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馬轎前,十冥輕敲車門。
躲在車內(nèi)的荷元,眼見是無法再躲了,她硬著頭皮緩緩開啟車門。
她彎著身,緩緩冒出頭來,一群人驚訝地看著荷元。
因為缺了一只鞋,荷元走下車的腳步一拐一拐的,很不自在。
正當(dāng)腳要踏地之時,十冥牽住荷元的手并說,
“地上有碎石,妳先坐階上?!?p> 見大家注視著自己,荷元也不敢大肆反抗,她聽話地坐在臺階上。
十冥蹲下身子,替荷元換上繡鞋。
不知怎么地,十冥溫柔的舉動讓荷元心跳撲通地跳著。
“行了!下來吧!”
回過神來,十冥已久幫荷元換好鞋子了。
荷元趕緊起身,走下臺階,她感覺自己的小臉發(fā)熱。
一旁的周內(nèi)官見到荷元后,知道自己誤會十冥,他趕緊上前,若有似無地問著,
“原來馬轎內(nèi)還坐著府夫人,真是失禮!”
周內(nèi)官低著頭。
“府夫人?”
荷元睜大眼,接著激動地反駁,
“我才不是!”
見荷元反應(yīng)如此大,周內(nèi)官頓時愣住了。
“那妳怎么會出現(xiàn)在水冥大人的轎子內(nèi)?”
“我??”
周內(nèi)官的質(zhì)問,讓荷元不知如何辯駁。
街上的那群壯漢一定還在徘徊尋她,自己又沒有地方可躲,荷元焦慮地皺眉頭。
周內(nèi)官和其他側(cè)侍都在等著荷元說明白,荷元被盯地緊緊的,都快喘不過氣。
“夫人。”
這僵持不下的氛圍,突然十冥的一聲“夫人”打破僵局。
“??咦?”
這一聲“夫人”讓荷元有些驚嚇,她不自覺地回應(yīng)并看向十冥。
“我們進去吧!”
十冥抬起手,示意荷元過來勾著他進門。
看見周內(nèi)官的神色疑惑,又看見一旁側(cè)侍的等候,荷元知道她不跟著十冥進門,肯定是會被懷疑的。
荷元勾過十冥的手臂,一同進殿。
后殿寬敞明亮,檜木制成的柜子和桌椅,簡單雅致的擺設(shè),讓人如同置身在書香之中。
“稟大人,這屋里屋外都巡了一遍,沒有任何異狀?!?p> 這時馬岳進到大廳,他認真地告訴十冥。
“辛苦了!”
十冥緩緩走到長椅上坐下。
這時,馬岳見到行為別扭的荷元,他不禁驚呼,
“荷元!真的是妳!”
他高興地大喊著,
“大人,我們這下可真來對地方了?!?p> 可是十冥臉上并沒有一點喜悅,反而露出憂郁的神情。
這時,站在一旁的荷元不禁好奇地問,
“話說回來,我并不認識你們,你們?nèi)绾沃牢业拿郑俊?p> 原本喜出望外的馬岳,臉色漸漸變得僵硬,
“荷元,妳然道不認得我了?”
“我們??認識?”
荷元不明所以,在她的記憶中,她并沒有見過馬岳。
“那大人呢?”
馬岳手指向十冥的方向。
“我真的不認識你們!你們到底是誰?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失去記憶的荷元,根本不記得十冥。
“怎么會這樣!荷元,誰害妳失憶的?”
話都沒說清楚,馬岳就焦急地想問出事來。
“你別胡說!沒有人害我,倒是你們家大人,剛剛在門外我被誤會成府夫人,他不但不辯駁,還要我跟他進門,這分明別有居心!”
荷元環(huán)著手臂,忿忿地看著十冥。
“妳怎么可以誤會大人,大人為了妳,他??”
眼下馬岳快說溜嘴,十冥連忙喚住他,
“馬岳!”
一個眼神,馬岳便明白自己多嘴了。
“是屬下多嘴!”
馬岳低下頭,退到一旁。
十冥的目光看向荷元,她有些不自在。
“我方才問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這口氣挺大的,從不向高位低頭的個性,還是沒變。
“沒什么,只是妳的樣子都剛好跟我認識的人相像?!?p> 十冥望著荷元,明明人在眼前,卻認不得,他顯得失落。
“那個人是你的府夫人?”
荷元略張著眼,看著神情難過的十冥,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憂傷。
“我們沒有成婚,但在我心中她已經(jīng)是了。”
“都已經(jīng)有夫人了,你還如此隨便,這要是被知道,你可就成了負心漢!”
直言不諱的表達,仍是荷元的脾氣,神色憂傷的十冥,難得露出一抹微笑。
“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荷元以為十冥真的是薄情寡義的人夫,她不屑再與十冥待在一起,
“我要走了!”
腳還沒跨出門,她便被十冥喊住,
“妳以為妳還能出去?”
荷元釘住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十冥,
“這話什么意思?”
“大家現(xiàn)在都喚妳一聲府夫人,妳這一腳走出門,包準(zhǔn)是一頓關(guān)心,妳能走多遠?能閃過多少關(guān)心?”
這些話提醒了荷元自己的身分無法曝露,十冥繼續(xù)說,
“而且更重要的事,妳的仇人還在街上堵妳,不是嗎?”
這些話讓荷元像被抓住軟肋。
“那你想怎么樣?”
荷元氣惱地瞪著十冥。
“既然是妳造成的誤會,那妳就得留下來收拾?!?p> 好不容易才尋覓到荷元,十冥說什么也不會再放手。
“你這分明就是想軟禁我?!?p> 脾氣倔將的荷元可不輕易服軟。
“留下妳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的名聲,妳也有個落腳處,不是嗎?”
這話確實是進了荷元耳里了。
眼下她的確無處可去,仇家又四處尋她,與其被那幫人用斧頭劈成塊,那還不如待在后殿。
“白翰,把她帶進去?!?p> 于是,荷元雖不甘愿,但無可奈何下,只能暫居后殿了。
“大人,這位姑娘分明就是荷元,怎么不記得我們了?”
馬岳看著荷元離去后,他再也忍不住內(nèi)心的疑惑,問著十冥。
十冥一臉淡定,他走到馬岳身邊,輕嘆一口氣。
“我想這或許是與她失了五彩羽毛有關(guān)。”
“五彩羽毛?”
馬岳眉間露出不解。
“當(dāng)初荷元以五彩玉作為與我的定情物,我卻將它弄丟了?!?p> 十冥眼神里藏不住的哀傷和自責(zé)。
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荷元卻視他為陌生人。
“那只要找到五彩玉,荷元就能恢復(fù)記憶了?!?p> “眼下只有這方法?!?p> 十冥便對馬岳下令,
“你暗中去查探五彩玉的消息。”
“遵命,大人?!?p> 應(yīng)下后,馬岳便出門查探五彩玉的下落。
來到房內(nèi),偌大的寢殿,一張舒適的大床,兩側(cè)掛好布幔。
房內(nèi)擺設(shè)簡潔、干凈,桌上的茶具齊全,一旁還有若干個瓷器擺設(shè)在架上。
“夫人??”
白翰不自覺地喊著荷元,她立馬回瞪一眼。
“我是說??姑娘??這是妳的房間,妳就好好歇著,有任何吩咐直管說?!?p> 荷元的眼神如同烈火,燙的白翰直冒汗。
“你出去吧!”
被強留下來,荷元心情夠難受的。
“是?!?p> 白翰識相地退下。
一個人獨自在房里的荷元,心里面惦記著米婆婆身體,她想起米婆婆對她說過的那些話,她沒有恨,心里仍擔(dān)心米婆婆的身體。
“不行!米婆婆還需要治病,我一定要想辦法逃離這里!”
想到身體每況愈下的米婆婆,荷元決定一定要找到機會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