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豆煮熟之后就變紅了,和螃蟹一樣!”
“你還記著螃蟹呢!忘了吧,這對你個肉食主義者來說還挺折磨的,螃蟹的味道很特別,這個蟲豆顏色和螃蟹很像,但是味道像牛心,牛心也很好吃的,嚼勁十足!”
“牛心我知道??!不過太一般了,沒記住什么味!”
因為王軍不會講豬伯利的話,所以整個飯后的茶話會上,就只有溫格再和他嘮叨,其實王軍有點煩,吃的太飽,抱著哈巴貍暖洋洋的只想瞇眼。但姑娘的心意他明白,又是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陪著她瞎扯淡。
一頂?shù)V工帽的昏光下,衛(wèi)所接待室擠著的七個人人手一杯熱茶,莉莉安和露易絲各自抱著一只已經(jīng)睡著的哈巴貍崽兒在興沖沖的聽埃蒙德抖落衛(wèi)所里同志的糗事。而剩下的一位姑娘,溫格·弗雷,本來也又專屬毛團可以抱抱,但她和哈巴貍母親有著詭異的感情,彼此不待見,所以大毛團擠在王軍的腰腹間,將他有些疼的傷口暖的溫熱,似乎更疼了!但誰讓這位哈巴貍是王軍的真愛呢!寵物的那種。。。
這一頓火鍋把人都吃撐了,也就沒人愿意抹黑趕路送客人回城鎮(zhèn),于是茶話會理所當然的就要通宵,這種氣氛,王軍老家過年的時候可能會有,但他那個年代,人的精神生活已經(jīng)被電子產(chǎn)品銷魂蝕骨。電視,電腦,電話多香,即便好不容易家族團圓的年節(jié),也沒人愿意聽別人瞎扯淡,都蒙頭玩自己的。
其實那樣還是挺空虛的,但王軍習慣了,所以像衛(wèi)所里現(xiàn)在這樣,摸著昏光沉浸在單純的語言交流中互相慰藉,反而讓他有些不適應。
物質(zhì)大于精神的那種時代面貌和豬鎮(zhèn)完全不一致,人們也習慣講一些別人的閑話,但都是自媒體或者信息群里經(jīng)過有心人精心編制的大話空話,看似滿溢著信息要素,但實在一文不值,徒增焦慮。
而豬鎮(zhèn)恰好相反,人說話都基于誠實,閑話趨于自嘲,愿意把隱藏的心思和小事說給別人聽,也不會擔心就傳出去影響人設什么的,豬鎮(zhèn)的生活松巴巴的悠閑的甚至趨于無聊,但正是因為物質(zhì)的貧乏單來的享受荒蕪,人的一部分需求就要從精神上彌補。
奧利弗自小要立志去冒險的心愿,在王軍看來,和曾經(jīng)那個年代小孩子立志成為科學家的一群人一樣可愛,正是因為窮,才更要成為科學家。王軍也是經(jīng)歷過一段時間的貧困,曾經(jīng)也有過理想,但最終還是沉淪于物質(zhì),把自己異化甚至物化成為特定的一種人?,F(xiàn)在想來也是蠻可惜的,但他也不后悔,人生如果非要說個什么意義的話,沒意義就是最大的意義。
空虛,混沌,寂寞,孤獨,悲涼,哀傷,,人的價值被物化的時候,情緒的價值就是毫無價值,所以還要什么意義呢!沒人在乎別人是什么情緒,自己得償所愿就行,這種情況下,個體表露的情緒還真就沒什么意義,與生活在自己編制的夢中完全一致。
“哎,其實在哪里生活,都一個樣,吃飽喝足后能積極做事的必然在蒙頭做事,不愿做事,跟著混的,一邊搗亂,一邊亂想亂說就行了!人啊,也是單純,就兩種,認真人和混子!”
“那我是什么嗎?”
溫格不知道王軍哪里得來的廢話,在意識形態(tài)把全人類都罵了個遍,似乎只有他高高在上,其余得人渺小的和路邊的螻蟻一般,也就長的比螻蟻高大一點。
“你?這倒是真難為我,說你是認真吧,有時候還挺逗,專搞事情,說你混吧,你可是帶著我躺的女人,,,難道,你不是人?”
“啊嗚~”
一只修長的胳膊把王軍的脖子箍主,二話不說要把王軍勒死,這讓王軍手中的茶杯一個不穩(wěn),把茶水灑到了哈巴貍母親身上,惹得毛團大怒,起身踩著王軍的身體,竄到他肩頭,張著嘴就撲到溫格的臉上。
“還想救他?”
溫格張大嘴不管不顧的對著毛團的身上的綿密絨毛就開始下嘴,把哈巴貍嚇得趕緊退回來,它是嚇唬溫格的,只用嘴尖蹭著溫格的下巴親她,但溫格可是真的在咬,一點都不猶豫的。
一嘴毛的溫格可惜狐貍精逃的快,繼續(xù)勒著王軍想讓他認錯,罵誰呢!誰不是人!這動靜把茶話會的美好氛圍徹底打亂。奧利弗連忙沖到他兄弟王軍身邊,扯住溫格的胳膊不放:“哎?怎么回事,說的好好的怎么就動手了呢!冷靜,冷靜,溫格,你冷靜,先把人放開!”
“我不!他說我壞話!”
“鬼才說你壞話!”
“啊嗚~”
“看!他們兩個一起夫唱婦隨,都在說我壞話!”
埃蒙德一邊喝茶,一邊笑著打趣拱火:“奧利弗,你放開,人家夫妻的情趣被你破壞殆盡了,你看溫格那浮夸的臂彎,一點勁都沒用上好吧,在撓癢癢呢!用點勁讓大家看到你的誠意好嗎!”
露易絲忍住笑,看著王軍一臉死灰的無辜表情,也是覺的很有意思,在卷尾巴療養(yǎng)院的時候,這兩個動不動就吵起來,一吵起來就要動手,關鍵在于,動手之后還會更加膩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就是般配嗎!”
“誰知道呢!”
“。。。”
黎明將至,75衛(wèi)所的小屋子里一派歡鬧,一點也沒有夜的靜謐感,甚至沒有對哈姆雷特神秘暗影該有的尊重。而此時還沒人注意道,衛(wèi)所院子邊矮墻上蹲著得一道黑影,像個青面獠牙的鬼魅,朝著笑鬧的小屋子里盯著看了許久,在太陽的第一縷直射明光出現(xiàn)前,鬼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一般一點點消失殆盡,踩過的墻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潮濕水珠,絲毫看不出鬼影存在過的痕跡。
“夜里有人在墻上蹲著看了我們兩個好久!”
“什么!你別嚇我!”
“為什么嚇你?它好像進不了院子,只能蹲在墻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