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傳達了自己的想法
“今晚上的事情，要給泳樂解釋一下嗎？”站在電梯前，我又想起了剛剛地鐵上偶遇泳樂的那一幕。
“不對不對，為什么我要向她解釋？我們之間不過就是同學而已?！彪娞蓍T開了，我乘上了電梯，看著電梯門不急不慢地關上，四周變成了封閉的電梯間，我竟然感到身體放松下來了。電梯到達我家所在的樓層，我從左褲包里摸出鑰匙，打開了門。
電視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是一款以制作美食為主題的綜藝節(jié)目，此時正裹著粉色毛絨絨浴巾，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同時用手把玩著束頭發(fā)的蓬蓬球的少女，就是我的妹妹凘瑩。似乎是不想被我看見這副慵懶的模樣，凘瑩立馬起身，將背靠著立起身子。
“這么晚看這個，會不會餓？”我換好鞋，將書包放在沙發(fā)上，癱倒在柔軟的沙發(fā)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慵懶。（等等，剛剛凘瑩好像也是這個姿勢躺在沙發(fā)上來著？）
凘瑩嘟起嘴，好像有些不高興。她的雙腿盤起來，手交叉握住那纖細的腳踝，轉過頭嚴肅地問我：“你今晚和誰在一起的？”
我將埋在沙發(fā)里的臉抬起，疑惑地看著凘瑩，反問道：“什么啊，不是說過社團要一起慶祝嘛?！?p> 凘瑩突然猛地向我這個方向轉身，盤著的腿松開，整個人趴在了我身前，額，這樣撐著身子，可是會走光的哦，只能在家里趴著啊！凘瑩的表情很嚴肅，眉頭也緊湊在一起，她認真地問：“真的？”
我的臉又陷進沙發(fā)里去，聲音含糊地回答：“真的?！?p> 凘瑩不再撐著身子了，她又立起了身子，手握成拳，按在我腦袋上開始揉了起來?！皦牡袄细纾趺醋鲞@樣的事了?？次覒土P你！”
“嘶疼疼疼。我什么都沒干啊！”
其實凘瑩按的力氣并不大，但是，我知道她為什么要問我這些問題了，是她告訴凘瑩的吧？想讓凘瑩來問我到底是什么情況嗎？
“所以那個女生是誰？老哥你使了什么陰險的招數(shù)？”凘瑩竟然憋不住開始笑了起來，真實的，這家伙笑什么??？難道我和其他女生同時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顯得很喜劇嗎？
我一把將凘瑩的手抓住不讓她繼續(xù)揉下去，“社團里的成員，回去剛好順路，就一起走了?！?p> 凘瑩將手抽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翱烊ハ丛璋?，浴缸里的水還是熱的，我先睡了?！闭f完，便把浴巾脫下，扔在了我的身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幫我放回去啊?！薄?。。。。。
泡在剛剛凘瑩留下的熱洗澡水中，我仰頭靠在浴缸邊緣，人多的活動果然還是有些不適應嗎？我長長地吐了口氣，不過，那個人看起來倒是很對付的來這種事啊，是經(jīng)常參加嗎？應該不會吧，畢竟是她。。。。。。
寒冷的冬天剛剛過去，早春卻依舊殘留著寒冷。又是這重復的一天過去了，當放學鈴聲響起，我慢慢地站起身，背上背包，向藝術樓走去。當我走出教室的一刻，我感覺到似乎有個視線一直跟隨著我，不過我并沒有去尋找那個視線的源頭，畢竟感覺到有人在看我這一點，就已經(jīng)被我從潛意識里刪除了。若是你以為有人在看你，就到處找那個看你的人，接著就會和某個人視線相撞，對方看你那“渴望”的眼神，說不定會心生厭惡吧？嗯，這可是理論結合實踐得出的知識哦。
今天的社團活動和平常差不多，萱萱她們畫著自己創(chuàng)作的漫畫，曾子午則旁若無人擺弄著那些媽見打手辦，從不同角度拍照，以及當眾換那些可變裝手辦的衣服，（話說這家伙是真的不覺得羞恥嗎？！）。
“阿箐還有多久到？這里男主的禮服還是得請她來畫?。 币粋€女生問萱萱，看來阿箐在漫畫里負責的是跟服裝有關的啊。
奇怪，阿箐還沒有來嗎？那個一直坐在我對面的女生平時都比我先到，今天則晚于我到的時間，這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還是讓我有些好奇。
“不，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弱弱的聲音從社團教室門口傳來，一位梳著可愛的三七分齊劉海，長發(fā)如墨，有些微卷曲的女生正縮著身子站在那里。
“這是誰？！”一個戴著厚重圓框眼鏡的女生驚呼。
因為那個站在門口的女生戴著口罩，所以大家都沒有認出來嗎？我的嘴角輕輕上揚，其實就算不戴口罩，大家也認不出來吧？畢竟阿箐一直都是那樣遮遮掩掩的，大家也只在昨晚上的慶功聚餐那次見到過阿箐的真正容貌。
大家的反應似乎讓阿箐感到害羞，她身子縮的更緊了，看起來像是個害怕的小女孩。“這是阿箐?！蔽议_口為大家解開了疑惑。
阿箐害羞地點點頭。
“抬起頭的阿箐，我還有些不認識了啊，啊哈哈。”圓眼鏡女生笑著說。
萱萱向阿箐招手說：“阿箐快來，有服裝需要畫！”
阿箐用力地點點頭，向自己的座位快步走去，接過萱萱遞給她的畫紙后，將書包放在了桌上，取出工具，準備開始畫畫。
看著她不再把頭死死低著，敢抬起頭來了，我心中有些欣慰。
阿箐正埋頭畫畫，注意到了我在看她，抬起頭與我對視了一眼，雖然隔著口罩，但是從她眼角的幅度變化，還是能看出她剛剛是笑了一下的。“那個。。。戴著口罩，果然還是很奇怪嗎？”
我也忍不住笑了，說：“不不，不奇怪。我剛剛只是在想，戴上口罩之后你的頭就沒有低下了?！卑Ⅲ湫χc了點頭，繼續(xù)埋首畫畫。。。。。。
“那么，今天就到這里吧，辛苦各位了！”萱萱站在講臺上，宣布今天的社團活動結束，她們畫漫畫的速度真快，是因為畫自己喜歡的題材嗎？看著講臺上那厚厚的一疊畫紙，我心中不禁佩服道。
待其他人都離開后，我才起身準備離開。在離開前，我將桌上的橡皮擦屑清理了，并且將桌面用毛巾擦了一遍，社團的漫畫創(chuàng)作我?guī)筒簧厦?，只能做這點雜事了。
關上燈與門，我向樓梯口走去。一個長發(fā)及腰的身影正靠著扶手，她雙手提著背包，正出神地望著樓梯落地窗外的天空，晚霞將天空染成了深紅與橘色，像是紅橙切開后的果肉。
是阿箐啊，她還沒走？
阿箐聽到我的腳步聲，轉過頭來。雖然隔著口罩，但是她眼角的幅度，應該是表示她正笑著吧？
“還不走嗎？”我問道。
阿箐搖搖頭，說：“我想給你道謝?，F(xiàn)在我敢抬起頭看大家了。”
我的心中某處好像被觸動了，心情變得很復雜，有欣慰，也有無奈?！安挥弥x我，我也沒做什么?！?p> 阿箐向樓下走去，我沒有跟她并肩，而是跟在她身后，離了三四節(jié)樓梯。“這樣的話，以后就能不戴口罩，真正面對大家了吧?！卑Ⅲ湎袷窃诤臀艺f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應該可以的。”我回答的很簡短。
經(jīng)過轉折處，阿箐回過頭來看向我，說：“嗯，應該可以的?！?p> “對了，舞蹈社有個活動需要我給出服裝設計，他們就在二樓?！眮淼蕉菢翘菘冢Ⅲ鋵ξ艺f。
“好。那我走了?！蔽尹c頭說，看著她進了二樓，我卻沒有馬上下樓離開。
舞蹈社。。。舞蹈社？等等，泳樂不就在舞蹈社嗎？要是她遇到阿箐的話，應該會去問阿箐昨晚的事吧？那樣的話，阿箐應該會給她解釋清楚的。不對不對，昨晚上凘瑩問了我以后，應該就已經(jīng)給泳樂說清楚了吧？
我到底在糾結些什么？靠在扶手上，我自嘲地搖搖頭，準備下樓回家。
“啊，四月。”熟悉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我抬起頭望去，泳樂正站在那里，桃粉外套里一件高領白毛衣，以及天藍色的牛仔褲，讓她看起來有種桃花那樣的清新。
我沒有開口打招呼，只是笑著抬了抬手。
“你怎么，啊，是在等她吧？”泳樂的手緊緊捏著書包的肩帶，笑著說，她的笑和平常不一樣，現(xiàn)在她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生硬。
我搖搖頭解釋說：“不是，是她剛剛說要去給你們設計服裝，就走了。不是說設計服裝嗎，你怎么走了？”我突然想起阿箐是去給舞蹈社商量服裝的事了，有些疑惑泳樂怎么現(xiàn)在就走了。
泳樂嘿嘿嘿地笑著說：“也是啊，你是陪她一起來的嘛，嘿嘿嘿。啊，服裝？社長說今天只是商量樣式什么的，不量三圍什么的，就沒我什么事了嘛?！?p> 她慚愧地撓撓后腦勺，看來是覺得自己幫不上什么忙，有點不好意思吧。
我點點頭，便轉過頭向下走。
“等，等等啊?！庇緲芬娢蚁蛳伦吡耍泵ο蛳伦?。
我困惑地看向她。
“嗯，那個，給我講講你們怎么認識的嘛。嘿嘿嘿，那個，有點好奇嘛?！彼琅f笑得很生硬。
我回答說：“沒什么?！?p> 泳樂繼續(xù)跟在我身后，她沒有放棄，再次說：“說說嘛?！?p> 我們此時已經(jīng)走出了藝術樓，來到了通往校門口的大道，雖說春天快要到了，但氣溫遲遲沒有轉暖的跡象，風依舊是寒冷的，吸進鼻腔的空氣十分干燥，讓鼻子變得有些不舒服。落葉也還存在，不時從面前飄搖落下，讓人懷疑自己到底處于春天，還是昭示寒冬來臨的深秋？
“我和那個女生之間只是普通的同學?！蔽移^頭，身后泳樂的身影剛剛進入我的視線。
泳樂仍緊緊捏著書包的肩帶，聽到我說的話后，抬起頭驚訝地看著我。
是我會錯意了嗎？泳樂并沒有說什么。難道，她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
我正想接著說昨晚上遇到的是誤會，泳樂開口了。
“這樣啊。嗯，我相信你?！彼念^緩緩低了下去，眼眸漸漸垂下。
如果我沒有想錯，她現(xiàn)在一定認為我在撒謊，因為她昨晚所見的事，很難讓她信服我和阿箐之間沒有關系。
“昨晚上是因為我們社團慶祝聚餐，我和她回家剛好順路?！蔽艺f完后，回過頭去，校門口，一對情侶正有說有笑地并肩走著。
泳樂依舊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稍許時間，突然“噔噔”小跑著來到我右邊并肩的位置，瞇著眼睛笑著抬頭看向我。“嘿嘿嘿，我就說嘛，四月怎么會有女朋友嘛。”
“什么？你這話什么意思？”我被她突然竄到身邊有些吃驚，猛地向左邊移了一步。
“沒什么，就是說你怎么會輕易戀愛嘛?！庇緲返囊琅f笑著。
我卻沒有看向泳樂，而是盯著一片正從前方不遠處的枝頭落下的枯葉。
“。。。。。。戀愛？我應該不會去戀愛吧。我又不是那種主動的人。”
泳樂的笑容似乎不那么生硬了，她若有所思的說：“不一定要你主動啊，有人會來找你的?！?p> “真的會有嗎？”
“嗯，肯定會有的?！庇緲纺笾鴷鐜У碾p手松開了，手指交叉著，垂放在身前。
腦海中的記憶閃過，如一陣閃電刺中了我的頭，過去的一幕幕再次涌進了我的頭腦里，眼中的那片枯葉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果然。。。還是接受不了?！?p> 話音落下，泳樂呆呆立在原地，剛剛的笑容漸漸平靜，她的眼角似乎有一些濕潤，是我的錯覺嗎？
“。。。。。。為什么要說這種話？”她喃喃道。
我卻沒法說出為什么。
她癟緊了嘴，眉頭緊皺，眼中有著憤恨，失望，以及一絲不甘。
她加快步伐離開了，我望著她躍動的發(fā)梢，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