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
“不知?!?p> “唔……”看著程曜泰然自若的神情,盧長老不禁沉吟。
原先自己還推測,程曜這小子是對神通有一種超人的理解,因而能夠通過觀察,很快學(xué)會他人的神通。
如今聽這小子的說法,更像是他具備一種另類的天賦,能夠本能地、依葫蘆畫瓢般地施展所見到的神通。
并非“掌握”,而是“模仿”嗎……盧長老思忖道,這種能力,亙古未見哪。
“既然這么方便?!北R長老又問,“為何不在修煉場里多逗留幾天?從旁觀看別人的切磋,你少說又可以學(xué)會幾十門神通?!?p> “弟子何嘗不想,但弟子心里有些懼怕?!北R長老的問題,程曜早有應(yīng)對:“師傅曾說過,對神通的理解不到位,勉強同時修習(xí)多門神通,只會落得走火入魔,自毀修行。弟子擔(dān)心,自己依仗著這奇異的手段,學(xué)得的神通過多,極可能也導(dǎo)致相同的結(jié)局?!?p> “嗯?!北R長老點頭,似是接受了他的解釋,“你這門手段煞是怪異,為師也是從未見過,因此穩(wěn)健些總是好的?!?p> “所幸你也有些自知之明,為師也不多說了。最后,為師想考校你一下?!?p> “考校?”程曜心里升起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嘴里卻還玩笑道:“我還以為最后會是獎賞的環(huán)節(jié)哩!”
“短短半月,突破二層,為師自然要看看,你的根底是虛浮,還是瓷實?!北R長老說,“不過對你來說,這考校,也有可能是獎賞!”
程曜還不解其意,卻見盧長老微抬右腳,輕輕一跺。
下一個瞬間,自己的腳底下,忽然亮起一個直徑約半丈的圓形發(fā)光陣紋!
陣紋的中央,銘刻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程曜眼神一凜,當(dāng)即想要閃身,從陣紋上移開。
只是,當(dāng)他的身體剛剛移到陣紋的邊緣位置時,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高墻,再也走不出半步。
而在碰撞發(fā)生的那一剎那,程曜清楚地看見,陣紋的邊緣,亮起了一圈刻寫著金色符文的禁制,在程曜被彈開后,轉(zhuǎn)瞬又消失不見了。
這便是那無形高墻的真容,它與腳底的陣紋,很明顯是一體的。
這是……無屬性中階神通,閻羅討生?。?p> 程曜剛剛辨認(rèn)出神通,就覺得頭頂一暗。
一抬頭,他看見正上方的一丈處,懸著一道與腳底規(guī)格同樣的陣紋。
陣紋的中央,同樣是一個大大的“死”字,卻散發(fā)出異常強烈的威迫感。
“今日,為師便單獨同你講一道神通,名為——閻羅討生印?!北R長老雙手背在后頭,悠悠然地對程曜說,“只需要我一發(fā)令,你頭頂?shù)年嚰y,就會以不亞于千斤巨石的力度,直直地砸落下來,而你被陣法圍困,逃無可逃。為師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不想被它碾成肉泥的話,就想出應(yīng)對之策來!”
“哇,師傅,不用做得這么絕吧!”程曜夸張地叫道:“學(xué)觀里頭禁止私斗,師傅,你先撤了神通,咱們好生去修煉場打!”
嘴上雖這么說著,他人卻已經(jīng)原地盤坐,雙手也開始不斷翻飛。
“臭小子?!北R長老見狀,不由笑罵道。
他曾用這門神通考校過許多弟子。
并非是要讓他們破解這門神通,而是要測試這些人在困境下的應(yīng)對。
多數(shù)弟子在忽然身陷此等困境時,莫說立刻就能思考出對策,恐怕早已嚇得手足無措,只剩下嘴巴在討?zhàn)埩恕?p> 程曜卻不一樣,裝出一副驚慌模樣,內(nèi)心倒是鎮(zhèn)定得很。
盧長老說的那番話,當(dāng)然是在威嚇程曜,哪有師傅會真的將徒弟置于死地?
但若是你程曜只想要敷衍應(yīng)付,我多少也會給你些苦頭吃吃的!
來吧,程曜,你準(zhǔn)備如何應(yīng)對?
楚月璃依舊站在盧長老身旁,眸子牢牢地盯著陣紋中的程曜。
閻羅討生印乃是中階神通,程曜思忖,其禁制堅固無比,絕非我現(xiàn)有的幾門低階手段能破。
呵,難怪師傅會說,這是考校,亦可能是獎賞!
怎么的,這小子起先像是很有主張,卻在捏完幾個指訣之后,便坐著不動了?
一刻鐘須臾已過,見程曜依然端坐得像尊石佛似的,盧長老疑惑了。
“程曜,時辰到了,你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嗎?”盧長老忍不住提醒道。
程曜沒聽見似的,閉著眼睛不說話。
混賬東西,故弄玄虛,愚弄老夫!盧長老微微有些慍怒,一來是認(rèn)為程曜在故弄玄虛,二來是覺得自己先前的期待完全落了個空,于是大聲道:“既然敢裝聾作啞,那為師就給你點教訓(xùn)!”
說罷,他右手抬起,雙指并指程曜頭頂?shù)年嚰y,大喝一聲:“鎮(zhèn)!”
楚月璃眼神微變,心想師傅肯定要留情的,可這陣紋就算是輕輕落下來,那程曜也免不了要受一頓皮肉之苦!
只是,懸在程曜頭上的陣紋,在盧長老一聲令下后,依舊是紋絲未動,不見其有絲毫下墜的跡象。
怎會如此?難道討生印失靈了?楚月璃心下疑惑道。
“唔……”
盧長老表面不動聲色,其實心里和楚月璃抱有同樣的困惑。
“再鎮(zhèn)!”
他再度發(fā)令道。
這一回,陣紋似是受盧長老感召,微微地顫動了幾分。
卻又一次復(fù)歸靜止。
“給我再再鎮(zhèn)……”盧長老見狀,不信邪,還要再試,卻聽見陣中的程曜開口道:
“師傅,停手吧!弟子要承受不住了!”
“荒唐,你承受什么了!”盧長老還以為程曜又在消遣他,正要斥責(zé),忽然發(fā)現(xiàn)后者不知何時,竟已經(jīng)渾身是汗,神色也異常憔悴,全然不似剛來時那般輕松。
“你怎的這般模樣?”他似是察覺到了什么,“莫非這討生印的異常,與你有關(guān)系?”
“師傅,快瞧那懸著的陣紋。”程曜還未回答,向來寡言的楚月璃開口提醒道:“那陣紋看上去有些奇怪?!?p> 在陣紋首度出現(xiàn)異狀時,她便一直在細(xì)致觀察,終于看出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