> “對。但是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些事情不太對,山神應(yīng)該有的我都沒有,我甚至沒有記憶?!?p> “嗯,這就對了。”
劉羽客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附和自己的話,而且聲音也變的不那么招人討厭了。
霧容這時突然發(fā)現(xiàn):劉羽客此時靠著門旁的柱子,坐在一張破席子上。
即使這張破席子放了很久很久,上面滿是灰塵也絲毫不覺得嫌棄。
霧容也不知道劉羽客這個姿勢到底算是坐,還是躺。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這個破廟里他是唯一被劉羽客嫌棄的。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
我到底是哪里惹著他了?
“什么對了?”
槐還是不明白劉羽客的意思。
“你這山神的身份是誰告訴的?”
劉羽客問道。
“是……”,槐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話,余光卻看到了霧容,后者看到槐的目光后在拼命搖頭。
“山里的老前輩?!被边€是說了。
“你可知,神的名號容不得他人隨意猜測。既然那位老前輩敢這么說那一定所依據(jù)。”
劉羽客話音剛落,霧容便又?jǐn)D進(jìn)了對話。
“那既然如此,槐,我們何不直接去問問那個老前輩呢?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我只知道山里的生靈都十分尊敬他,還稱他為‘老仙’??墒恰铱傆X得有些奇怪,他既然說了我是山神,又不怎么理會我,我想去見他,卻都被告知他不在。就像是……”
“故意躲著你?!眲⒂鹂徒酉氯フf到。
“對?!?p> “那有什么,他在山上總有住的地方。我們在他門口蹲一天,一天不行就兩天,三天,我看他出不出來?!膘F容說到。
“愚蠢。”
還沒等霧容想好反駁的話,劉羽客便說了下去,“他要是想說,或者說……他要是能說,也就不會一直躲著。”
“什么意思?”霧容問到。
劉羽客還是嫌棄霧容,但是這次居然沒有冷嘲熱諷,而是相當(dāng)耐心地作了解釋。
“除了血脈相傳,一般情況下,神的誕生是無法被生靈所預(yù)料到的,即便是神也不能準(zhǔn)確預(yù)料到另一個神的誕生?!?p> “他既然告知槐是山神,卻一直躲躲藏藏,這顯然不合理。所以這其中必然有什么說不得的事?!?p> 劉羽客說完,霧容突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槐,你是他兒子!”
劉羽客深深嘆了口氣,將霧容一腳踹開。
霧容踉蹌幾步不服氣地喊道。
“死白臉,你!你這說了半天不就跟沒說一樣嗎,也沒比之前多知道些什么?!?p> 劉羽客沒有說話。
“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一直托腮思考的槐終于說話了,“問題不是身份?!?p> “對了?!?p> 劉羽客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什,什么?什么不是身份?”霧容還是不明白。
劉羽客看了看霧容,皺著眉頭勉強繼續(xù)解釋到:
“關(guān)于槐身份的推測,無非就是山神與否這兩種可能?,F(xiàn)階段,這兩種推測從那位‘老仙’尋求結(jié)果的話,就有三種可能。”
“第一種,‘老仙’是山神,那么槐就基本不可能是山神。因為槐極有可能是他身份的屏障。”
“第二種,‘老仙’不是山神,與山神沒有半點關(guān)系。他這樣做也許是為了收攏人心,也許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好處??傊?,這種情況下槐的身份依舊未知?!?p> “第三種,‘老仙’不是山神,但與山神有關(guān)。他知道槐的身份,應(yīng)該是通過某種依據(jù)?!?p> “我傾向最后一種?!?p> 劉羽客露出些許生無可戀的表情,好像他一輩子都沒有如此說過這么多話一樣。
“可是槐他……”
霧容想說槐沒有山神的能力,也不能引動天地之氣,但是被槐打斷了。
“只有山神之名,沒有山神之能。這才是真正的問題。”
劉羽客“欣慰”地點了點頭,又開口說到,“山神多半由妖修煉而成。但若是成了山神,妖氣便會變?yōu)樯窳Α?涩F(xiàn)在,槐身上還有妖氣,這也是一個問題。”
“哦……”
霧容終于聽懂了,不過看著兩人的懷疑的神情,他再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
天泉鎮(zhèn)內(nèi),依舊沒有下雨。
雨巫依舊受人追捧,甚至歡迎程度更加。
是夜,雨巫獨自一人坐在自己房間中,他摘下了木頭面具。
屋內(nèi)沒有蠟燭,皎月和星辰也難以觸及這片昏暗。
他從緩緩袖中拿出了兩樣?xùn)|西:一個藥瓶,一個木牌。
牌子上刻了兩個字。
蘇立。
“放心吧,蘇兒。哪管他是山神還是天神,你的仇為師一定會報的。還有你的大師兄,現(xiàn)在依舊音信全無,怕也是已經(jīng)慘遭毒手了……”
慕容霧容,你害我弟子,還差點毀我計劃,我一定叫你血債血償!
他的手緊緊攥著那塊木牌。
“師父。”
聽見有弟子敲門,雨巫立刻收起了木牌,說道:“何事,就在那說吧?!?p> “弟子來匯報一下今日煉丹成果。成丹共一十二顆,廢丹三十一顆。另外,煉藥的血不夠了?!?p> “好了,我知道了。將藥分下去吧?!?p> “是。”
那弟子剛要離開,雨巫卻又叫住了他。
“你大師兄找到了沒?”
那名弟子有些猶豫,稍稍沉默了一下才說到,“沒有……師父,我們找遍了天泉鎮(zhèn),連鎮(zhèn)郊都一寸一寸細(xì)細(xì)尋過了??墒蔷褪钦也坏健瓗煾?,您看,這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這,這什么都沒有算什么?!?p> “而且,大師兄是所有弟子里面法力最高強的……”
那弟子見屋里面沒有什么動靜,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自覺住了嘴,叫了聲弟子告退就離開了。
過了許久,屋內(nèi)才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
…………
“這僻靜之處,略顯清淡,即便魑魅魍魎游走,也不覺多少驚慌?!?p> 一黑衣女子似乎在和什么人交流,若不看仔細(xì)就會略過她的身影。
“你在問我?哼,真是少見?!?p> 沉悶的聲音讓聽到的人都喘不過氣,轉(zhuǎn)瞬間又尖銳得如同厲鬼的嘶吼。
不過女子似乎并沒有在意這些。
“……”
“麻煩,他們祖上素有仙緣……你知道什么是仙緣嗎?”
女子沒有回答,她似乎知道,就算她不說話對方也會繼續(xù)說下去。
“仙緣,就是不論是萬里之遙,還是天各一方……人,終究會與那非人之物相遇。這即是一段逃不掉的命運,也是他們慕容家世世代代背負(fù)的……”
“詛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真是有趣?。∵@詛咒,怕是已經(jīng)找上門來了,他,逃不掉了!”
女子沒有理會對方的癲狂,看了許久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女子離開后,那個聲音也隨之在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