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只野狗

　　里克從口袋中掏出二百先令，“拿著這些錢，你走吧！”

　　“走！走去哪里？”

　　“離開我家，隨便你去哪里都行?！?p>　　“哥哥為什么要讓我走？我還可以干活的，我會更加努力的工作，請不要拋棄我?！睘跬迲K聲叫道。

　　里克狠下心來，轉(zhuǎn)身上了車，烏娃拉住車窗，苦苦哀求道，“哥哥請不要拋棄我！”

　　里克發(fā)動車子，一下就開出老遠(yuǎn)，烏娃剛開始還在后面跟著跑，她邊跑邊喊，“哥哥！哥哥！”

　　當(dāng)車子越開越快時，她絕望地停下腳步。如今不知要向何處去，她呆呆地坐在地上，希望里克會回心轉(zhuǎn)意回來接她?？上r間一直到了下午四點(diǎn)多鐘，還是沒能等來車子。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好起身站起，看準(zhǔn)一個方向，向前走去。這里是個荒野，四周雜草叢生。她走走停停，走得很慢。在三百多米處有一座山，她想去山里找點(diǎn)吃的。走了約十幾分鐘，才來到山腳下。這時眼前出現(xiàn)一條小溪，她高興地飛奔過去，蹲下后，雙手合十當(dāng)成水瓢裝滿水，喝了一口。只聽“汪！汪！汪！”叫聲，轉(zhuǎn)頭一看，一只野狗也在喝水，野狗看到她本能退了一步，她喃喃道，“怎么，你也嫌我丑嗎？”

　　狗當(dāng)然不清楚她的想法，它見烏娃沒有靠近的意思，又低頭喝幾口水。烏娃喝完水后，站起向山上走去。走不多時，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些果子，撿起咬了一口，里面并沒什么果肉，果核和果子差不多大，但是酸酸甜甜很爽口。這種樹叫馬魯拉（Marula），非常高，通常是由大象去搖晃樹干，將果實(shí)搖落，再由其他動物共享，因此它又叫“大象果”。烏娃不知道這些知識，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填飽肚子。撿起吃了七、八個，再找時已經(jīng)沒有了，她失望地接著往前走。山上的路并不好走，要時時小心地上的尖石扎腳。又走近十五分鐘，前面出現(xiàn)一個山洞，洞外長著一些野草，洞口很小，只容一人進(jìn)出。小心靠近，伸頭向里面探個究竟，只聽洞內(nèi)“嗷！嗷！”叫聲響起，她嚇了一跳，趕急轉(zhuǎn)身就跑。因?yàn)樗芨惺艿竭@種叫聲的威脅和憤怒。天色漸漸黑下來，急需一個地方睡覺，本來那個洞是最好的容身之所，可惜住著可怕的動物。她抬頭瞥了一下四周，想找棵大一點(diǎn)的樹。天無絕人之路，還真找到一棵，這棵樹有十幾米高，三個成年人才能抱成一圈。要爬上去可不容易，她在樹下試了一次又一次，還是沒能成功，最后只能放棄。找來一些干樹枝，然后把它們堆在一起，又掏出了打火器。這是她給餐廳的客人點(diǎn)煙用的，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給樹枝點(diǎn)上火后，在火堆旁躺了下來。躺下后還是覺得餓，翻來翻去睡不著。“汪！汪！”兩聲，她又看到那只喝水的野狗。烏娃一個人正感無聊，挺身向野狗揮一下手，野狗不進(jìn)反退，她又揮手叫道，“快過來！”

　　野狗還是裹足不前，烏娃嘆息自言道，“你不過來，又到這里來干什么？”

　　她又躺下來，睡的迷迷糊糊時，只聽一陣沙沙的聲音從遠(yuǎn)而近，接著就是“嗷嗚！嗷嗚！”的狼叫聲。她嚇得一下站起，遠(yuǎn)處的野狗也聽到聲音，它向?yàn)跬蘅窟^來，不過在看到烏娃從火堆上撿起火把，就不敢再靠近。一會兒功夫，六匹狼就出現(xiàn)在一人一狗面前，烏娃的火光引來了野狗同樣也引來狼群。狼群慢慢靠近，野狗害怕撒腿就跑，有兩匹狼立刻追過去，剩下四只緊緊盯著烏娃?！安灰^來！我不好吃的！”烏娃弓著腰，手舉火把做出防御的姿勢，口中喊著。

　　話剛說完，狼群已向她撲來，她急扔出手中的火把，狼群嚇一跳一時不敢上前。趁這個機(jī)會她轉(zhuǎn)身向樹上攀爬，也許是腎上腺素的作用，這次她一下就到了樹上。看著狼群圍著樹周圍轉(zhuǎn)圈，烏娃心稍安不少，她知道這些家伙是上不來的。狼群仰著頭向她怒吼，久久不愿離去。烏娃看了下自己的所在位置，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米多長，樹的兩個分枝剛好可以裝下她的上半身，這樣就算睡著也不會掉下去，唯一缺點(diǎn)就是怕下雨。剛才的驚嚇過后，一陣?yán)б庖u來，找了個舒服的睡姿躺下，一會兒時間她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次日清晨，是樹上的鳥兒叫聲把她吵醒，揉了揉眼睛，向下看去，狼群已然走光。意外的是又看到了那只野狗，它正趴在樹下睡覺，她大喜叫，“你沒事太好了！”

　　野狗聽到樹上的聲音，站起朝她歡快地?fù)u尾巴。烏娃下了樹，向它靠近，野狗并沒躲開，而是靜靜站在原地。接近時，烏娃蹲下用手輕輕撫摸它的狗頭，“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也是孤單一人？是不是也被人拋棄了？”

　　狗聽不懂人話，只會使勁搖尾巴，烏娃又嘆息說，“對不起！我也養(yǎng)不起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往何處去。”

　　發(fā)完感慨，她站起摸了摸口袋中的二百先令，準(zhǔn)備下山去。她本想回家，可當(dāng)年被拐時人還太小，早忘記家在什么地方，如今只能到處流浪。經(jīng)過昨晚的驚魂一夜，她發(fā)現(xiàn)這山上并沒想象中的好過，還有可能隨時丟掉性命。下山有可能會碰上昨晚的狼群，她走得小心翼翼，在回頭時發(fā)現(xiàn)那只野狗居然跟在后面?！皠e跟著我！”烏娃沖它叫嚷道?？上Ч愤€是跟在后面，烏娃想甩開它，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向它扔去。只見“砰！”的一聲正好擊中狗頭，狗不敢再跟，只能停下腳步，烏娃趁機(jī)跑下山去。下山后，又走了近一個多鐘頭才走出荒野。這時出現(xiàn)一個分叉路，她不知要向哪邊去，站了幾分鐘后，看到前面路過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走過去問，“阿姨！哪里有能吃飯的地方？”

　　胖女人并不回應(yīng)，只是低頭向前一指，接著繼續(xù)走路。烏娃跟上她，女人走得很慢，就這樣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近五分鐘，又出現(xiàn)一個分叉路口，“阿姨！我要走哪邊呢？”

　　“你說什么？”胖女人抬頭問。

　　烏娃把話重說了一次，“噢！那你走錯了路，我這是要回家去，吃飯的地方在鎮(zhèn)上，是往反方向走?！?p>　　幸好烏娃脾氣好，換成別人早罵開，“你剛才亂指什么？害我走冤枉路?！睘跬拗缓弥匦路祷?，又問過兩個人，終于找到一家餐廳。

　　當(dāng)進(jìn)去時，剛坐下沒多久，一個男人向她大叫道，“大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