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燕雅嚇得連忙垂下頭,那一身白衣氣勢逼人的男子,不是當(dāng)今太子殿下是誰?孫燕雅是宋家外孫女,拐著彎也能叫一聲表兄,但孫燕雅從不會逢迎這些,只記得剛才提起過太子殿下,還好她膽小,連大聲說笑都不敢。
宋懿蘭有些驚訝,先前她在宮中的書齋讀書,見有本書中提到《擇香記》,一時好奇,在書齋里找過一回,當(dāng)時沒找到,心里也沒在意,沒想到高辰會替她尋來。雖說宋懿蘭對《擇香記》沒什么執(zhí)念,但收禮物總是高興的,宋懿蘭看了眼封皮上風(fēng)骨斐然的擇香記三個字,顯然是太子殿下的筆跡,眉眼彎起,笑道:“多謝表兄!”
“就這?”高辰微微挑眉。
“……”宋懿蘭常進宮走動,跟皇家兄妹幾個也都算熟悉,高辰的禮物她也收過好幾回了,真要計較回禮,那還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聽阿昭說,你桂花糕做得好?!备叱揭娝诬蔡m也不說回禮的話,心中暗道一聲榆木腦袋,到底不想錯過討好處的機會,主動提醒她。
“……”想到太子殿下還有個莊子種了許多桂花,宋懿蘭心道,莫非高辰還喜歡吃桂花糕不成?倒不是舍不得幾塊點心,宋懿蘭有自知之明,她做的點心倒也不難吃,但要跟真正的點心師傅比,那就是自討苦吃了,這位太子殿下舌頭早就讓宮里的御廚養(yǎng)刁了,她送點心給人家,那不是班門弄斧嘛!
心中這樣想著,宋懿蘭還真沒膽子懟回去,只微笑道:“表哥若不嫌棄,改日我叫阿昭給表兄帶些去!”
高辰得了想要的,也沒下樓,轉(zhuǎn)身進了樓上的雅間,突然回頭,道:“最近街上不大太平,叫林鶴送你們回去!”
最近因為鴻運錢莊的事,京城里出了好幾起事端。宋懿蘭也是之后才聽說,自京城里幾家錢莊做起集資賺錢的事,太子殿下便留了心,這才在鴻運錢莊的東家意圖逃跑時,及時將人抓住。然而,抓到了人,銀子卻沒有全部追回來,加上鴻運錢莊這事一鬧,參了股人都往錢莊去要銀子,哪怕其他錢莊沒有發(fā)生這樣的事,寧可不要紅利也要將銀子拿回來。
若是像楊氏這般,那一千多兩銀子雖說不少,但也不至于傷筋動骨,恨雖然恨,也丟不起那人去鬧;可也有不少所有身家都投進去,又恨又怒之下,打上門去,將人家宅子砸了個稀爛。這樣一來,苦主和受害者各執(zhí)一詞,京都府已經(jīng)接了好幾起案子,如今最怕的就是那拖家?guī)Э谏祥T告狀的。
宋懿蘭知道,如今這局面雖然及時的被皇上和太子控制下來了,但損失了銀子破罐子破摔鬧事的、趁亂想要渾水摸魚的,確實像高辰所說,京城里不大太平。知道這個,宋懿蘭本就是穩(wěn)妥的,除了武功不錯的青雁,也帶了有些功夫的護衛(wèi)和強壯的婆子,正要拒絕高辰的好意,卻只見他轉(zhuǎn)身進去,林鶴可不聽宋懿蘭的話,只沉默寡言的跟在宋懿蘭身后。
看林鶴這模樣,宋懿蘭也沒法趕他走,索性道:“時候不早了,我和表姐也要回府去了,勞煩林侍衛(wèi)了!”
林鶴沉默地點點頭,抱著劍跟在后面,他本就話少,跟宋懿蘭這樣的年輕少女更是沒有話說,只想著安穩(wěn)將這位縣主送回家去,趕緊回來保護殿下才是,最近京城確實不太平。
孫燕雅平日不出門,也不愛打聽外頭的消息,先前瞧著街上依然繁華熱鬧,并未多想,此時聽高辰說京城不太平,心中便有些過意不去,坐上馬車了,還有些不安,道:“三表妹,最近京中果然不太平嗎?我真不該叫三表妹出來,還好沒出什么事?!?p> 宋懿蘭沒想到孫燕雅還將這事放在了心上,聞言連忙寬慰她,道:“你別聽太子表哥嚇唬我們,只是因為鴻運錢莊的事,有虧了銀子的苦主跑到錢莊鬧事,京都府正在處理呢!我們也不去錢莊,這邊都是做旁的生意的,表姐不也瞧見了,都正常做生意呢!”
孫燕雅一想,確實是這樣,至于鴻運錢莊的事,她也聽說了,畢竟大舅母楊氏就是苦主之一。想起這件事,孫燕雅不免關(guān)心一回,他們在宋家住著,也聽說大舅母是拿著公中的銀子虧進去的,先前聽說追回了一部分,也不知虧得多不多。
聽孫燕雅問起這個,宋懿蘭也沒有避諱的意思,答道:“鴻運錢莊本就是為了騙錢,大伯母當(dāng)時看中紅利,確實投了不少銀子進去,先前兩個月是按月給了紅利的,只是大伯母想多賺些銀子,紅利轉(zhuǎn)手又存了進去,這樣一來,說是有紅利,其實沒有拿到手上。經(jīng)營了三個多月,那鴻運錢莊的東家卷款跑了,那些銀子也就沒處要去,多虧太子殿下抓住了人,這才追回了部分。”
“沒全部追回嗎?”孫燕雅雖不知具體的數(shù)目,但想到宋家也是家大業(yè)大,叫大舅母如此氣憤,想來那銀子必定不少,也難怪這回他們來,大舅母的臉色格外難看些。
“紅利那是沒有指望了,便是本金,那洪家做這事本就是為了銀子,早就想好了卷款逃走,銀子早就轉(zhuǎn)走了大筆,追回來的,加上抄沒的洪家家產(chǎn),也只抵得上賬簿上的五成數(shù)目,歸還各家算下來,總要虧一些。”宋懿蘭對這些消息總會多留心些,也不用刻意打聽,這事在如今也算最大的新聞了,見了面誰都要提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