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死亡之花(一)
老唐鬼鬼祟祟地繞著這所豪華尊貴的聯(lián)誼學校走了一圈,走到了生鐵雕花的大門前,應該就是正門了,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保安在看守學校的出入口,領導似乎很放心學生和財務安全,看不出有警戒設置。
他小聲嘀咕:“真不明白委托人叮囑那么多次干嘛,這不是很簡單嗎?連個鬼影都看不到,還繞來繞去,如果不是為了獎金,我直接翻墻進去完成任務,而不是把開頭整那么危險?!?p> 嘀咕完,從隨身的腰包掏出了兩顆黑溜溜的圓滾型炸彈,輕手輕腳地粘在兩扇門腳的地方,拿出一卷單面膠細細貼好,然后手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拜托,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炸彈,雖然委托人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出什么意外,但他還是有種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感覺,那叫一個刺激,等從這賞金獵人工作退休后可以考慮應聘好萊塢演員了,心理素質這塊應該沒什么問題。
“呲…呲…呲,13號,聽的到嗎,聽的到嗎?”電子的女聲在一串電流音后進入老唐的耳朵,這是他們隊伍的隊長呼叫著他,印象里是位腿很長身材很好的女士,臉倒是沒看到,戴著作戰(zhàn)面罩,里面可能也是一張美人臉吧。
沒有猶豫,拿起對講機回應:“我在,已經(jīng)布置好大門炸彈了,隊長你們那怎么樣?”已經(jīng)遠離大門在一處樹冠上凝視著大門,腰間掛著一個亞克力玻璃盒子,透明的玻璃展現(xiàn)了其內(nèi)部那精密的遙控器,這是炸彈的啟動器。
放進盒子里是為了防止某些手忙腳亂的倒霉蛋誤觸了,在不適宜的地方提早爆炸,反而找上門來扯皮退款搞事,當然大多數(shù)人可能不會上門要求售后,畢竟售后范圍不包含天堂和地獄。
校園里寂靜無聲,外面更是落針可聞,老唐都覺得自己動作聲音有點過大了,安裝完后都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是否太過順利,像吃了德芙巧克力似的,絲滑流暢,是任務生涯中第一次那么快速。
下午嘛,學生和老師都在午睡?搖了搖頭丟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聽別人說不同專業(yè)學生課程安排不同,哪個時間段都有學生上課,除了節(jié)假日或夜晚。
不錯,開門紅,他暗自給自己打氣,通常來說前面沒什么問題,后面應該就十拿九穩(wěn)了,耳機里響起了子彈上膛的聲音,收到確切的回應后,隊長那邊開始全副武裝,同時她下達新的命令。
“13號,你做的很好,你繼續(xù)躲藏好,等待新的行動指令,記住不要被抓到,以上?!鳖l道切斷的聲音干凈利落,他成為了暫時的邊緣人,空閑無暇的時間勻分了點給他,給這位一直為生活奔波的可憐人一段短暫的休息時光。
“OK!”老唐咧開了嘴,最喜歡做靈異任務的一個原因就是這個了,通常進入兇宅或地下墓陵,委托人都喜歡放任他的行動,轉幾圈什么兇宅什么鬼屋都不攻自破,只剩下風水大好的住所和用地,錢款也很快匯入他的銀行卡里。
不過老唐并不覺得這所學校有什么鬼神靈異這些,因為他在網(wǎng)上查過這學校還在正常維持運轉,沒什么問題,簡直不能再正常了,每年其他學校還派人過去聯(lián)誼和學習。
所以作為經(jīng)驗老道,眼光毒辣的幽靈獵手,老唐猜想委托人要他到學校地下室或者不干凈的宿舍去清理,某某學生跳樓和猝死,這些情況都有可能。
撒開了腿跑回去之前踩的幾個點,選好一棵粗壯的大樹,爬了上去,擺了下姿勢,附近撒了點藥粉,閉上眼睛,旁若無人地進行休息,有了驅蟲藥粉,大概能短暫地偷偷懶。
夜色悄然降臨,行動小隊如老唐想的一樣,打算晚上才開始闖入,哪有大白天不經(jīng)他人允許闖進去,除非想不打自招地告訴別人,有不明身份的人員入校。
某一家咖啡館里。
葉洛拿著紙巾抹干凈嘴角上殘留的黑椒醬汁,將紙條還給了零,肚子已經(jīng)被這一頓美味填充得滿滿的,看來宵夜都吃不下了,能罕見地取消今晚與芬格爾的保留節(jié)目。
零的故事非常離奇,如果不是龍本身就超乎常理,他甚至會認為她在編了個故事哄騙別人,但手上神奇的紙條和零那雙清澈干凈的眼睛使得故事有了說服力,葉洛相信了她,現(xiàn)在要思考的人換成了他。
“那教授想送你去干嘛?”當事人就在這,他提出關于故事的疑惑。
零搖了搖頭,粉唇微張,吐出一句“不知道。”
“但我調查過那處地方,如今破敗不堪,當年發(fā)生了什么無人得知,似乎被有心人掩蓋了下來,連動用學校的資源網(wǎng)絡都無能為力,痕跡抹除得太好了?!本碌哪樀案‖F(xiàn)了一絲擔憂。
“你不知道嗎?“零突然反問了他一句。
葉洛一臉莫名其妙,關我什么事,我怎么會知道,當時我正在中國福利院待著,又不是諸葛亮,不出門就可以知道天下事。
“沒什么,那個男孩和你長得十分相像,我還以為你就是他了。”她語氣中有著無法忽視的失望。
葉洛腦袋出現(xiàn)一瞬間的空白,什么意思,他反應不過來,手上仍沒放下的餐具失去了抓力,掉到了桌上。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零會突兀地講起自己的來歷和家庭情況,原來其中的關鍵人物與他十分相似,零認錯人了,把自己當成那個自大狂妄的男孩。
身上不知不覺滲出了冷汗,腦子里瘋狂搜刮十幾年的人生記憶,完全沒有出國的印象,不對,他想起了另一個“自己”,正確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葉洛嘴巴張開,想說點什么,零依然耐心地等待,臉上從失望換成了期待,可惜她還是沒有等來那個答案。
外面轟然一聲巨響,在場的人失去了一秒的聽覺,他們紛雜混亂的思緒被強行打斷,扭頭向窗外看去,刺眼的火光猛然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