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齡衣目光淡淡地看著跪在下首的少年,睫羽下的眸潤著細微的光,過了一會兒她開口,音色似潺水遠流,清凈沁涼:
“霂時,私閱禁書,當如何處置?”
沈霂時垂于兩側的雙手漸漸攥緊,他低著眸,一字一頓道:“鞭三十,廢武功,驅逐之。”
段齡衣執(zhí)起一盞茶淺啜了一口,直至清苦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開,她這才開口:“念你初犯,鞭三十即可。”
沈霂時驀然抬頭,一雙黑澈如墨玉的眸不可置信地看著段齡衣,不止是他,站于段齡衣身側伺候的侍人亦是十分驚愕地看了眼段齡衣,但很快自覺冒犯,收回了目光。
“師傅……”
沈霂時喊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他心中依舊是不敢相信的,段齡衣這次居然這么……寬容?
寬容到讓他覺得……可笑!
但最終沈霂時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垂了眸道:“多謝師傅,網開一面?!?p> 說罷,他自行起身,對段齡衣一拜,便出去受罰。
段齡衣讓左右退下,這才細細思索起如今的處境來。
可以確定她是穿到書里了,而且還是不久將被剛剛的沈霂時殺死的炮灰。
這是一本江湖武俠文,段齡衣穿的這人在原著不過只出現一次,還是用來介紹反派的——
【沈霂時幼時拜于梧桐派,受盡段齡衣刁難,后被逐出梧桐派,自修斷骨功后殺回梧桐派,血洗滿山,一戰(zhàn)成名。】
段齡衣看紀錄片般看完了原身的記憶影像,大致明白了沈霂時恨原身的原因。
作為師傅,原身心偏到了心眼里,不僅不給沈霂時習武,還讓他干些雜役的活,以至于梧桐派上下都能對他頤指氣使。
但對于同為原身徒弟的俞慕賢,原身卻細細指導,耐心溫和,頗有慈師風范。
兩相對比,差別體現出來,加之沈霂時血海深仇在身,被作為師傅的原身堵著不給習武,還被廢了功夫,又被逐出了梧桐派,心懷怨恨也不是不能理解。
段齡衣是個隨和的人,既然根結在此,那她公平以待即可。
沈霂時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
四年前沈家被滅門,原身的師父救了他,將之帶回梧桐派,令原身收下他。
原身不喜沈霂時就是因為原身師父救下沈霂時后身體每況日下,到兩年前離世,原身對沈霂時的感情達到了厭惡以上,幾近仇恨。
段齡衣若不知道原身記憶恐怕會覺得原身太偏激,但她從原身記憶里得知,原身對自己的師父存有戀慕之情。
——好像更偏激了。
不過這就真的對沈霂時不怎么公平了,畢竟他也很無辜。
所以段齡衣第一想法不是滅了沈霂時以絕后患,而是公正對待突然多出來的兩個徒弟。
再怎么說沈霂時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習武報仇,段齡衣滿足他即可。
他沒被逐出梧桐派,就不會有機會練魔功,也就不會殺上梧桐派了。
多簡單一事。
段齡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白皙修長,似柔若無骨,但她卻覺得自己微微用力就能把手側的木幾拍裂。
原身如今也不過十六,一身武功卻秀出班行。
——這是記憶中已逝師父對當時十四歲的原身所說。
但原身因師父逝世而陷入瓶頸,兩年內武功無所突破。
上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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