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李昰,把那邊的調(diào)味料拿過來?!币粋€穿著沙灘褲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指揮著戴著眼鏡的李昰。
李昰小聲地答應(yīng)了一聲,接著把胡椒鹽拿了過去。
穿著沙灘褲的男人看到了李昰拿來的胡椒鹽,罵罵咧咧地說道:“你是白癡嗎?只拿胡椒鹽過來?”
看著男人腳下的那些瓶瓶罐罐的調(diào)味料,李昰明白他這是故意難為自己。這是一場郊外燒烤公司團建,眼前這個男人正是老板。
但是老板為人極其摳門,雖然很不情愿但是為了他自己說過的一年一次團建還是舉辦這次郊外燒烤活動。
而李昰平時就是在公司里面沉默寡言,任勞任怨,沒有什么存在感的那一類人,所以老板借機就拿李昰撒大出血的氣。
這時候,一個戴著大圓框眼鏡臉上有幾個雀斑的妹子出來打圓場:“都是出來玩放松的,老板您就別生氣了,您想要的調(diào)味料不都在您的腳下嘛?我的問題,我剛剛看見忘記提醒你了。”
“喔,原來在我腳下啊,李昰你也是的,怎么不提醒我啊,害我錯怪你了?!崩习遄焐想m然說著自己錯怪了李昰,但是一點歉意都沒有,反而把責(zé)任推到了李昰頭上。
李昰慌忙點了點頭,連聲說著對不起??粗顣g的唯唯諾諾,老板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么。
D市是一個三線城市,郊外空氣也算清新,此刻藍(lán)天白云,綠草成蔭,還有燒烤飲料,公司團建的十幾個人玩的還是很開心的。
當(dāng)然,除了李昰。他表現(xiàn)出來的老實人形象都是他裝出來的人設(shè)罷了。
李昰本人是一個孤兒,只有一個爺爺撫養(yǎng)他。父母早亡,但是留下一大筆遺產(chǎn)給他,也沒有什么狗血親戚和他爭財產(chǎn)。
這筆遺產(chǎn)哪怕李昰大手大腳揮霍無度也足夠他花一輩子的了。
或許是人生的過于一帆風(fēng)順,李昰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突發(fā)奇想想要體驗一把社畜生活,便來到了這家十幾人的小公司。
他把自己的人設(shè)包裝成一個寡言少語內(nèi)向的老實人,結(jié)果在公司里面遭到了許多同事的欺負(fù),唯獨那個戴著大圓眼鏡的名叫陳圓圓的女孩看不過去經(jīng)常暗中給他解圍。
遭到了欺負(fù)李昰倒是沒有怨言,不是因為他是個抖M,而是他有著嚴(yán)重的表演癖好。越是遭到欺負(fù)越能證明他自己的人設(shè)立的好,表演的生動,沒人看出破綻,李昰反而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陳圓圓,李昰在心里面念叨著這個名字,和我們?nèi)A國歷史上的秦淮八艷之一的傳奇女人同名呢。
雖然戴著一副大圓框眼鏡,有著雀斑,也不化妝。但是在李昰心里面她很美,不比那位秦淮八艷之一的傳奇女人差多少。
酒足飯飽之后,所有人開始收拾著殘余垃圾以及行李,最重的行李之類的東西自然也默認(rèn)是李昰來拿。
十幾人提著東西走到了候車點,老板不停地打著原本預(yù)定好的車司機電話,但是死活都打不通。
“邪了門了,怎么回事,司機電話一直打不通?!崩习褰腥轮?p> 這邊是D市的郊外,距離城市差不多七十公里,如果沒有車的話根本不可能走的回去。
“啊,我們不會要在這荒郊野嶺呆一晚上吧。”
“別吧,晚上的蚊蟲肯定很多的,我可受不了?!?p> 等的有些焦急的同事們開始議論紛紛。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公車勻速往這邊開了過來,眾人看到公車都不禁喜出望外。
很快,公車司機似乎是看到了眾人停了下來,車門緩緩打開。
李昰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他記得這一條郊外路線是不可能有公車的,這公車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此刻眾人都上了車,只剩下李昰一個人拿著大包小包在車外孤零零地站著。
老板通過公車透明的窗口對著李昰大喊:“李昰你快點上車啊,就差你一個人了,怎么傻不拉嘰地站在原地。”
聽到老板的催促,出于自己現(xiàn)在所表演的人設(shè)角度考慮,李昰只好也登上了這輛讓他覺得奇怪的公車。
公車門也隨著李昰的進(jìn)入快速地關(guān)上了。
司機位置完全被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鐵圍欄包住了,看不到里面什么情況。李昰有些納悶這司機不會覺得憋得慌嘛。
李昰在心里面數(shù)了數(shù),公車上總共有十五個位置,而他們公司正好有十六個人,他又是最后上來的只能站著了。
出于對這輛公車的奇怪感覺,李昰選擇站在了公車后門的位置,盡量遠(yuǎn)離司機。
老板再次開口:“我們就坐這輛公車回到市區(qū),車費我全包了。至于下公車之后的打車錢你們就得自己出了?!?p> “老板大氣啊。”幾個溜須拍馬的主在一旁應(yīng)和著。
李昰低著頭,表面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是在心里面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
公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夜色也已經(jīng)悄然降臨,可是公車周圍的場景依舊是野外,沒有一點人煙的樣子。
所有的在公車上的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老板有些脾氣,更是直接走到了司機所在的鐵圍欄旁邊,用手握拳狠狠地敲打著鐵圍欄。
“你給老子滾出來,你把我們帶去哪了?怎么不是去D市區(qū)?你想干什么?”老板大聲地叫喊著。
隨著鐵圍欄被老板大力地敲打著,出現(xiàn)了一點凹陷。
突然公車?yán)锩骓懫鹆艘粋€機械的聲音:“發(fā)現(xiàn)乘客企圖攻擊司機,死。”
隨著死字剛一落下,只見一團黑色的霧氣在空氣中逐漸化成人形,接著將老板的頭擰了下來。座位在一旁的幾個人臉上,身上都濺了一堆紅色的液體。
看著老板尸首分離的慘狀,所有人都驚呆了,緊接著是亂七八糟的叫喊聲。
“殺,殺人了?!?p> “救命啊有詭?!?p> “司機快點停下來,我要下車啊?!?p> 雖然有著老板的前車之鑒,依然有三個人不信邪似猛錘司機所在的鐵圍欄。
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發(fā)現(xiàn)乘客企圖攻擊司機,死,死,死?!?p> 那團黑色的霧氣隨著機械的后一個死字落響起再次出現(xiàn)凝結(jié)成了人形。
霧氣人形輕而易舉地用兩只手將兩個人的頭顱摘了下來。
最后一個人沒有束手待斃,他拿著行李扔向了霧氣人形,可是行李徑直地就穿過了人形,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似乎是最后一個人的反抗行為激怒了人形,人形不僅將他的頭擰了下來,更是來了個五馬分尸,把四肢一個接著一個地拔了下來。
李昰只覺得頭皮發(fā)麻,血液發(fā)涼,他還沒有見過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
但他知道現(xiàn)在只有不輕舉妄動才有可能在這輛詭異的公車上暫時活下來。
畢竟已經(jīng)有四個鮮活的例子擺在了他的眼前。
李昰強忍著心里面的恐懼,對著旁邊坐著的陳圓圓說道:“想活著別亂動?!?p> 陳圓圓早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瑟瑟發(fā)抖地將雙腳放在公車座位上蜷縮了起來。
“好。”陳圓圓聲音帶著顫抖地回答。
其中一個同事把公車窗戶敲碎了,他不禁大喜,準(zhǔn)備從窗戶上跳下去逃命。
因為公車的行駛速度并不快,就算跳車也只是受傷而已總比在這輛恐怖的公車上待著強。
其他幾個人也看到了都一擁而上地堵了過去。
“你們別推啊,這窗戶上面還有碎玻璃呢?!鼻盟榇皯舻耐麓蠼兄?。
突然,異變乍起,一雙蒼白沒有人色的大手從窗外冒出,將那個同事狠拽了下去。
公車窗戶上還有著碎玻璃,那個同事的身體整個都被玻璃劃開了,黃色的脂肪紅色的器官以及腸子血液全部一股腦都流了出來。
那個同事被大手拖下車也是轉(zhuǎn)瞬即逝的事,還沒有等后面的幾個人反應(yīng)過來。
大手再次出現(xiàn)將已經(jīng)被后面的人堵在窗戶前的三個同事依次大力拉拽了下去。
后面的人看到了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往后撤。公車窗戶被打碎像是開啟了地獄之門似的,不再是一雙大手涌了進(jìn)來,反而是成倍地增加了數(shù)量,數(shù)不清的蒼白毫無人色的大手把公車窗戶上的口子堵住伸了進(jìn)來。
看到了無數(shù)的大手涌了過來,后面的兩個同事為了保命直接把前面的三個人全部推向了大手那邊。
這時候機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警告,檢測到公車車體受損,即將開始維修,請乘客坐好位置。”
被推過去的三個人全是一臉驚恐和憤恨,他們沒想到會被人當(dāng)成了替死鬼。
數(shù)不清的大手抓到了三人,將這三個人拉出公車窗戶一半的的時候,公車窗戶上的破口居然消失掉了,恢復(fù)了原狀。
但是那三個被抓走的人卻因為上半身在車外面下半身在車?yán)锩妫青攴殖闪藘砂?,只留下三個只有下半身的尸體在車內(nèi)。
車外也響起了一陣銀鈴般的小女孩笑聲,讓人脊背發(fā)涼。
機械冰冷的聲音響起:“車體已修復(fù)完畢?!?p> 緊接著車上的尸塊血液全部消失干凈,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一樣。
原本公車上的十六個人只剩下了五個人。讓李昰心里一陣唏噓,雖然這些人有的欺負(fù)過自己,有的冷眼旁觀,更有的落井下石,但是一條條生命的流逝也讓他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