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上電視了?
眾人沿著地面上潔白平整的地面朝著棺槨前進,穿著防護服的胡院士還在沖著鏡頭解釋:
“對于古龍璃,我們一直缺乏史料和系統(tǒng)的研究,像如今這般場面,甚至已經(jīng)超出我們平日了解的任何喪葬文化。”
“像前面那七層樓有余的金色巨大棺槨,實際上在儀器中顯示共有二十九層!!”
“二十九層啊??!觀眾朋友們,你們能想象……我國的先民們,是用何種偉大的智慧,才能在這深深的地底,將如此巨大的棺槨一層接一層的套上二十九層嗎?。 ?p> ……
“二十九層?”
聽到胡院士的話,方嚴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以龍璃葬制,帝王之槨三十三,親王之槨二十九,諸王之槨二十一?!?p> “縱觀龍璃一朝,也只有姜閑在位時才真正分封過親王?!?p> “姜閑這家伙生性風流,一生子嗣上千……這是其中哪位?”
“這陵寢也寒酸的很……墓道才區(qū)區(qū)六里?以龍璃之制,就是諸王之陵……起碼也得有百里才對啊!”
“……所以這究竟是不是我熟識之人?”
想到這里,方嚴心中唏噓之情更顯。
即便以他的萬多年閱歷來說,就這么看到自己的熟人被……“直播倒斗”,心中難免的還是生出一股子荒謬來。
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方嚴的唏噓驚愕中,鏡頭中的眾人已經(jīng)漸漸來到了金色棺槨近前。
離的越近,這通體金色的巨大棺槨就顯得愈發(fā)巨大。
到了后來,甚至已經(jīng)無法在鏡頭中完整顯現(xiàn)出來。
“太驚人了!太驚人了?。 ?p> 一路驚人個不停的胡院士此時依然在驚個不停。
就在他想要靠近觀察時,猛的卻有幾個身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擋在他的身前。
“胡院士,還請不要靠的太近!”
“你們認識我是誰嗎!連我都敢攔??!不想干了嗎?。?!”
鏡頭中的胡院士看起來勃然大怒,但還沒等他怒上幾下,就一下子軟了下來。
“哦哦,是特勤局的同志啊。”
“我曉得我曉得,規(guī)矩我曉得!”
軟下來的胡院士似乎認識幾個擋路的工作人員,小聲的抱歉幾句后回到了鏡頭前。
“觀眾朋友們,看來我們只能遠遠的欣賞這件國寶了?!?p> “按照規(guī)定,這種珍貴國寶,是需要專家組先行討論才考慮要不要靠近開啟?!?p> “這次咱們的直播,大概也就是在這個距離欣賞啦!”
……
雖說是“這個距離”,但通過攝像機的拍攝,方嚴還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金色棺槨的細節(jié)。
棺槨上除去密密麻麻的各式華麗雕飾之外,最顯眼的是無數(shù)巨大金龍互相纏繞追逐的場面。
這些金龍雕刻的栩栩如生,眼部用黑色的巨珠鑲嵌,在通體一片金色的棺槨之上極為顯眼。
“二十九條金龍環(huán)繞……應當是姜閑的哪個兒子?!?p> “若是女兒,那棺槨應當是百鳥朝凰的滌云九彩鎏金才對……”
就在方嚴覺得自己已經(jīng)“破案”時,鏡頭中的巨大棺槨卻猛的出現(xiàn)了變化。
“啊啊啊!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聽得出來,那位姜璃記者相當?shù)捏@慌失措,攝像大哥大概也是情緒不穩(wěn),導致鏡頭都開始出現(xiàn)了晃動。
“出腎摸似了??!出腎摸似了!!介可似國寶??!國寶啊?。。?!”
在胡院士撕心裂肺,夾雜著少許方言的狂吼聲中,鏡頭中的巨大金色棺槨整個開始發(fā)出淡淡的光。
尤其諸多龍頭之上被鑲嵌的黑色巨珠,更是開始散發(fā)出奪人心魄的彌蒙之光。
與此同時,洞窟頂端的無數(shù)淡藍寶石也開始一同閃爍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醞釀,即將爆發(fā)。
“這是……”
看著諸多龍眼一同發(fā)光的場面,方嚴的眼神先是疑惑,再是回憶,最后終于在哭笑不得中停下了變換。
“這究竟是姜閑的哪個兒子,怎么好的不學,就學這個??”
在方言無奈的目光中,電視中的場景再度變化。
金色棺槨之上的光芒似乎已經(jīng)繼續(xù)至極限,最后猶如魔法一般,金色棺槨四周猛的出現(xiàn)了栩栩如生的“全息影像”來。
仙宮縹緲,高處不勝寒。
這段全息影像似乎顯示的是某個人的記憶,此時他正順著一片空中階梯拾階而上,階梯長約丈許,材質(zhì)看似是上好美玉。四周皆為瑰麗恢弘的金色云海。
其中時不時還有龐大的金色巨龍游動,那金色龍鱗是如此耀眼,以至于每次隱隱出現(xiàn)時,電視機里的鏡頭都會暫時陷入一片金茫茫。
看著鏡頭中熟悉的場景,方嚴愣住了。
若他沒記錯,這應當是姜閑云中帝宮的“鎏金云?!?。
……也是姜閑平日最喜歡宴請賓客重臣的地方。
就在方嚴的目瞪口呆中,“錄像之人”隨著臺階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而上,最后在一處巨大的宮殿之前停下了腳步。
這宮殿恢弘華麗,即便是隔著兩層“鏡頭”,也足以讓人感覺一股子天威浩蕩之氣。
至于宮殿之前,那密密麻麻的金甲神將與侍女宮娥。
在宮殿本身面前,反而令人覺得有些微不足道。
神威如海,神威如獄。
……這是神的領域。
單單是目視這鎏金寶殿,方嚴就知道……只怕無數(shù)人,此時都已經(jīng)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
面對如此浩蕩的天威,大多數(shù)人甚至會無意識的直接去行跪拜之禮,這是早已刻印在人族血脈深處的尊崇之情。
此時,影像中傳出了某人輕輕拍打衣袍的聲音。
下一刻,視角變低,錄像者似乎跪于地面,他的聲音也終于首次傳出。
“兒臣姜羨舟,拜見……父皇,拜見……并肩王!”
隨著清冷孤傲的少年嗓音一同響起的,是方言手機發(fā)出的“咔崩”之聲。
他把自己剛買三天的諾雞亞防核爆手機給活活捏碎了。
“姜羨舟……你和你爹一樣,都是個混蛋?。。?!”
瞪著眼睛從自己的柜臺上跳起來,方嚴就直撲臥室中的電腦。
然而,即便他的步法再精妙,也快不過電視中的某人。
“哦?是羨舟來了?!?p> “老姜,我乖侄子都來好幾次了……不見見不合適??!”
聽著電視中“熟悉”的聲音,方嚴身形驟然停下,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靜靜轉(zhuǎn)身。
此時的鏡頭中,巨大天宮的正門已經(jīng)緩緩打開。
其中一個身著白色帝袍的青年,正一臉笑容的從中緩緩走出。
在方言“絕望”的目光中,那白色帝袍的青年露出一口白牙,看著跪于地面的“姜羨舟”歪頭道:
“羨舟吾侄,你來的正好!你來評評理,你那老爹與我下棋三月,足足悔棋六萬八千六百次?!?p> “就不說這是不是人干的事兒了,但凡要點臉的東西……那也干不出這事兒來啊!”
隨著鏡頭中“方嚴”的戲謔之聲,巨大的宮殿之中猛然傳出一聲極盡尊貴的雍容怒喝,一片浩浩蕩蕩的黑白閃光隨之疾射而出。
“畜生!你還敢回來?。 ?p> “八十萬天河水軍被你一戰(zhàn)喪盡?。。∧阍醯臎]死?。∧阍醺覜]死??!”
仿佛跳幀一般疾射而出的黑白之色最終在一片仙氣縹緲的潔白大袖前止步,現(xiàn)出真容的,竟是一堆磨盤大小的黑白棋子。
鏡頭中,方嚴一臉戲謔笑容不變。
“老姜,你這是罵我還是罵你兒子呢?我和你講!你就是個臭棋簍子!又菜又愛下!你就說你服不服吧?”
“再說了,區(qū)區(qū)一支妖民偏師……死光了又怎的?”
“反倒羨舟……他還是個孩子?。。?!你就不能寬容一些?”
“滾?。?!這天下有一百零八歲的孩子嗎!!你們兩個一起給朕滾?。?!”
雷霆一般的怒喝聲中,電視直播的信號也隨之切斷,取而代之的一片沙沙的雪花聲。
唯有方嚴自己,盯著電視中的一片雪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姜閑,姜羨舟……你們一家子……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