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
婦人看著淚眼婆娑的林希月,原來這就是冼夫人,只是她怎么如此狼狽。
但又想到之前陳助理告訴過她,這份工作若想干得長遠(yuǎn),就不要多管閑事。
于是她只淡淡的說道:“夫人,你沒事兒吧,雨大我們先進(jìn)屋。”
林希月將所有的委屈咽下,撿起碎掉的玉鐲,借著女傭的力量艱難起身,向屋子走去。
剛進(jìn)玄關(guān),便看到陳助理從沙發(fā)上起身,快步向她走來,手里還拿著她的手機。
“夫人,冼總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标愔韺⑹謾C送到林希月的面前。
婦人已經(jīng)拿過來毛巾,林希月顧不得周身的冰冷,快速接過手機放到耳邊。
接著電話里便傳來冼博延低沉的聲音。
“你晚了三分鐘,看來你不想救林木森了?”
冼博延的語氣平淡,根本沒有任何威脅的意味,但林希月再清楚不過,這是冼博延生氣時的表現(xiàn)。
她連忙解釋道:“對不起,外邊雨太大了,我打不到車?!?p> 冼博延卻譏笑的說道:“原來呼風(fēng)喚雨的林家大小姐,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林希月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順便將止不住的淚水也擦掉。
她知道冼博延是故意的,他想讓她知道她的處境。
當(dāng)年冼氏出現(xiàn)危機的時候,冼博延也同樣十分無力,而她卻在那個時候威逼他娶了她。
他同意了,林氏也幫冼氏渡過了那場危機。
可那并非雪中送炭,而是趁人之危,是往冼博延的身上捅刀子,所以她今天才會自食惡果。
林希月此時才深刻的體會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你愛的人他不愛你,而是他不止不愛你,還十分痛恨你。
她只得用懇求的語氣說道:“是,我知道錯了,你怎么懲罰我都行,但求你,一定要救我爸,我求你。”
電話那頭傳來冼博延陰鷙的笑聲。
“林希月,讓我救林木森也行,但是看你肯給出什么樣的代價。”
代價?
她想到了冼博延說的那句,林希月你該死。
胸口傳來憋悶的感覺,她已經(jīng)心痛到無法呼吸。
如果死可以做為一種代價,那么為了她爸,她愿意付出。
她強壓著淚水,無奈的回道:“冼博延,如果你恨我入骨,只要你能救我爸,我可以去死。”
電話那頭的冼博延在聽到死這個字的時候,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猛然一擊,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直到林希月再次哽咽的重復(fù)道:“冼博延,我愿意去死,這個代價足夠了嗎?”
女人沙啞的聲音攪得冼博延心里憋悶。
這女人居然想死。
冼博延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他猛得抬高了聲調(diào),怒氣沖天的回道:“不夠,林希月你得活著償還我受過的痛苦,直到我覺得夠了為止?!?p>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冼博延說完后才想到他打這個電話的本意。
于是他強壓下心中的煩悶,繼續(xù)說道:“還有,我要你名下林氏所有的股份?!?p> 陳助理適時遞上了兩份文件,一份是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另外一份則是英文的,是關(guān)于新藥試藥的同意書。
林希月知道這兩份文件的意義,可她怎么能把林氏拱手讓給冼博延。
并不是她舍不得錢,而是林氏是她爸和她媽一手創(chuàng)建的。
江欣敏私自處理了她媽所有的遺物,林氏是她媽留給她唯一的念想了。
更何況她爸也視林氏為命根子,若她爸醒了,發(fā)現(xiàn)林氏沒了,又怎么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冼博延涼薄的聲音,“怎么,舍不得?”
林希月用商量的口吻回道:“我可以把我名下所有的錢都給你,但林氏不是我的,它是我父親和林氏所有老員工的,你能不能讓我留下林氏,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哪怕這些錢我要用一生去償還,用林氏未來幾十年的利潤來償還都行。林氏不能毀在我手里,就算是我求你了,除了林氏,我什么都可以給你?!?p> 可電話那頭的男人慵懶的說道:“看來你并不想救林木森的命,我向來言出必行的。還有,你不要報任何幻想,國外的醫(yī)藥公司已經(jīng)被我收購了,藥現(xiàn)在就在機場,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只要你簽了字,新藥很快就運到。你應(yīng)該清楚,以林木森現(xiàn)在的情況,早一點用上藥,就早一分蘇醒的可能?!?p> 手機從林希月的手中滑落,掉到了沙發(fā)上。
她很清楚的知道,只要冼博延想要的東西,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不達(dá)目的,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她爸此時處在昏迷之中,昏迷的時間越久,大腦的損傷就越嚴(yán)重,甚至可以造成腦死亡。
想到了這里,她撿起電話給阮修文打了過去。
林家和阮家是世交,阮修文大她三歲,小時候他們經(jīng)常玩在一起。
后來她腿傷去了國外,不久后阮修文也去了國外讀書,再后來為了能治好她的腿,還轉(zhuǎn)學(xué)了醫(yī)科。
電話只響了幾聲便被接聽了。
阮修文對她的事兒都很上心,只要是她打來的電話,都會第一時間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阮修文調(diào)笑的聲音:“大美女,怎么才想起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林希月整理了一下情緒對著手機說:“修文,我爸昏迷住院了,你能幫我查一下國外的醫(yī)藥公司嗎?”
阮修文立馬正色了起來,回到:“好,你把資料發(fā)給我?!?p> 林希月掛了電話,將新藥的資料發(fā)了過去。
阮修文那邊很快就給了她回信。
那家公司確實研究了一種新藥,對腦細(xì)胞的修復(fù)有著很神奇的功效。
只是這家公司剛剛被華夏一股神秘的資本收購了,具體的情況他還需要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并將他目前查到的資料打包,發(fā)到了林希月的郵箱中。
林希月點開郵箱,迅速的看完,隨即將目光落到了陳助理手中的文件上。
以現(xiàn)在的情況看,要想用上新藥,就只能答應(yīng)冼博延的條件。
陳助理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微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等待林希月最后的選擇。
良久,林希月還是做了艱難的抉擇,她接過陳助理手中的合同。
隨便翻看一下,便拿起筆飛快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手腕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那血水蜿蜒而下,滴落到了合同上。
如同在這張冰冷而又絕情的紙上,留下了一朵破敗的烙印。
簽完后她把合同直接摔給助理,別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