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天亮了
秦鐘一直到現(xiàn)在還記得十歲那年的某個夏夜,他和父母乘坐的火車奔向了東盡頭隨時都可能看到了,他興奮的說注意窗外,隨時可能出現(xiàn)。
這時父親站在過道里,左手撐著頭頂?shù)男欣罴埽讼釉谒湍赣H的上方,母親坐在靠窗的座位,他的右手抓著他的左手,每次他抬頭總是先忘記一塊弧形的白布,那是父親襯衫的千金然后又見到父親精致的五官。
他眼睛的黑,還有他卷曲的頭發(fā),他很高大,看上去像個運動員,他還記著父親那年差不多有四十多歲。
他一邊說話話里交織著耐心和憤怒,不一會兒就會見到的,我們見到了你坐下好嗎?大家都在看著你們。
在車墊的綠色面料上,他的左手和母親的右手放在一起,母親有褐色的眼睛和褐色的頭發(fā),比父親小三歲,他長得很好看相片常出現(xiàn)在報紙的版面。
這可能是他對于母親最大的印象,也是對于母親最大的思念和幻想,必須承認,他希望看到這一切他還希望能夠看到更遠更深的母親。
他把左手從行李架上放下來,手臂橫在面前,指向海峽的另一片蔚藍小小的漁舟的上方,海鷗懸停在空中山峰,因為滿是冷山云山呈暗綠色,像是遇水而出一般裊裊的霧氣吹在左右,如同新打開的包裹邊上氣質(zhì)的綢帶。
那是一個現(xiàn)在跟之前從來不一樣的地方,也是一個未來和現(xiàn)在相同,居然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這個地方也是那樣的美好,可以說有這四個徒弟自己做些什么都是美好的可以說比一切都更幸福,但是幸福的真實原因是什么就不好說了。
火車突然亮槍,父親幾乎失去了平衡,就把手很快放回到行李架上,他的右手被他握得太緊,幾乎有些疼,能感覺手指在附近掌中都快麻木了。
他想跟他提一下,但怎么說都覺得很不禮貌,他知道也不是故意的。是就在那兒,現(xiàn)在可以向大家一向坐下了,不要為這種事情再有任何難過了。
父親照做了,但抓他手的力道依然極為兇狠,從他頭頂遞給他一張面紙,語氣不算嚴厲,靜靜的接過去便讓他想起收在家中的小提琴唱片。
母親不喜歡那些唱片,說聽起來都一個樣,所以他只等母親出門家里剩下他倆的時候,聽那些時候,就好比是在另一個地方。
很莊重很嚴肅,很哀傷不該說話,但除了說話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么,特別是他落淚的時候。
現(xiàn)在已準備好乘船過海峽了,父親松開他的手開始收拾行李,因為他們到岸之后還要換車,收拾完了他們一起走上夾板,看見屋檐的傳聲經(jīng)過平和的水面,將心寧靜都攪碎了拋進船后那翻騰的紛亂白浪中。
回到火車里重新出來的時候,拿著一個三明治,是他剛剛沒吃的,他們就一起去了渡船的船尾那里很多人正把食物扔給跟了他們一路正喧囂著給他們護航的海鷗。
秦鐘。個時候認為海鷗是世上見過最白的東西,白過家里的床單,白過那只粉紅色的眼睛,已經(jīng)死去的兔子和冬天的第一場雪,他想海鷗記以如此之美,總覺得可以再講一些禮儀,更有教養(yǎng)一些。
有一只班德的棕色海鷗,低低的飛,在嘈雜隊伍的左側,感覺他動作僵硬很不自然,當他想要冒險深入歐群的密集處,他的伙伴就會嘶叫起來。
把他趕走,他們?nèi)硕枷氚寻准业闹ナ繏伣o他或者泡在他正前方的水面上,他實在太過寂寞了,只有自己孤單一個。
到了對岸他們便要換車了,有輛車伴著咔嚓聲緩緩駛過一個男子,單手掛在火車上,另一只手抓著瓶子在喝水。
秦鐘覺得這主意挺好,就請父親給他買汽水,他說等會兒會買的卻很奇怪的窘迫起來,他們橫穿鐵軌去他們自己火車的時候,那個年輕的男子開始唱起了歌。
他唱的不是文明的版本,而是他和從那里學來的另一種版本,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從沒想過成年人也會唱這首歌,父母都走得很快,這幾乎是拎著他的手把他拽過這些惹人煩惱的鐵軌。
這是自己現(xiàn)在唯一對父母的印象,他還記著他們的臉都通紅,都假裝聽不到,那店員的歌聲就是這副樣子,對于一切都好像不在意,但這一切又都跟他緊密相連。
“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不知道未來在哪里了,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能不能積攢出更多的東西,保護好這些問題,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p> “我希望明天的戰(zhàn)斗能夠像那天一樣讓我記憶深刻,雖然在那天之后和之前的事情我忘的都差不多了,但必須承認那天成了我最后的記憶。”
如果一個人總在說自己擁有著最后的記憶的話,那么一定要讓他趕快閉嘴,因為他擁有了那些東西可能并不重要,也不過是一些廢話連篇的東西。
他們在另一輛火車上坐下,這時他發(fā)現(xiàn)母親非常生氣,憤憤責問父親,他在教育著孩子十年,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也從沒聽過那樣的語言,我們到了這兒還沒到五分鐘他就都見到聽到了母親快要哭了。
怎么沒事?母親激動的說太有事了多壞呀,他肯定是腦子壞了才答應你出這趟門最好我們明天就回家,這才是最關鍵的。
“家我還有沒有這個東西我還能不能回去?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讓別人跟我一道回去?!?p> “我這么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員竟然擁有了這么多的力量,突然擁有這一切,如果能回去,把這一切讓我的父母,那些欺負我的人好好看看就更好了?!?p> “并非不可能,但是一切都得在明天之后才能見分曉?!?p> 秦鐘就這么想著這么考慮了,這么幻想著到最后終于外面的天一點點亮了起來,他終于這一夜都沒有好好睡眠,可以說這對于他的傷害也算是挺大的。
但是好在馬上他就瞬間精神起來,因為機降戰(zhàn)斗的東西會牢牢的抱住他,會牢牢地困擾他,讓他對于很多事情不再擁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思想而是一門心思要進行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