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門村的晚會,是林芮可幫著策劃的,不同的是,有更多的村民參與進來,雖然沒有聚仙谷的篝火晚會高雅,卻熱鬧非凡。
“聽說北宇安在玉門村如魚得水,很多人都是奔著他說故事來的。”
燕兒坐在林芮可身邊磕著瓜子,看臺上北宇安正在繪聲繪色的講著《西游記》中《大戰(zhàn)紅孩兒》的精彩片段,臺下傳來一片歡呼聲,燕兒撇了撇嘴。
“他能好好的也省得我為難了,北清明再沒去山上找過麻煩,不知為何,突然轉了性子?!?p> 林芮可知道那天他們去找了北衍,然后再沒去過聚仙谷,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北衍只字未提。
“小姐!”芷瑤皺了皺眉頭,突然上前一步。
“怎么了?”
林芮可今天興致好,也難得這么多人一起出來,為幾個孩子買了零嘴兒,由張嬸子看著,就連新月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避片幪ь^看了看天上時隱時現(xiàn)的月亮。
“好不容易出來,再看一會兒。”
“小姐!請您召集眾人即刻回聚仙谷!”芷瑤沉著臉,說出的語氣不容拒絕,那道猙獰的疤痕,在花燈的掩映下陰森可怖。
錦程愣了一下,望了望聚仙谷的方向,也俯下身子:“小姐,天色晚了,這幾個孩子也該睡了,明天還要帶人種草藥,我們回去吧?!?p> 林芮可看了看錦程,又看了看神色凝重的芷瑤,無奈的點了點頭,錦程開始招呼眾人上馬車,又和村長打了招呼,馬車出了玉門村上了山路。
“錦程,快走!”芷瑤揭開紗簾神色凝重。
“護好小姐!”錦程點了點頭,就連一向瞧不上芷瑤的錦藝也沒有反駁,“啪”的甩了一下鞭子,車廂上懸掛的燈籠劇烈搖晃著,林芮可措手不及倒在芷瑤身上,芷瑤示意燕兒和小娟扶住她,眼睛盯著窗外。
“田七!白術!”剛進山谷,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林芮可手腳發(fā)軟,被燕兒和小娟攙下馬車,錦藝勒住馬,錦程跳下車去,見田七和白術倒在血泊中,臉色發(fā)青,伸手探了探,早已斷氣多時。
“燕兒!彤剛!你們守著小姐!大家靠在一起,先不要進山谷!”錦程抽出短劍吩咐道,見眾人都站好了,和錦藝小心翼翼的進了聚仙谷。
“芷瑤,發(fā)生了什么事?田七和白術怎么了?”芷瑤面沉如水,站在林芮可身前。
林芮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幸運的,活了兩世,有蛇蛋護身,認識了北衍和孤星,身邊還有武功高強的田七和白術,剛才下山的時候,田七還笑著說讓他們多玩一會兒,此刻就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他們死了?”林芮可的嘴唇哆嗦著:“我們有靈藥,實在不行山洞里也有好藥,肯定能救活……”
“已經晚了,他們中的毒見血封喉,現(xiàn)在就算大羅金仙過來,也救不了他們?!?p> 山谷里傳來打斗的聲音,幾個會武功的少男少女,把這群人圍在中間,宋金花摟著小女兒,新月的一雙兒女瑟瑟發(fā)抖靠在父母身邊,大丫驚恐的睜著眼睛,不知道該留在母親身邊,還是和燕兒站在一處。
“前面打起來了,只有錦程和錦藝,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壁w二張了張嘴,被芷瑤瞪了一眼。
林芮可垂著眼睛,試圖和山谷里的靈蛇溝通,但是她召喚了許久,沒見一條蛇出來,就連平日乖巧聽話的大白,也沒有任何回應。
“他們身上帶了一種藥,可以讓所有的動物蟄伏?!避片幩坪蹩闯隽周强稍谧鍪裁?,“大家去田七的房間,關緊門窗,不準發(fā)出聲音,也不準點蠟燭,我去看看?!?p> 芷瑤側耳聽了聽,沉聲吩咐道,她平日是個不多話的,此刻說出的話卻讓人十分信服,彤剛也緩過神來,按照芷瑤說的,把人帶進了田七和白術的木屋,他和大寶掏出懷里的匕首,守在門口。
“我同你一起去吧,你不會武功?!毖鄡荷锨耙徊?,拉住了芷瑤的袖子。
“你認為武功有用嗎?田七和白術的武功倒十分高強,保護好小姐!”
芷瑤眼里寒光四射,燕兒被芷瑤的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默默的退了回去,守在林芮可身邊。
聚仙谷的藥田里,幾個黑衣人打成一團,錦程和錦藝自然認得,其中幾個黑影是守著山洞的暗衛(wèi),團團圍著兩個黑衣人,殺紅了眼。
藥田被毀得一片狼藉,地上躺著一具尸體,錦程和錦藝的加入,讓黑衣人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芷瑤站在樹下,突然抬起頭,望著山洞的方向。
光禿禿的石頭山下,橫七豎八躺著毒蛇的尸體,大白守在洞口,刀劍如雨,不停落在大白的身上。
“快挺不住了,繼續(xù)!火藥,丟火藥進去!”
“不要用火藥!小心把山洞炸塌了,那里面有主子想要的東西!不過是一條大蟒蛇而已,它再強,也是血肉之軀?!?p> 兩個高大的黑衣人站在山下,遙望著山洞入口,十幾個黑衣人攀在巖石上,不停的放箭,大白揮舞著尾巴,不時有人從陡峭的山上掉下來,一命嗚呼。
“什么人?”
月色茫茫,山里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霧,一個曼妙的身軀踏著樹冠飛了過來,黑人抬起頭,只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一支微微顫抖的樹梢上,身姿曼妙,長發(fā)飛舞。
“北衍不在,你們就想拿他的東西,是誰給你們的膽量!”
清脆的聲音,如山谷里的百靈鳥一樣動聽,但是那聲音也讓人不寒而栗,眾人不知不覺停下了手,山里起了風,女子衣袂飄飄,黑發(fā)遮住了容顏,只看到一雙眼睛寒光四射。
女子白皙的雙手如同彩蝶穿花,打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芊芊玉手對著不遠處的梧桐樹遙遙一指,樹上的葉片變成了鋒利的刀,奔著發(fā)呆的人飛去,慘叫聲不絕于耳,女子又沖著另一棵樹揮了揮手,又是一陣刀雨……
云開霧散,月亮探出頭來,天地間如同鍍上了一層銀輝,大白虛弱地抬起頭,看了看站在樹梢上,猶如天神一般的芷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