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瓷母
正在這時,場中吹起了一陣?yán)滹L(fēng),隨之,無形的潮汽從四面八方涌來。
縣外,城墻開始輕微的晃動起來,原本陷入死寂般的縣城,突然變得躁動起來。
撲面而來的生靈氣息涌動著,武良感知著波動中傳來的氣息。
由于河府記實錄上只是提及了瓷母詭怪的種類,但具體是何種樣子,他也不清楚。
剛才那股死寂讓武良誤以為整個縣城的人都被瓷母吞噬了,現(xiàn)在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汲夢之鬼,是以夢境為食?”武良想到之前夏黎說過的那番話,心中暗自思襯道。
這時,司夢虞說道:“瓷母養(yǎng)分夠了,付兄,羽公子,我們走?!?p> 說完,面前紙人化為一只白紙鶴,隨后身軀微飄,坐在了紙鶴之上,朝著縣城中心處飛去。
“她倒是心急?!备敦感α艘宦?,過后手中毛羽鐵扇一揮,一股微風(fēng)拂過,緩緩飄在地面上。
“羽兄弟,走,我?guī)氵^去?!?p> 付馗正要抓住武良的手腕,卻只見武良朝后退了一步。
付馗一愣,而后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笑了笑,扇起一陣狂風(fēng),朝著司夢虞追去。
武良雙腳一踏,借助雙腳爆發(fā),躍過城墻,身形幾個起落,便已追上了付馗。
付馗把自己當(dāng)成了同類,但只有武良清楚,自己是人。
自己只是沾染了秦公子的氣息,若是與他接觸,萬一暴露,后續(xù)的一連串麻煩和危險,是他不想看到的。
縣城邊緣區(qū)域,波動最濃的地方是一處破敗的府邸。
此地陰暗無光,越靠近這里,那股潮汽反而越弱。
“看來正是時候?!痹褐?,付馗說道。
院中,在雜草遍地的中心位置,靜靜的站著一道幽白色的身影。
白影身軀由無數(shù)塊瓷器碎片拼接而成,呈一種肥胖的人形,從外表來看很像是一個孕婦。
周身籠罩著像繭一樣的五彩光芒,在其腹部之中,透過縫隙,有四道微弱紅光閃過。
紅光閃爍,好似心臟一般跳動著,每一次跳動,瓷母身上的碎片都會大片掉落。
瓷母的氣機相連整個縣城,汲取著海量夢境物質(zhì),與孕育的瓷胎形成了一種完美的互補。
遠(yuǎn)遠(yuǎn)來看,整只瓷母環(huán)繞著一股生靈與怪異交織的奇特氣息。
“羽公子可曾見過此物?”院中,司夢虞朝著武良問道。
“只是聽說,不曾見過?!蔽淞紦u搖頭。
聽到武良這話,司夢虞不由得對他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但隨即招攬武良的念頭就更深了。
像他這種沒有任何資源,游蕩在家族之外的孤獸,一旦贏得了他的效忠,便不會輕易背叛。
“瓷母血胎,食之可抵消心魔劫?!边@時付馗說道。
“我等常年服用血食,陰尸,人之修惡念,七情六欲,累積之下,行進速緩慢,人在睡夢之中,所想之事均為善念,故瓷母以此為食。”付馗解釋道。
付馗的話聽的武良心中一震。
隨即問道:“付兄,此胎武者服之會如何?”
剛一說完,武良心中便緊張了起來,暗罵一聲自己:太心急了。
古雄羽不愿讓付馗攜帶而行,在加上剛才的與夏黎的打斗中,所施展的凡人武學(xué)。
那剛才這句話的意圖有些太過明顯了。
這也不能怪他,武良現(xiàn)在對任何能提升實力的方法都不想錯過。
“羽兄若想控制手下供奉,我手中倒是有一門控制之法,此物甚珍,若是給武者實在是浪費?!备敦覆]有多想,皺著眉頭說道。
正在三人談話間,瓷母周身環(huán)繞的五彩光芒好似鏡子一般碎裂,隨后緩緩消散。
只見四個猶如手掌般大小的血色小人墜落在地。
小人栩栩如生,臉上五官清晰可見。
武良有些愕然,他原以為會與瓷母有一番爭斗,但沒想到,這一切會如此順利。
“這是,活物!”
在武良的波動感知中,這四個袖珍版小人,竟然與嬰兒的氣息一模一樣。
血胎落地,不到一會,身上便涌出了一層白色的薄膜狀物質(zhì)。
司夢虞見此,手中白鏈一閃,便將四個血胎抓在手中。
“四枚血胎,我與和羽兄各一個,嗯,司姑娘剩下兩個你就先拿著吧?!备敦钢鲃臃峙涞?。
“嗯。”司夢虞看了武良一眼,手臂輕抬,但隨即又放下。
接過司夢虞遞過的血胎,付馗拱拱手又說道:“既然血胎到手,羽兄,后會有期。”
說完,手中鐵扇一轉(zhuǎn),不一會身影就消失在縣中。
付馗走后,武良將手中的血胎收入胸前,朝著司夢虞說道:“司姑娘,在下先行告辭?!?p> “羽公子,我司家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敞開,若是改變主意,可來游驊城花坊尋我?!?p> 武良不語,身形一躍,消失在司夢虞的視線中。
隨后,司夢虞也騎著紙鶴,朝著游驊城的方向飛去。
......
付馗和司夢虞走后,武良并沒直接回到東陽城。
而是繞了幾個大圈,并在某個小溪處洗個了澡,確認(rèn)身上沒有任何氣味之后,這才潛回東陽城。
回到城中時,天剛蒙蒙亮。
臥室中。
武良褪去一身偽裝,摘下了臉上鐵面。
“嗯?”
武良下意識的摸了摸胸膛處,原本胸前裝著的那枚血胎,此刻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么會?!?p> 正在武良懷疑自己是否遺漏在溪邊時,月影適應(yīng)器的界面卻主動彈了出來。
【心眼:波動感知?!?p> 【未契合:陽魂之種。】
【煉極手:鋒銳二階】
【縮骨披甲功:銅皮鐵骨,百戰(zhàn)無傷】
武良臉色一怔:“陽魂之種?”
“被適應(yīng)器主動吸收了,這陽魂之種是什么?”武良心神一動,微微觸及那行顏色泛紫的字體。
下一秒,一股躁動之意席卷全身,仿佛自身處在云端一般,周遭一片混沌,意識飄忽。
正在武良渾噩之際,耳邊響起了一句兒童的囈語:
“糖葫蘆,糖糊糊,我要吃糖葫蘆?!?p> 隨后,好似靈魂意識陷入了某個嘈雜之所,所聽到的話語也越來越雜亂。
一道道面龐出現(xiàn)在武良的眼中,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話語中,神態(tài)活靈活現(xiàn)。
如此,半個時辰后。
武良突然感到身子一輕,耳邊話語逐漸消失,感官驟然恢復(fù)。
“呼。”
武良長出一口氣,臉色有些略微蒼白,天知道他剛才都聽到,看到了什么。
那感覺好似跟看了半個時辰的電視劇一般,枯燥,無序,且不連貫。
要不是武良意志足夠強大,恐怕這一縣之人全部的夢境幻想,嘴中囈語,早就把他折磨瘋了。
“這都是些什么。”武良揉了揉太陽穴。
月影適應(yīng)器的界面上,武良看著那行字體,漸漸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體中的某種特殊之處。
武學(xué)上沒有任何變化,但在心眼那一行的顏色逐漸變得深暗起來。
霎時間,武良只感覺自己心眼的感知范圍變得更大了,原本心眼的有效范圍只有十米,可現(xiàn)在居然漲到了五十米之多。
如同開了全視圖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清晰的出現(xiàn)在他腦海中。
但僅僅過了數(shù)秒,武良便感到了一股暈眩,隨之,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刺痛感襲來。
這種感覺跟之前魂穿時極為相似,連忙屏蔽了波動之后,刺痛才漸漸消失。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武良進入了披甲狀態(tài),身軀暴漲間,精神也越發(fā)的契合肉身。
“陽魂之種可以增幅精神,姑且這么說,即便是心眼已經(jīng)吸收了部分的力量,但肉身太過孱弱,無法契合這股精神之力。”武良心中沉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