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
通天峰的巖壁出現(xiàn)了一個斷層,胡巴率先爬上了這個一米見方的平臺。又回身趴跪在上面,將身后的阿珍拉了上來。
阿珍這才注意到,胡巴白凈的小臉兒不知何時褪去了稚嫩,闖入了“強者初期”。
只見他一臉的沉穩(wěn)堅毅,就像脫胎換骨,完全變了一個人!
胡巴也很得意,沖著阿珍抬了抬下巴,兩人相視一笑,緩解了不少疲累。
總算是起死回生,他倆仰面躺在環(huán)形的平臺之上,心無雜念,仰頭問天……
天色漸晚,天上的窟窿昏暗生寒。
兩人繞著環(huán)形的平臺走了半圈兒,驚奇的發(fā)現(xiàn),下面就是北境了!
好在不用再往上爬了!
他們往上看看,又朝下看看,兩頭都是一眼望不到邊兒,他們也分不清楚自己現(xiàn)在爬了有沒有一半。
“這通天峰,還真是難比登天!”
兩人找到一處背風(fēng)的地方,蜷縮著身子,擠在一起。
夜間,阿珍凍得瑟瑟發(fā)抖,胡巴把自己身上的外套也蓋在了她身上。
只見阿珍的臉色,慢慢褪去了潮紅,變得潔白無瑕,又逐漸泛出水潤的煙紅。
容光煥發(fā),神采奕奕!
“雙修之路開啟!步入強人初期!”
天上的窟窿已然大亮。
過度疲勞后,兩人好一通休息。
現(xiàn)在他倆正重新把外套系在腰間,又牢牢的連在一起。胡巴繼續(xù)身先士卒,往下探路。阿珍跟在上面,在胡巴的指揮下,一步一挪。
兩人直下通天峰……
上山難!下山更難??!
阿珍倒是輕省了不少,可下面的胡巴上下兼顧,沒下多遠,就累得呼呼大喘。
兩人下下停停,一晚上好不容易恢復(fù)的體力,就已耗掉了大半。再加上一天一夜滴水未進,胡巴只覺得眼冒金星,身體打顫。
兩人都在依靠著超乎尋常的精神力,往下探??墒窍旅嫔畈灰姷祝購姶蟮木窳σ部峙码y以為繼。
二人身下的通天峰——通天峰腳下的天山——天山下的無底洞——無底洞之下的鷹潭。
阿強和二強靜靜地依偎在月娘身邊,貪婪的感受著月娘身上散發(fā)的溫暖。
月娘雙眼微閉,打坐修煉。
她突然緩緩睜開眼,仰頭凝視黑暗,淡淡的說道:“去吧,有人需要你。”
二強似乎也有所感應(yīng),伏地挺身,微微展開起翅膀,眼神明亮犀利,蓄勢待發(fā)!
阿強慵懶的站起身,精壯的身體伸了個懶腰,熟練地騎在了二強背上。
二強撒嬌般的將自己的腦袋貼近月娘,月娘看著他倆,微微點頭。
“去吧!”
二強低聲鳴叫兩聲,馱著阿強扶搖直上。從斷河里倒下來的瀑布,快速被二強甩在身后,節(jié)節(jié)高升,直沖向斷河的崖口。
在高聳入云的通天峰半山腰上,胡巴和阿珍艱難下行。
胡巴的腳下一個沒踏實,身體慌亂一顫,殘存的精神力瞬間渙散。整個人脫離崖壁,墜了下去。
隨著胡巴的一聲慘烈的驚呼,阿珍心頭一緊,大事不妙。身體收緊,四肢緊緊的勾住巖壁,全力迎接即將到來的沖擊。
系在腰間的衣服瞬間被繃緊,阿珍的雙腳在下方強勁的拉力下,也已脫離崖壁,整個身體隨著胡巴一起擺蕩在半空中。全靠十指死死的摳著崖壁。
胡巴的精神力和體力全都蕩然無存,上面的阿珍大喊讓他穩(wěn)住身體,可他的四肢已經(jīng)不聽使喚,僵硬痙攣,面對著光禿禿的崖壁,任他如何拼命掙扎嘶喊,依然不能將身體像原來那樣攀附在巖石上。
阿珍的小小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胡巴的拉扯。扒著巖縫的十指關(guān)節(jié),也都磨出了血。她的一只手終于不堪重負,脫離了巖壁。
這時,下面的胡巴仰頭癡癡的看著阿珍,絕望的解開了系在自己腰間的衣服……
阿珍身下頓時輕松,兩行淚水劃過了她的臉頰。
她盡力了!
精神力正慢慢潰散……
浸滿鮮血的五個手指頭終于脫離了巖縫……
她飄在半空中,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
……
……
“阿珍!”
“阿珍!”
“呦吼……”
胡巴坐在鷹的背上,兩只胳膊緊緊的抱著阿強的腰。
剛開始他還很驚慌,可現(xiàn)在他開始興奮不已!
飄在空中的阿珍,剛一睜開眼,二強就已來到她的身下。
阿強順勢,將她安全地攬入懷中……
……
“這……”
……
“啊……”
“阿珍!”
“哈哈……”
“呦吼!”
“……”
“強哥!”
……
“呦吼!呦吼……”
三個人乘著鷹,直奔北境而去……
……
……
阿力背著冰冰踏過萬水千山,終于來到了西流地界。
說來也怪,阿力不僅感覺不到沉重,反而覺得精力充沛,血脈舒張。
再看他的臉色,“白里透紅”,不覺間已進入“強人后期”,整個人顯得神采奕奕,氣宇軒昂。
冰冰這一路似乎總在睡覺,可從她身上散發(fā)出的能量豐盈且純粹。
不只是阿力受益匪淺,就連周遭的植物都變得生機盎然。頭頂?shù)镍B兒蝴蝶飛舞成片,嘰嘰喳喳叫個沒完……
西流地是一望無際的莊稼地,可這里的土壤并不肥沃。禾頭生耳,秀而不實;果樹葉黃,豆苗稀稀……
隨著人地向工業(yè)化全面轉(zhuǎn)型,農(nóng)產(chǎn)品幾乎全靠從外島進口,這座人地的糧倉漸漸被冷落,盡是一片頹廢之象!
三五成群的老農(nóng)在地里忙活著,一個個面黃肌瘦、形容枯槁。身著粗布麻衣,腰系土黃圍裙,蓬頭垢面之上搭著破敗的汗巾。
窮鄉(xiāng)僻壤之地,已多時沒有外人踏足了。遠遠走來一個風(fēng)度翩翩少年,正把背上的女孩放下,又呵護備至的牽在手里。
女孩更是讓人稱奇,只見她大約五六歲的年紀(jì),卻不露稚氣!生的是冰清玉潔,美如冠玉;明眸皓齒,靈氣逼人;冰肌玉骨,宛如天女……
她走過的土地,原本發(fā)黃打蔫兒的莊稼,都紛紛揚起了頭,莖葉重返蔥綠,嬌艷欲滴;被她用手觸碰過的果樹,老枝開花、抽出新芽。
只見她低眉彎腰,雙手撫摸大地。
霎時間,四海之內(nèi),如春風(fēng)輕拂,綠意盎然,鳥語花香,蔥蔥郁郁……
人們停止了手中的活計,神情凝滯,滿目驚疑!
遂伏地跪拜,驚呼神女!
西流地的最高執(zhí)事,從遠處連滾帶爬,顫抖著身體,跪伏在冰冰腳下。
人們歡呼雀躍,簇擁著他們二人,走進了西流城里……
執(zhí)事將自己的家眷老小悉數(shù)搬出,這里是西流城最好的宅邸。
門上的匾額連夜撤下,換上了泛著金光的——《西流神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