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少室山上。
一處陡峭懸崖,少林方生大師與他的幾位弟子們現(xiàn)身,冷冷的看著山下的群魔圍攻少林寺,但他們卻面色絲毫不變。
作為少林祖庭,不知道根底的普通江湖人倒也罷了,或許還會以為這些武林中名聲不小的邪魔外道們會讓少林束手,但真正的明眼人,誰人不知道這些雜魚在少林面前只是笑話。
前面曾經(jīng)提起過,整個少林中當世有名有號的一流高手就可以足足找出近三十余人,即使有部分在外,也不是任盈盈手下的這些小角色可以輕易觸霉頭。
更不用提,以少林歷代掌權(quán)者的老辣,其暗中不可能會沒有底蘊存在。
這便是岳不群一聽到令狐沖率眾圍少室山時會產(chǎn)生少林要發(fā)難預(yù)感的緣故。
大家伙兒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
只是,這一刻的方生,卻是沒有依著岳不群的想法施為,剛剛帶著幾個弟子強行沖出包圍的他,對著他的幾個弟子吩咐起了接下來的事務(wù)。
“覺月,你去武當山求救于沖虛道長,萬萬不可怠慢。辛國梁,你去嵩山派,黃國柏,你去……”
他一個個吩咐了弟子去各處求援,卻是單單的將華山派略過。
“師父,華山派呢?!苯K是有一個弟子發(fā)覺了其中微妙,他身為方生弟子,問起來也不避諱。
華山派同在北地,且這令狐沖身為華山派大弟子人盡皆知,少林寺卻是連路途遙遠的衡山派與峨眉都盡數(shù)報知,唯一對他們不去理會。
“他們自己會來的!”聞言,方生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說不出的神秘。
“是,師父!”弟子們雖然不解他意,但也不敢多問,只能一頭霧水的各自告別。
當下,各自下山提縱而去。
“呵呵,和尚你好狠的心!”忽然間,在這已只有方生大師一個獨自矗立的懸崖之上,一個清脆女聲陡然響起。
來者一身白衣,二十余歲年紀,美玉為釵,蓮步輕移,一身嚴嚴實實的長裙亦難掩其火辣身軀。
精致臉孔上自有一種莫名的威嚴,正是此刻原本應(yīng)該已經(jīng)身在少林,作為囚徒的任盈盈。
“阿彌陀佛!”方生對于任盈盈的出現(xiàn)絲毫不以為意,或者任盈盈的現(xiàn)身本來就在他的視線中。
對于任盈盈的調(diào)侃,他只是面露凝重,問道:“你那位向叔叔可是已備好未來如何施為?
我們需要在岳不群夫妻來臨時,第一時間就讓他們發(fā)覺到你們這些人露出的破綻。
辟邪劍譜脫了棋局,那么我相信,在一重又一重的逼迫下,岳不群遲早會動起其他的想法。
那時就是吸星大法登場的時候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或是被方生的嚴肅感染,任盈盈收起了幾分隨意。
下一刻,她看著山下眾多圍寺的眾人,尤其是在眾下屬簇擁中自顧飲酒的令狐沖,臉上不由多了些擔(dān)憂之意。
這些天來,她與令狐沖朝夕相處,不知不覺中已對這男子生出來些親近,畢竟她知道,依著幾方長輩的安排,只怕這就是她未來要托付終身的人。
但這些天來,她已經(jīng)發(fā)覺眼前的情郎對于岳不群夫妻這雙養(yǎng)恩深重的師父師娘著實難以割舍。
饒是她開解了許多回亦是如此。
這對于他,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
或是心有靈犀,在任盈盈眼中的令狐沖,這一刻亦是想著同樣的一個問題。
自從那一日華山派連續(xù)遭難,而他亦敗在林平之手上后,小師妹的眼淚與師父師娘的垂危,讓他意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
雖是林平之莫名的沒有取了華山派諸人的性命,但生死操于人手的滋味真不好受。
尤其他知道,某些人某些力量一直在窺視著華山派,那些人可不像林平之那樣容易放下恩怨。
而且,他們的力量同樣不是一個勢單力薄的林平之能夠比擬,甚至于如今的華山派,也同樣一般。
于是,他主動的走入了一直以來不愿意步入的棋局中,寄希望于可以得到力量,在關(guān)鍵時刻可以護佑他在乎的那些人那些事。
如今,該來的估計也要來了……一口飲下酒葫蘆中的小半,令狐沖朦朧醉眼深處維持著最后一絲清明。
想著這些時日里那任盈盈的溫柔,他心中卻是不由回想起華山上的那個明麗少女。
“小師妹!”他咕噥一聲,終于抵不住酒意,身子歪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