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自于21世紀的新人類,理應不信這些亂力怪神之說,或許,是有人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也說不定。我必須要一探究竟。
姥姥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該來的,躲不掉。該還的,遲早要還?!?p> 況且,我之所以孤身返鄉(xiāng),不就是尋找靈感來了嗎?或許這就是一次機會也說不定。
我努力說服自己,來到海邊。
近距離的傾聽這神秘魔幻的夜半歌聲,感覺和12年前聽到的歌聲不盡相同。
這歌聲充斥著妖嬈魅惑,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控制著你的大腦思維,潛藏在內心的那股邪惡欲念蠢蠢欲動。這歌聲總讓人聯(lián)想到某些不太好的畫面。
不知為何,這歌聲總讓我聯(lián)想到自然界的動物獨特的求偶方式。難道海妖也會產生這種原始行為?
海妖也算是自然界的產物吧!凡是自然界的生靈,都逃不過這種原始本能,也不難理解。
我舉目四眺,順著聲源看過去,借著皎潔的月光,模模糊糊看到海面上有一個人在對著月色吹笛子。距離太遠,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突然,那個人轉過身面向我,我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那人彎腰一躍,鉆進海底。在翻身沉入海底之前,我看到一條長長的魚尾。
“鮫人,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生物?太匪夷所思了?!比绻皇怯H眼所見,我至今也不會相信這種神奇物種的存在。
突然,我感覺到海水溢過腳面那種濕潤的觸覺。我俯身一看,只見我的腳下溢出一朵水花。
水花綻放的時候,一張純凈唯美的臉映現在我的眼簾。那張臉太過美好夢幻,任何人都難以逃脫如此至純至媚的誘惑力。那個鮫人擁有一雙凝碧色的眼睛,用純情懵懂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打量著我。
我大腦一片空白,此時已經喪失理智,完全被這張清純至極的臉吸引了。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觸碰他。
突然,畫風全變,那張清純無害的臉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惡魔般的面孔。
他的耳朵突然間變得很尖,耳廓上長出長長的倒刺,耳后長著兩片鱗片狀的腮,渾身上下被一層藍色的魚鱗包裹著。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并且沒有眼白。最讓人感覺到惶恐的是,他的嘴里長出尖尖的獠牙,鼻梁也消失不見,徒留兩個鼻孔占據五官一席之地。
太可怕了,好好的一個大美人,突然間變成一個魚頭怪。我嚇得連連后退,轉身就跑。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向那個魚頭怪有沒有追上來。
突然,我頓住腳步,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那個魚頭怪不僅沒有追趕我,反而和另外一個怪物撕扯起來了。
那個怪物是一條海蟒,不過這條海蟒要比普通的海蟒大上幾十倍。
那條海蟒此刻正用長長的尾巴纏繞著魚頭怪。魚頭怪絲毫不弱勢,他尖尖的爪子直接刺穿海蟒的鱗片,將海蟒的鱗片撕扯下來。
魚頭怪的動作極快,沒一會的功夫,那條海蟒的鱗片就被撕扯下來很多。
魚頭怪的指甲變得更尖銳了,宛如利刀,直愣愣朝海蟒的心臟部位切割下去。
海蟒似乎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吐出長長的蛇信子,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將魚頭怪吞進肚子里。
“糟糕,那個魚頭怪怕是要命喪海蟒腹中了?!蔽抑皇莻€人類弱女子,我能有什么辦法?面對如此龐然大物,我怎么可能做到蛇口救魚。沒辦法,算他命不好。
我轉念一想,如果那條魚頭怪填不飽海蟒的肚子怎么辦?他會不會轉過身來想要吃我?
想要這里,我立刻燃燒生命的力量狂奔起來。我必須要躲起來,絕不能讓海蟒找到我。
似乎我的跑步聲吸引了海蟒的注意力,那條欺軟怕硬的海蟒,感覺那個魚頭怪不好對付,就轉念對付我。我耳畔能聽到海蟒快速蠕動的嘶嘶的聲音。
我加快腳步,和死神賽跑。
我感覺自己筋疲力竭、體能耗盡,再也跑不動了,隨便找了個房間藏了進去,并迅速關上門,用木棒頂上。
我氣喘吁吁的癱軟在房間的角落,嘴里叫罵著:“這條該死的海蛇,閑著沒事追老娘,把老娘累得半死。等我養(yǎng)足體力……”
“養(yǎng)足體力怎么樣?”
“當然是……回家走人,再也不見。我發(fā)誓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
突然我的大腦回歸正常,終于反應過來。
漆黑的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那種面對未知環(huán)境來自內心的惶恐,會使人內心崩潰。
我捂住嘴巴,顫顫巍巍地詢問道:“你是誰?”
“你的恩人?!?p> “我怎么不記得,我這輩子欠過誰的恩情呢?”
“我助你蛇口脫險,難道不算你的恩人嗎?”
我眼睛一轉,驚叫著:“你是說,你有辦法?”
“是?!?p> “什么辦法?!?p> “殺了它?!?p> 我翻了一個白眼,譏諷道:“你不用殺了它,你只需要引開它,讓我有機會逃走就可以了?!?p> “這么說,你答應了?”
“英雄,您這輩子的恩情我定會銘記于心,您一路走好,我會每年準時為你燒紙,保證您在陰間有花不完的錢?!?p> “那我們開始吧!”
“你確定要舍己為人?”
“你理解錯了?!?p> 我嘴角一撇,無語凝噎。
“我可以幫你殺了他,但是我需要你幫我解決眼前的困擾?!?p> “我就說嘛,天上不會餡餅,不是磚頭,就是陷阱。說吧,你想要我怎么幫你?”
“幫我暖身,我現在感覺渾身燥熱,急需釋放?!?p> 我頓時跳起來,罵道:“媽的,老天爺對我太好了吧!外面一條想要吃我的海蛇,里面有一個想要占我便宜的流氓?!?p> “怎么?你不樂意?”
“我當然不樂意,如果你是我,你會樂意嗎?”
“我會,因為你別無選擇?!?p> 我想罵人,天底下居然有這么不要臉的人,真是刷新我的三觀。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走出門,成為它的腹中食。二是,成全我,等我恢復體力后,定會護你周全?!?p> “你丫的撒什么彌天大謊,你恢復體力后,就能打得過它?我看你就是個騙子?!?p> “我說到做到?!蹦侨寺曇魳O輕,語氣非常篤定。
我遲疑著,思考了一會。這個人說得有一定道理。我如果走出去,肯定是身入蛇口、死路一條。如果按他說得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雖然我也不確定這個人能否打得過那條海蛇。至少趁海蛇吃他的時候,能夠留給我一些逃生的時間。
雖然我也不確定,這個人是否可靠。倘若他得逞后自己跑了,我該怎么辦?不過,我轉念一想也不算太虧本。我活了20年,還沒有享受過一次紅塵經歷,就這么死了真的太冤了。管他呢,死馬當活馬醫(yī)吧!
“那你讓我看看,你長什么樣子?”說著,我打開手電筒,讓燈光掃向他的臉。
當我看到他的容顏后,我的手電筒瞬間墜落在地。
竟然是那個魚頭怪,太可怕了!
這張臉何止用丑一個字就能夠形容,簡直恐怖到極點。
“你這么丑,倘若我保持了20年的清白毀在你的手上,豈不是很冤?”
魚頭怪喘著粗氣,似乎很痛苦。
我鼓足勇氣,再次撿起手電筒,燈光掃向他那條長長的魚尾,幾分難為情幾分譏諷地調侃道:“況且,這能行?”
魚頭怪被我的話徹底惹怒了,他彈了一下手指,我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漂浮在房梁上。
無意之中,我的視線掃到了窗外。隔著手電筒微弱的燈光,我透過玻璃能夠清楚地看到那條海蟒正伸著長長的蛇信子,死死地盯著我。
那條海蟒還蠻聰明的,已經找到這里了。
那條海蟒用頭部撞擊玻璃窗,這種殘破不堪的老房子,怎敵得過海蟒的撞擊,整個房間動蕩不安。玻璃嘩啦嘩啦墜落在地,廢舊的木制窗欞,似乎已經招架不住了。
“你現在沒有選擇,一是,按我說得做,二是,不得不做?!?p> “你先放我下來,一切依你?!币婔~頭怪動怒,我只好服軟,我承認,自己很懦弱,我很怕死。
“你想要我怎么做?”
“脫衣服。”
我咬著唇,被迫照做。
“抱著我,撫摸我的身體?!?p> 我惡狠狠地抱住這個丑陋無比的怪物,索性閉上眼睛,感受著那抹觸膚生寒刺骨的冰涼,以及片片魚鱗略過指尖的粗糙感。
魚頭怪非常奇怪,只是一直讓我抱著他、撫摸他,僅如此他就會很滿足,他并沒有要求我做其他的事。
我蹙著眉頭,不明白這究竟是何來的享受,魚頭怪竟然發(fā)出一聲微弱的嚶嚀。
突然,一種黏稠的液體從魚頭怪的尾巴內噴涌而出,我尚且在毫無準備之中,那種墨綠色腥味濃郁的東西,就噴射在我的臉上。
“這是何物,不會有毒吧?”
魚頭怪沒有理睬我,它的身體突然彈了起來,用頭撞破廢舊到不堪一擊的窗戶,和海蛇再次爭斗起來。
我瞬間明白過來了,魚頭怪已經恢復體力,想要趁著自己精力充沛的時候,殺死那條海蛇。
我連忙打開門,觀察外面的戰(zhàn)況。結果出乎意料之外,那個魚頭怪已經變成一個龐然大物,他一只爪子刺穿海蛇的頭部,另一只爪子刺穿海蟒的尾部。
此刻那條海蛇在他巨大無比身形的襯托下,看上去就像只小蟲子一樣。
魚頭怪咬著牙,雙臂猛地一發(fā)力,那條巨大的海蟒便活生生的撕成兩截。頓時,黑色的汁液就像雨點一樣噴射而出。那種無比惡心的東西,再次濺了我一身。
更令我感覺到反胃的事還在后面,那個魚頭怪殺死那條海蟒之后,似乎還沒有泄憤,他用尖銳的爪子刺穿海蟒的腹部,將海蟒的心臟掏出來,他用爪子捏碎那顆尚有余息還在跳躍的心臟,一顆黑子的珠子便出現在他的掌心,魚頭怪毫不猶豫的將那顆珠子填進嘴里。
做完這些后,魚頭怪一頭扎進海里,消失了。一個夢魘般的聲音從海底傳揚出來?!拔疫€會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