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經(jīng)歷了許多事,加上之前辛苦了好幾天,林決好好睡了一覺。
反正,白明堂的競選演講是放在下午,不著急。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很死,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jīng)接近中午。
于是,他又編輯了一條消息給學(xué)院組織里的聯(lián)絡(luò)人,表示自己過去幾天做裝備太累了,今天要好好休息一天。
這樣一來,“嚴(yán)寒”今天就算消失,也不會引起什么懷疑。
林決現(xiàn)在沒有辦法確定安全屋別墅外有沒有學(xué)院組織的人盯梢,于是沒有回去,只是隨便找了家成衣店,進(jìn)去換了一身符合“林決”身份的行頭,接著便變回了自己的模樣,朝著市民廣場悠然而去。
市民廣場,就是今天白明堂將要進(jìn)行競選演講的地方。
那里是海云市最繁華的商業(yè)街中心,周邊盡是高聳入云的大廈,背后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當(dāng)他來到市民廣場的時候,這里已經(jīng)聚齊起了一些人,但很明顯他們都不是普通市民,要么是一些社會名流、要么是媒體記者,畢竟真正為了生計奔忙的市民們,可不會在難得的休息日專門跑來聽人演講。
隔著老遠(yuǎn),就能看見黃長湖、黃洪父子倆在廣場上來回布置吩咐,周邊有一些保鏢,但與之前白明堂身邊的保鏢規(guī)模相比,還是少了許多。
“上次那次襲擊,把他身邊最精銳的人都打死了啊?!?p> 林決暗暗想道:“要是這次沒有天粹生物暗中保護(hù),不知道白明堂會不會真的就這么被干掉了?”
他雙手插在口袋里,就好像一個散步的路人般,悠然走進(jìn)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的,竟然是個他印象不深的人。
“林醫(yī)生!你也來了??!”
喊出聲的是個寒橋醫(yī)療行政部門的男員工,也就是上次跟著一起逃出烏鴉包圍的人,林決都不怎么記得對方的臉,但很顯然對方的印象很深。
這一嗓子,立刻吸引來了黃長湖、黃洪等人的注意。
“誒?阿決?”
黃長湖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xù)做事,但黃洪立刻迎了上來。
“你怎么樣了?”林決淡淡地笑著。
上次分別的時候,黃洪嚇得三魂七魄飛了一半,但今天看上去,狀態(tài)還好。
“唉,上次真的給我嚇壞了,我連醫(yī)院都不敢去,在家足足躺了三天!”
黃洪搖了搖頭:“但是人吶可不能閑著,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做做事,確實比躺在家里要好一些?!?p> 林決內(nèi)心苦笑,一會兒學(xué)院組織又得來了,你的陰影剛好差不多,又得加深了……
兩人寒喧了幾句,黃洪便繼續(xù)去忙他的事情,緊接著,林決肩頭便被人從背后輕輕一拍。
他回過頭,看見了鄭清瑜笑瞇瞇的臉。
“你真的來啦!”她眨巴著眼,有些好奇地問道:“你來就好啦,干嘛還要專門和我說一聲???”
林決還沒回應(yīng),這個小姑娘便忽然臉頰一紅:“你、你不會是想泡我吧?”
要是放在以前,林決鐵定得好好尷尬一番,但現(xiàn)在的他早已經(jīng)經(jīng)過黛娜的千百次調(diào)戲,這點小場面,還不放在眼里。
于是,他只是很隨意地笑了笑:“泡什么泡,我朋友不多,黃洪今天肯定忙得要命,我不找你找誰?”
鄭清瑜吐了吐舌頭。
白明堂的演講開始還得一會兒,而鄭清瑜已經(jīng)完成了手頭的事先準(zhǔn)備工作,林決提出一起去廣場邊上的咖啡館喝一杯。
有了他的面子,黃長湖自然也不會管著鄭清瑜不讓她走。
“誒,阿決,你在白總身邊做得好好的,前途無量,為什么要辭職啊?”鄭清瑜好奇地問道。
他們坐在咖啡館的戶外小桌旁,正好可以遙遙望見忙活著的黃洪等人。
林決呵呵一笑:“我倒覺得奇怪,上次出了這么危險的事,你們居然還能接著上班,我反正是頂不住?!?p> “明明我們都是被你救下的啊!”
鄭清瑜嘻嘻笑道:“你怎么可能是害怕危險呢,明明你這么厲害。”
“是嗎?”林決目光平靜地望著她:“那你們是怎么能夠在整個大樓都被烏鴉攻破的時候,還能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著呢?”
鄭清瑜眨了眨眼。
“運氣好吧?”她開心地說道:“我從小運氣就好?!?p> 林決輕輕嘆了口氣。
話聊到這里,已經(jīng)可以明顯感覺到鄭清瑜有所隱瞞了,龍五說的,大概是真的。
當(dāng)然,并不是說一個人有秘密,就非要給她扒出來,林決沒有這種癖好,但龍五建議他“小心”,這就很值得注意了。
所以——他今天要故意,單純將鄭清瑜帶到一旁,與其獨處。
因為……
他望向廣場那邊,可以看見白明堂已經(jīng)從他的專車上走了下來,對著廣場上的人群優(yōu)雅地?fù)]著手,臉上堆滿笑容。
“咿呀?。。。 ?p> 突然,整個廣場上空響起一陣極其恐怖的尖叫聲,聽上去就好像有千百個指甲在黑板上狠狠抓撓,令人心肝尖發(fā)顫,整個廣場上的人都瞬間面露痛苦之色、捂住了耳朵!
但林決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他早就在耳朵里塞了濾音裝置——今天襲擊的人是馬小田和雷火珠,不可能沒有恐怖的噪音開場。
他就這么坐著,直勾勾地看著鄭清瑜。
而這位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也沒有在噪音中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依然保持著那副天直、俊俏的樣子。
然后,她“呀”了一聲,捂住自己的小嘴。
林決聳了聳肩:“怎么說?”
“我又不是故意的?!?p> 鄭清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不喜歡別人把我當(dāng)成怪人嘛……”
林決神情變得古怪起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就是我啊,哪里有什么情況?”
鄭清瑜低著頭,她的聲音在一大片噪音中卻依然清晰:“我確實是有異能啦,但我的異能是被動的,那就是能讓其他對我產(chǎn)生的異能無效化。”
“從小我媽媽就告訴我,我這樣很危險,會有很多人想找我的麻煩,還可能給自己、給家人帶來危險。”
“所以,我只想過安靜不被打擾的日子……哪里有什么情況嘛?!?p> 林決瞳孔漸漸收縮。
他雖然不是什么審訊大師,但還是能從鄭清瑜的微表情中判斷出,她似乎沒有撒謊,當(dāng)然,除非連這些她也能夠演得完美。
“所以,你不是故意進(jìn)入寒橋生物,意有所圖?”他身體前傾,輕聲問道。
鄭清瑜抿了抿嘴:“我就是想要一份好點的工作嘛!”
林決捂住了額頭——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誤。
就在這時,令人崩潰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一個極細(xì)的聲音劃破天空,向著這邊接近!
一瞬間后,“篤”地一聲,一枚小鐵珠子,深深嵌在了他們所坐的桌上!
“唉呀?”
鄭清瑜一怔,伸手摸了摸那枚小鐵珠:“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