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從來都不后悔

　　“你……”顏姒語塞，閉上了眼睛，“你等了多久？”

　　“不知道，大概，和你沉睡的時間一樣久吧?！苯闇睾偷匦α诵?，“是不是剛才的記憶嚇到你了？”

　　可是對于這里的他來說，這些記憶卻是他每天都必須溫習一遍的東西。

　　不然，在這漫長的歲月里，沒有任何依托，也太……太艱難了。

　　“我其實想過很多次再見到你是什么情形?！鄙倌隂]有再進一步，一張臉隱匿于霧氣之后。

　　姜溟捏了捏她的臉，頓了頓：“但是……好像和我想象的總差一些?！?p>　　“我想過我會欣喜，想過我會失落，但實際上，我的心情好像沒有什么起伏。”他闔上眼，遮住了眼底暗沉的失落情緒。

　　他心虛。

　　對她說這些話，到底還是……有些難受。

　　姜溟平靜地開了口：“我不知道要和你說些什么，這虛擬空間撐不了多久了，你要問的話，就盡快問吧?！?p>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顏姒深吸一口氣。

　　“為什么嗎？”他低聲呢喃著，“我也不知道?！?p>　　“你身邊應該有出現(xiàn)穿黑袍的人吧？”姜溟視線逐漸清明起來，“重點注意一下他，以及……”

　　顏姒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湊近一點才聽到他說的是——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什么意思？”顏姒明白他這時候說這句話肯定不是因為話里的意思，而是有別的意圖，但是整個空間突然開始動蕩，她被迫和姜溟隔開。

　　兩個人之間多了一層結(jié)界。

　　姜溟的臉隔著結(jié)界，像是隔了一層玻璃，有些虛幻。

　　他盯著自己的雙手，輕聲地道：“對不起，我到時間，該消散了。”

　　“顏姒，你不用自責?！彼痦樱瑴\淡的琥珀色眼眸里帶著平靜，“我等了這么多年，早就心灰意冷了。”

　　這是他最后一次對她說謊了。

　　他有些釋然的感覺。

　　顏姒一拳砸在結(jié)界上，結(jié)界被迫出現(xiàn)一個漏洞，她伸出手遞向姜溟。

　　她表情不再是平靜的：“過來，我?guī)阕?！?p>　　“我……很久很久以前，我都是愿意和你走的。”少年頓住了，指尖接觸上她的手掌，垂下了長翹的眼瞼，遮住所有的情緒，“但是，現(xiàn)在，我不愿意了?！?p>　　不，其實一直都愿意。

　　霧氣氤氳了他的臉，連帶著眼角的淚水一起模糊。

　　“過來！”顏姒的墨發(fā)被風吹得凌亂，她努力地將手伸長一些。

　　明明崩塌了之后這抹殘魂也只是回到連擾身上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執(zhí)著什么。

　　少年往后退了兩步，狂風將他的衣袂吹得飄飛，像是一顆隕落前的流星，驚艷，但是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他生命的盡頭。

　　“其實我一直都不后悔當年做的每一個決定。”姜溟的聲音突然高昂，就像是曲子最高潮的部分。

　　“如果重來一次，我只會阻止你，我會一個人去血神海?！?p>　　這句話話音落下后，他的聲音被狂風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