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希蘭站在草地上,迎著初升的太陽伸了個懶腰。
空氣中傳來細微的破風(fēng)聲,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埃莉安在揮劍,而且肯定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了,她總是起得那么早。
解決了早餐,他走上街頭,向著修道院的方向出發(fā)。
清理下水道的行動進行到了第三天,因為騎士們之間會進行輪換,所以昨天他沒有再下到那潮濕陰暗的破地方,但今天又輪到他干活了。
走進修道院不久,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他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全身黑色重甲的身影。
又是這雜種……
希蘭面無表情,跟索倫斯特錯身而過。
走出幾步,剛巧他又遇上了賽因神父,神父叫住了他:“查爾斯,卡特請了昨天早上的假,但是昨天下午也沒來,去找他,把他帶到我面前!”
卡特的生命神術(shù)學(xué)得不錯,但是很不擅長文字類的學(xué)習(xí),尤其是抄寫的工作,對他來說似乎實在太難。
作為修道院里有名的學(xué)習(xí)困難戶,他無疑是賽因的重點關(guān)照對象。
希蘭答應(yīng)下來,在心底給卡特默哀數(shù)秒。
旋即,他想起賽因那神秘的背景,那么,神父是否知道跟索倫斯特有關(guān)的信息呢?
“神父大人,你認識剛剛那個人嗎?以前從來沒見過我們修道院有這么個人啊。”他擺出了好奇的樣子。
賽因臉色陰沉下來:“那個人……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你只要知道他很危險就行了,不要去接近他,路上看到他你就避開,明白了嗎?”
“是!神父大人。”
賽因揚揚手,走開了。
希蘭看著賽因走遠,無奈地嘆了口氣,想從賽因神父那里得到信息的打算落空了。
或許其他人會知道?凱恩會知道么?可是這位主教好像很討厭別人去打擾他。
從賽因的態(tài)度來看,他對索倫斯特似乎不怎么友好,不能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呢?
希蘭開始思考能不能通過這個地方入手,不能弄死索倫斯特,能膈應(yīng)一下他也挺好的,當(dāng)然前提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敵意。
在下水道入口,其他隊伍已經(jīng)開始進入下水道了,卡特卻依然沒來,向執(zhí)事說明情況之后,希蘭得到允許,離開了入口去找卡特。
卡特平時住在西城區(qū)。
在莫萊城四個城區(qū)中,西城區(qū)聚集了大量貧民,擁擠、混亂、骯臟,在過去黑幫還沒被賽因制裁時,那些灰色組織的許多新鮮血液就來自這里。
砰,一個小毛孩冒冒失失地撞在希蘭身上。
“對不起!”
小孩剛想逃開,卻被一只手抓住后領(lǐng)提了起來。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救命啊,救命!”周圍投來一道道視線,幾乎所有人都無動于衷,卻有幾個地痞流氓目露兇光,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希蘭笑瞇瞇地看著圍上來的人,空著的那只手摸出自己作為光耀神殿騎士的身份徽章,展示了一下,地痞們整齊劃一地停下腳步,他們面面相覷了幾秒,最后作鳥獸散。
“小鬼,現(xiàn)在可沒人來救你了,帶我去卡羅爾街28號,你從我身上偷走的那點銀幣就當(dāng)報酬,不然你就倒霉了,還有,收起你的小動作!”
希蘭收起徽章,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從正在踢打掙扎的孩子身上摸出一支匕首,還繳獲了一個精致的懷表。
“還給我!”小家伙更激烈地掙扎起來,伸著雙手試圖拿回懷表。
希蘭舉高了懷表:“小心我捏碎它,按我說的做,我保證不追究你的行為。”
命門被抓住,這孩子瞬間安靜下來,變成一只溫順的綿羊。
“這才對嘛?!?p> 希蘭把懷表放進口袋,揉捏起小家伙的臉,擦掉了他臉上故意涂抹的黑色,然后“啪”的一下被拍開手。
“不許騙我!快松手!”
“光耀之主在上,眾神的代行者從不說謊?!毕Lm裝模作樣地以教廷騎士自居。
一松手,小鬼落到地上,氣惱地摘掉帽子,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老老實實開始帶路。
“名字?”
“……”
“名字?”
“艾莎。”
“你是女的?”
“哼!”
希蘭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這是個男孩。
一段時間后,他們到了目的地。
“拿走吧,下次不要做這種事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安然無恙離開的?!毕Lm如數(shù)歸還了所有東西,艾莎一把搶回懷表,飛快地逃開。
以她偷東西時行云流水的動作來看,這小家伙肯定是個慣犯了,希蘭差點就沒發(fā)現(xiàn),而現(xiàn)在他也僅僅是隨口一說,并不指望一句話就能讓這小姑娘停止做這種事,只能希望她早日金盆洗手了。
該說膽大包天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被抓住之后,居然還有勇氣偷偷去摸匕首,希蘭看著小小的身影消失,忍不住感慨著。
“一點都不可愛的小鬼,你真得慶幸遇到的是我,換成別的人,這事可不一定能善了?!彼粥止竟局呦蚩ㄌ氐奈葑?。
卡特很節(jié)約,他在西城區(qū)邊緣租了一間簡陋的小屋,平日除了呆在修道院,其他時間一般都會呆在那里,有比較長的假期時才會回到他的村莊里。
觀察了一會面前的小屋,希蘭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幾下,不出意料,無人回應(yīng),他很有耐心地又敲了幾遍,仍然沒有反應(yīng)。
他繞著屋子轉(zhuǎn)了半圈,發(fā)現(xiàn)有扇窗戶并沒有關(guān)上,上面也沒有什么木條擋住。
也好,省得我踢門了,希蘭輕松翻過窗戶,進入了屋子里。
角落里傳來吱吱的叫聲,他下意識抽出了劍,在看到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之后,他搖頭失笑,尷尬地收起劍,呆在下水道幾天讓他有了后遺癥,還以為又是那種變異的大老鼠。
他隨手打出一道神術(shù),精準地擊斃了老鼠,然后四處檢查起來。
衣服整齊地放在衣柜里,被子被疊得很好看,壁爐里留著一些沒燒干凈的木柴,餐桌上放著一盤黑面包和幾枚蘋果,還沒壞掉。
各種瑣碎雜物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沒有特別的痕跡,最近除了自己應(yīng)該沒有人來過,四處轉(zhuǎn)了幾圈,希蘭沒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看來應(yīng)該去一趟卡特的村莊看看,循著原路返回,他退出了房子。
希蘭試圖關(guān)上窗戶,卻發(fā)現(xiàn)原來它已經(jīng)壞掉了,只能虛掩上,他沉思了一會,拿了張紙出來,寫上幾個字,貼到了房門邊。
后退幾步看著自己的作品,他滿意地拍拍手,離開了這里。
數(shù)分鐘后,不遠處的巷子里探出一個小腦袋,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之后才鬼鬼祟祟地出來,原來是剛剛那個叫艾莎的小姑娘。
她走到門前,好奇地看了看。
只見一張白紙上幾個大字:圣廷重地,擅闖者格殺勿論!
就這也想攔住我?
艾莎賭氣地伸出手,想撕掉這張紙,但最后還是退縮了,萬一是真的呢?結(jié)果,這個小姑娘還是灰溜溜地走開了。
教廷的威望深入人心,最終依然壓過了她內(nèi)心的不忿。
“下次,我一定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