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你是例外
別致的壁燈傾泄出暖黃燈光,點(diǎn)綴著主臥床上清新淡雅的鈴蘭花天絲夏涼被。
有一人身穿同花色真絲吊帶睡裙,此刻正緊緊靠在男人懷里,眉心微蹙,沁著薄汗的微粉卷發(fā)凌亂地鋪在兩腮邊。
不顧高燒,竟頗有閑情逸致地對他吟詩……
若是忽略這具發(fā)燙發(fā)抖的身軀,以及她那布滿紅血絲眼眸的話,這必然是一副賞心悅目惑人心弦的美人醉酒圖!
余音入耳,裴子羨眉峰隆起,額角也隨之浮現(xiàn)出一根青筋。
然而,寵人入骨的霸總到底做不到跟生病中的心愛之人計較。
不刻,眼簾微垂,蓋住瞳中凜冽的不愉后,才逐漸放松繃直的唇線柔聲誘哄,“先吃藥。”
可床上的人仿佛并未聽見有人說話。
好半晌才緩緩抬起下顎,閃了閃眸,似是在尋找聲音的源頭。
但下一瞬,她卻勾著白膩的脖頸,主動將唇瓣貼在了咫尺之間刻滿慍色的臉頰。
小姑娘表情罕見地有點(diǎn)呆,斂去了高冷疏離,迷糊中偏又伴隨著軟啞的呢喃,“正在吃?!?p> 男人滾動喉結(jié),濃墨的眼底愈發(fā)深沉。
恰在此時,一聲模糊又不滿的低語也跟著親吻印在了唇邊,“胡茬扎我?!?p> 墨瞳微瞇,裴子羨唇角漾起一絲邪肆的弧度。繼而輕輕施力直接將人壓在身下,喉中溢出的音腔低啞如弦,“良藥苦口,慕小姐還需忍忍。”
音落剎那,男人強(qiáng)勢霸道地變被動為主動,俯身攫唇。
但,也就五分鐘后,勉強(qiáng)回神的唐慕之伸出顫巍巍的手指,抵在身前熾熱的胸膛,一邊小口啜氣著推拒,一邊似夢囈地咕噥,“喘不過氣……”
裴子羨眸光暗了下去,人也不動了。
他只是順勢起了逗弄的心思,并不忍心狠狠索取,而女孩的反應(yīng)卻很好地詮釋了虛弱一詞。
似抱怨似疼痛的語調(diào)取代了先前的旖旎,裴子羨余光捕捉到床頭柜上的手繪山谷鈴蘭玻璃杯,遂準(zhǔn)備起身去拿藥。
卻不想,就在這剎那之間,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被一道綠影撲倒,然后猛地就砸在了床中央。
若是謝昀等人看到這一幕,可能當(dāng)場給跪了!
千金小嬌嬌太特么生猛了,竟一招就把他家武力值超群的主子給撂倒了!
裴子羨則順從地仰面朝上,眼中閃過一絲寵溺的笑意——
這世間,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卸下他力道的,唯她一人而已。
不多時,唐慕之側(cè)身。雖然閉著眼睛,可那發(fā)燙卻無力的左手則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上下摸索了一遍,最終纖纖玉指落在了他腰間的皮帶扣上。
男人劍眉微挑,卻任由她胡作非為。
須臾,薄唇抿著又松開,口吻玩味地似懷疑似確認(rèn)地問道:“會解?”
話落片刻,典雅靜謐的房間內(nèi)只有彼此纏繞的呼吸聲和輕微的金屬碰撞聲。
也許只是過了幾秒,也許已經(jīng)過去了幾分鐘。
最終,先動手的人頂著亂糟糟的粉發(fā),埋頭在男人頸側(cè),呼出一口燙熱的氣息,便氣餒地要求,“自己解,陪我睡?!?p> 她頭疼得厲害,但舍不得他走也是真的。
而且,光是那些新冒出的短胡茬就足以說明他同樣缺乏睡眠,疲憊不堪。
聞此,裴子羨暗邃的瞳中寫滿了復(fù)雜。
少頃,向來有恣意妄為資格的人略顯無奈地幽嘆,“不潔癖了?”
回答他的首先是唐慕之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繼續(xù)與鎖扣暗中較勁的聲音,然后再是落在他喉間的輕啄聲,以及最后一句霸氣的表白聲——
“你可以成為例外,當(dāng)然就該一直是例外?!?p> ……
后來,唐慕之勉強(qiáng)睜開酸澀的眼睛,眸光落在蒂芙尼藍(lán)的窗簾上,感受著晨光熹微的縷縷金線,復(fù)又緩緩闔上眼眸。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悠悠地從裹成蟬蛹般的薄被中伸出手臂,摸了摸腦袋——燒退了。
下意識鼻翼翕動,卻隱約嗅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木質(zhì)冽香。
這一秒,女孩咽了下干澀的喉嚨,猛然回想起昨晚似夢似醒中似乎被渡入了一粒藥丸……
思及此,一雙微腫卻水色瀲滟的眼眸登時彎成了月牙。
可懶洋洋地探起身子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人不在。
唐慕之閃了閃眸,直接光腳下地,帶著滿身粘膩的汗?jié)n去了浴室。
上午十一點(diǎn),大小姐洗漱穿戴好下樓時,入目便是客廳內(nèi)——蕭煦、吳休思和祝景從老到幼一字排開的鵪鶉狀態(tài)。
哦,大佬興師問罪來了。
而俊美如斯的大佬本人此刻正交疊著長腿,一派慵懶地坐在沙發(fā)一側(cè)。
對方似有所感,側(cè)首看過來,與她視線碰撞。
唐慕之揚(yáng)唇淺笑,步履輕盈又自然地坐在了男朋友身側(cè)。
下一秒,她聞著鼻端淡淡須后水的味道,心中不免懊惱。
不難猜測,他肯定是昨晚下了飛機(jī)就直奔京林苑,然后親自照顧自己到凌晨又回去洗漱一番接著又折了回來……
顯然,他所有的來回奔波都是為了她。
大小姐抿著唇線,思緒翻飛時,裴子羨清冽暗啞的吩咐聲倏爾落在了耳畔,“青為,給慕小姐請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