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漢子和胡須客都算是蜀中城里有些名氣的江湖武夫,雖是二流水準,但如此輕易就被人奪取手中刀劍,仍是少見。
許政把玩一番后,以掌橫推,將它們推向兩人,順勢冷哼一聲。
兩人連忙接住自己的武器,立即身姿半跪,恭聲道:“謝樓主不殺之恩,我等知錯,定當遵守醉得意的規(guī)矩?!?p> “無礙,在醉得意喝酒可以,打斗不行?!痹S政擺擺手,示意揭過這一篇,不再追究。
鬧事的兩人如蒙大赦,紛紛朝許政抱拳感謝。
與此同時,酒樓里的其他江湖客也暗自心驚,這樓主一身實力詭異莫測,親手斬殺下大魏前十的曹應雄算不得假。
見到酒樓眾人皆被震懾,許政展眉而笑:“可別怪本樓主未警告過諸位,這酒樓一層往山皆是不可去之地,若是蠻橫沖撞,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p> 說這言語時,許政的目光掃視過酒樓里的眾人,尤其是三個見一樓已無處落座正欲打算去到二樓的江湖武夫,聽聞許政的話語后生生地止住腳步,再也不敢擅自妄動。
最后三人厚著臉皮,挑了處離柜臺近的地方,盤地而坐。
許政見狀也不為難三人,反倒是心態(tài)隨和地搖起蒲扇。
“樓主,若我被仇家追殺,躲進醉得意,能否保我一命平安?”有酒客忍不住詢問道。
“是呀,是呀,樓主你前番說的那句話算不算數?”
眾人對這事頗為上心,畢竟行走江湖,一不留神就會惹上麻煩事,刀口舔血也是常態(tài)。
要真如許政所說,但凡是在酒樓內都能受起庇護,豈不是等同于有了位玄境實力的強者作為自己的保護盾。
反觀他們只需付上酒錢,哪怕能吊命活上一會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本想繼續(xù)說那絕色榜的許政沒有料想到此前的一句話竟是讓眾人關注,當下耐心解答道:“只要身處醉得意,我保爾等平安?!?p>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藏在角落處的窮酸書生高聲喊道:“樓主,我想住店?!?p> 許政挑眉,循聲看去,瞧見了早來到酒樓,一直作壁上觀的李觀棋,后者看向他示意。
“不愧是天機閣都認可的天驕,想必是看出來我想要將酒樓名聲散布出去的目的。”
正要推出酒樓客房的許政順勢而為,朗聲道:“天字號房,六百兩一晚。地字號客房,三百兩一晚。玄字號客房,一百兩一晚。黃字號客房,十兩一晚?!?p> “樓主,你娘的搶錢呢?”
“這保護費交的也太貴了吧?”
“原來樓主你一直在等著機會狠狠宰我們一刀呢?!?p> 言驚四座,頓時酒樓里喧嘩起來。
面對眾人的疑惑,許政也不多言,而是大袖一揮,二層至五層樓的客房門盡數打開。
一股清純寒氣瞬間彌漫整座酒樓,剎那間將酒樓和外界宛如劃分天地般,寒爽與炎熱涇渭分明。
“這是?”
站在一旁的李觀棋也沒有想到許政會將所有客房打開,這一記無理手可比先前猜出許政想借殺掉曹應雄打出酒樓名號更難。
待到樓里的酒客漸漸安靜下來后,許政才緩緩開口道:“天字號客房,萬年寒玉床。地字號客房,千年寒玉床。玄字號客房,百年寒玉床。黃字號客房,十年寒玉床?!?p> “這個價格,不貴吧?”
哪知許政反問的話語才說完,變故突生,一幫利益熏心的江湖武夫想要一探究竟。
許政臉色陰沉,僅是瞬息之間,那群江湖武夫均是吐血倒地。
“三息之內,不滾則死!”
樓中其他的江湖武夫甚至連許政何時出手都尚未看清,只見那幫江湖武夫已然落敗,重傷退去。
“諸位,可還有意見?”
許政面色不善地環(huán)視眾人,聲音清冷道。
視線掃過處,無人敢直視其目光。
許政撤去施于眾人的壓力,談笑風生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許政揮動蒲扇,清風襲來,吹散酒樓里的血腥味。
當下的眾人也摸索出了一些這醉得意的樓主性格,在酒樓里遵循他的規(guī)矩,便是平安無恙。
江湖恩怨江湖了,事已解決,酒樓又重新恢復熱鬧。
“絕色榜第八名,大魏菩薩庭,楚觀音?!痹S政繼續(xù)說道。
“菩薩庭?大魏南山道的那個尼姑庵?”有見多識廣的酒客當即問道。
“正是?!痹S政點頭回應。
“傳聞那尼姑庵里的尼姑清一色絕美動人,當代年輕掌教便是樓主口中的楚觀音?!?p> “只不過那楚觀音向來遮紗蒙面,常人見不到真容?!?p> “感情就是個尼姑庵,還整的這般神秘?!睔鈩莶竦暮殙褲h無所顧忌地哄笑。
“這位壯士,對我們菩薩庭的觀感怕是有所偏頗。”
忽然間,一串悅耳的女聲自酒樓外響起,未見其人但聞其聲。
下一刻,莫約有十位清一色身著白紗白裙、手持佛珠的女子踏入酒樓。
待到近處,才得知那聲若黃鶯悅耳源自為首的女子,女子眉心一點紅,肌膚勝雪,雙目猶似—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生人莫近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又隱有勾魂攝魄之態(tài),讓人不能不魂牽夢繞。
讓徐晃抓去充當店小二的李觀棋,朝旁側的布衣老頭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哪是觀音呀,分明是妖精?!?p> “聒噪,掌教豈是你一個店小二能侮辱的?”
護衛(wèi)在楚觀音四周的一名菩薩庭弟子聽到了李觀棋的話語,怒不可恕,手心化掌,徑直朝李觀棋打去。
“掌柜,救我!”
“罷了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p> 手無縛雞之力的李觀棋見那凜冽掌風襲來,害怕地瞇上眼。
片刻后,那道掌風并未打到他的身上,李觀棋睜開眼。
那一襲青衫站在他身前,仿佛青山聳立,擋下所有襲向李觀棋的殺機。
“菩薩庭的弟子,也未免太跋扈了些吧?”
許政雙手背于身后,一道青色氣墻豎立于前,讓那菩薩庭弟子寸步難行。
下一秒,不等楚觀音有所動作,許政先出手一步,震散氣墻。
那位菩薩庭的弟子頃刻倒飛出去,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