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墨蛇擇主,福禍相依
云阮阮半瞇著眸子“嗯?”了聲。
沉香勾唇開口:“據(jù)傳言所說,風(fēng)靈墨蛇,一大眾小,一大為王,眾小為仆,只有中了墨蛇怨才有機會尋到真正的風(fēng)靈古國,繼而天下皆為臣屬?!?p> 云阮阮細眉微抬,“你言下之意是,我手上的是那一大?”
“很有可能。”沉香道,香扇輕拍她胳膊的墨蛇頭部,“墨蛇未醒,我聽聞醒來的墨蛇可以依靠眼珠的顏色來分辨,墨蛇之王眼如碧玉,深不見底,小姐可等它分化后再看?!?p> “那時我怕是沒命了。”云阮阮笑道。
“不會,我記得風(fēng)靈石壁上畫了圖,昔日墨蛇之王永生于天地間,智及天神,最后身死,似乎是因窺視天道,上天懲罰整個風(fēng)靈國,一夕之間,風(fēng)靈滅國。”沉香緩緩開口,
“而且,似乎在我小時候,我貪玩,背著父親母親追著蝴蝶進了風(fēng)靈皇墓,有個很年輕的哥哥救了我,他長的,長的如謫仙,衣擺垂著的玉風(fēng)鈴隨風(fēng)而動,我不知那是夢還是真實,我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皇墓外的寒潭里。”
云阮阮微微勾唇:“聽你講的,我對這古國還真是越來越好奇了?!?p> 沉香坐下,靠到軟榻上輕搖香扇,“若是可以,小姐這一去,請?zhí)娉料銓つ菈糁腥?,沉香想向他道謝。”
云阮阮嗯了聲,仰頭喝了杯中酒。
……
翌日。
云阮阮拜別沉香,進了索措雪山。
跨過索措雪山,才是去往風(fēng)靈國的路。
進山后,她無聊的漫步在山林叢野之間,也不著急,走一步歇三刻。
美名其曰:“害怕?!?p> 紫華滑到她肩膀上,輕聲問:“主人,你這么走,得走半個月?!?p> “想男人了,走慢點,等他?!?p> 紫華默。
女人的想法不要去深究,善變是天性。
半個多月后。
風(fēng)靈國原址。
云阮阮盤腿坐在破壁殘垣前,嘴里叼著根狗尾巴草,皺眉深思。
進不進是個問題。
她這單槍匹馬的,進去生死未卜,要不先給男人寫個信?
正當(dāng)她垂眸深思時,一片樹葉飄落,斷了她垂著的耳發(fā)。
她倏地轉(zhuǎn)頭,冷淡眼神四處掃視。
忽然,嗒嗒嗒馬蹄聲傳來。
云阮阮倏地跳起,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片刻后,通體雪白的馬落到她眼底,連帶著那玄色衣角。
“堯——”
云阮阮撲過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刈踩胍咕龍驊牙铮∧槂涸谒麄?cè)頸蹭了蹭,略帶哭腔:“你怎么才來,我等了你好久?!?p> 夜君堯掐住她臉,哼了聲,“玩兒開心了?跑的時候怎么不知道等我?!”
“你忙嘛,我溫柔又體貼,我知道你忙完就會來找我的啊。”云阮阮圈著他腰鬧著。
夜君堯勾唇,低頭抵住她額頭,“冷了嗎?”
云阮阮搖搖頭,“不冷,你帶了誰?”
“九幽和花似水,還有幫你種田的那三個。他們看著機靈?!币咕龍驌嶂把嘟z道,“還有兩個人,片刻后到?!?p> “誰?”云阮阮問。
“猜猜看?!?p> “嗯……”云阮阮敲了敲頭,不確定地問:“你皇兄,皇嫂嗎?”
夜君堯頷首。
云阮阮彎唇:“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見你皇嫂了嗎?”
她話剛落,就聽遠處傳來一聲怒吼:“迷知知!”
云阮阮從夜君堯懷里探出小腦袋,就看見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騎著快馬飛馳而來。
似乎有些剎不住車。
“夜…夜君柘……”女子驚呼。
白色身影從后飛身而出,圈住快馬上的女子,輕悄悄地落到夜君堯的不遠處,低聲責(zé)備懷里的女子。
迷知知一副“你說的都對,但老娘偏不聽”的樣子,成功逗笑了云阮阮。
迷知知聽見笑聲,拉著夜君柘走到夜君堯身旁,上下打量云阮阮,而后伸出手,“你好,迷知知,這我老公,夜君柘,他哥。”
迷知知指了指夜君柘,“我倆差十一歲,嗯……算是老夫少妻?!?p> 云阮阮正在她吐出的“老公”兩個字里愣神,又聽到“老夫少妻”這個詞,深深覺得這絕對的同道中人。
她輕握了下她手,頷首:“你好,云阮阮,是堯的妻子。”
迷知知嗯了聲,捏起下巴,皺眉道:“不對啊,君堯說你活潑可愛,跟個潑猴似的,怎么這么乖呢?”
“……”云阮阮睨向夜君堯,“我是潑猴?”
夜君堯微微抬眉:“皇嫂以前教我的,女子活潑可愛,可用潑猴形容?!?p> 云阮阮笑了笑,點頭,“那我問你,那種純純粹粹,無辜的跟你說‘王妃娘娘真是太跋扈了,不像我,這么體貼王爺?!?,這種怎么形容?”
“白蓮花?”夜君堯問。
云阮阮點頭,松開他,跳到迷知知身旁挽住她胳膊,開開心心的聊著天。
夜君堯?qū)櫮绲匦α诵?,朝夜君柘頷首:“皇兄。”
夜君柘點頭,“多年不見,老了不少?!?p> “……皇兄倒是春光滿面,不知千明是否有了新的弟妹。”夜君堯攥了攥拳頭問。
“知知不愿意生,我便不要了,她很疼的,你若心疼你女人,孩子就不必要了,她疼你也會疼的,也不是什么帝王之資,沒有生的必要?!?p> 夜君堯哼了聲,“我家的愿意,你管不著!”
“那可未必?!币咕闲Φ溃爸f過,未來世界,女子獨立,生育已非女人職責(zé),她們也想看盡天下風(fēng)光,給一個男人生孩子奉獻太大,兒女繞膝這種奢求,不是一般人配的上的?!?p> “呵,皇兄配,你最配!也不知道以前是誰給皇嫂一把扇子,皇嫂就跟著人家跑了,都準(zhǔn)備成婚了……”
夜君堯一刀插到他心扉上,覺得不夠,又道:“你看看我家這個,溫柔體貼還聰明,而且除了我,她誰都看不上?!?p> 一旁的風(fēng)淵、娃娃、寶寶看著夜君堯連連搖頭。
男人可以有自信,但不要盲目自信。
他家老大就是一顆糖就能被哄去的主兒,還非他不可?!
不可能!
兩個男人兩張對峙,誰也不讓誰,一旁的兩個女人聊的風(fēng)生水起,十分融洽。
天色漸沉。
眾人在風(fēng)靈國的破壁殘垣外生起火堆,開開心心地烤著兔子。
云阮阮擠在迷知知身旁,嬌聲嬌氣的念了句:“兔兔這么可愛怎么可以吃兔兔……”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泵灾盍司?。
兩人噗呲笑出聲,笑的前仰后翻。
剩下的人看著笑的跟瘋子似的兩人,除了不解還是不解。
晚上休息時,云阮阮彎著唇角靠在夜君堯懷里,望著天邊明月,輕聲道:“本來想一個人去的,可是走到半路就怕了,怕我死了,你被別人占了,我多不劃算,所以就等著你了?!?p> 夜君堯輕捏她鼻尖,嗯了聲,“日后都可陪你走南闖北,驚心和陳似玉管著鐵器坊那邊,喬羲和馬幫踏入南境,過段時間,沈慕生就會設(shè)計入大陵,到時候茶商路一通,銀子入了鐵器坊,造了刀劍,賣給大蒼,你會有很多錢。
樓南月涉足高級絲綢,已跟安溪閣對陣,盛京那邊,或許有她的阻力,她若是一舉成功,你的產(chǎn)業(yè)又會擴大,而娃娃他們研究出的春耕改革已在盛京附近州府實行,秋收時便會看到成效?!?p> 云阮阮點點頭,看向大樹下的夜君柘和迷知知二人,嘴角的笑不自覺揚起,“我聽知知說,她在很早之前便跟你們說過她并不屬于這個世界,而我,和她一樣,也不屬于這世界,堯,能接受嗎?”
夜君堯嗯了聲,往自己懷里攏了攏她身子,“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若你是云阮阮,斷不會在我身前放肆,自第一次,我就已然察覺,我只求,來日身邊人是你,枕邊人是你,目之所及皆是你?!?p> 云阮阮瞬間被感動,細手圈住他腰,“什么時候也學(xué)的油嘴滑舌了,堯,誰把你帶壞了?”
夜君堯彎唇,“沒有,吾心悅?cè)?,人盡皆知?!?p> 云阮阮忍不住,圈住他脖子親他。
坐在樹下偷摸摸看著這邊情況的迷知知,見兩人接吻,立即拍了拍夜君柘的手,“柘,我也要?!?p> 夜君柘無奈,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鬧騰,回大蒼再收拾你?!?p> 迷知知哼了聲,躲進他披風(fēng),輕聲道:“來日出海,我教你怎么玩兒?!?p> 夜君柘立即掐住她臉,“再胡鬧,在這里揍你?!?p> “柘,你兇人的樣子好帥啊,我好喜歡你?!泵灾鰦傻?。
夜君柘無奈,堵住她唇,隨她鬧騰。
夜風(fēng)漸起,云阮阮靠在夜君堯懷里漸漸睡去。
破壁殘垣外安靜下來。
花似水與夜九幽席地而坐,同樣冷漠的眼神掃視四周。
忽而,微風(fēng)褪去,破壁殘垣后傳出微暖的夜風(fēng)。
云阮阮胳膊上的墨蛇輕微游動,游到她肩頭,立起。
墨眸緩緩睜開,微弱綠光突現(xiàn),夜空中的明月漸漸黯淡,只留繁星幾顆。
夜風(fēng)由暖變涼,涼意入骨。
云阮阮打了個冷顫,掀眸時,天邊霞光漸起。
她摸了摸夜君堯手,覺得涼,往自己懷里挪了挪,重新閉上眼睛。
夜君堯感受到她動作,俯身親了下她側(cè)臉,“還睡?”
云阮阮嗯了聲,“好困,感覺你來了就更想睡了?!?p> “真的沒有懷孕嗎?”夜君堯輕聲問,“你這狀態(tài)很像我皇嫂懷千明的時候,總也睡不醒。”
云阮阮伸出兩只手,右手搭左手,搖頭,“沒有,可能太累了,或者太想你。”
夜君堯嗯了聲,輕撫她側(cè)臉,“睡吧,出發(fā)再喊你。”
云阮阮嗯了聲,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接近巳時,云阮阮揉著眼睛打著哈欠坐起,看了眼蹲在破壁殘垣外等著她的眾人,尷尬地笑了笑,蹲到他們身旁問:“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眾人搖頭,迷知知開口:“你牽好君堯,水水牽好幽幽,娃娃牽好寶寶,風(fēng)淵打頭陣。”
“哇哦,這么好的方案,不知道是哪只狗想出來的呢!”風(fēng)淵道。
陰陽怪氣的。
迷知知哼了聲,“哇哦,也不知道誰更像狗一點呢,單身狗!”
風(fēng)淵攥了攥拳頭哼了聲,在斷壁殘垣里抽了根木棍,踩著草叢往風(fēng)靈皇墓地界走去。
大丈夫頂天立地,被狗糧撐死不如被這個鬼皇墓的鬼嚇?biāo)溃?p> 嚇?biāo)浪涂梢曰貢r空管理局了!
也挺好!
眾人跟著風(fēng)淵往雜草叢生的皇墓走,越往里走,雜草越高。
忽然,風(fēng)淵尖叫一聲。
“怎么了?”花似水率先開口。
“王妃,王妃,我被蒼耳扎了……”風(fēng)淵朝云阮阮揮著手道。
眾人白他一眼。
嗖的一聲。
一個白影從他身后不遠處竄過去,眾人一驚。
“夜九幽,追?!被ㄋ扑l(fā)話。
夜九幽嗯了聲,剛想動,就被夜君柘拉住,“追什么追,讓你牽好自己媳婦,沒讓你當(dāng)打手?!?p> 夜九幽嗯了聲,“那怎么辦,父皇?”
“什么怎么辦,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們當(dāng)沒看見。”夜君堯淡聲道,又壓低聲音:“然后下黑手?!?p> 云阮阮:“……”
她家夫君變壞了!
一行人又走了幾步后,風(fēng)淵掏出隨身的火折子,吹了吹,“太麻煩了,點了吧,燒干凈再找,既然是皇墓,應(yīng)該不怕燒吧,都讓開,我要點火了!”
“你這點火管什么用,用我的?!睂殞毺统鲭S身牛皮袋里的小火球扔給他,“王妃實驗品,性能不穩(wěn)定,你試試,看看能不能躺平一條路?!?p> 風(fēng)淵接住兩顆小火球看向云阮阮,不確定問:“王妃,這……威力……如何?”
“一平方米?!痹迫钊畲穑安怀鲆馔馐?,如果出意外,可能是無限?”
她也不確定,在這個世界做炸彈,她還不怎么熟悉。
迷知知捏過倆小火球,哇了聲,“阮阮,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大學(xué)看核工程系總玩兒這東西,感覺老好玩兒了,我能試試嗎?”
云阮阮點頭,“那你用勁兒往里扔,說不定能炸。”
迷知知點頭,拍拍夜君柘胳膊,“你抱我坐你肩上,我扔個試試,快?!?p> 夜君柘認(rèn)命的托起她,輕輕給了她臀一巴掌,“鬧騰?!?p> 迷知知哼了聲,用勁把手里的一顆小火球扔出去。
云阮阮一把攥住夜君堯的手,把人扯蹲下,“蹲下,捂耳朵?!?p> 砰——

喬玲瓏
寫給看文的可愛們:[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勇敢,希望在想軟弱的那刻,有個人可以為你們撐腰…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