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麻作為一種豬伯利民間常用的防過敏草藥,一直深受廣大群眾歡迎,就算不是花粉肆虐的季節(jié),有條件的人家也會蒸一點蕁麻花卷來調(diào)劑濕熱的脾胃。但這種需要大量水分的林間植物只有在幾場暴雨的灌溉之下才會從雨林中開枝散葉,不僅如此,在藍衣刺猬頭的印象里,有不少熱愛糧食和蔬菜的豬人農(nóng)藝師嘗試著人工培育過蕁麻農(nóng)場,但無一成功。。。
比較討巧一點的蕁麻獲取方式,就是像大多數(shù)植物愛好者一樣在雨林里開辟一塊移植蕁麻的野地,把分散的蕁麻植株移植到一起方便收獲,但這種討巧的方式并沒有多大用處,因為比起野生的蕁麻種類,人工移栽后的蕁麻長勢感人。
但眼前一小塊整齊而繁茂的蕁麻農(nóng)場是怎么回事!
藍衣刺猬頭很早就猜測過野生蕁麻可能會和土壤里的某種生物有獨特共生關(guān)系,所以很難人工培育或者移栽,但她面前的幾片雨林農(nóng)場明顯刷新了她的認(rèn)知,當(dāng)然,最顯眼的是一小片擁有白灰色細(xì)絨毛的鋸齒闊葉蕁麻地。
農(nóng)場居中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十來株大蕁麻,整齊而旺盛的在明顯經(jīng)過耕種的雨林地里開枝散葉;蕁麻田右邊,是一塊方方整整的莎草地,藍衣刺猬頭還是第一次在熱帶雨林里看見人工培育的白芒矮莎草;最后,也就是蕁麻田的左邊,一排排脆甜水蘿卜露著半截紅艷艷的身子,和頭頂翠綠色的闊葉一起整齊排列成一塊方形紅綠彩棋盤。。。
眼前一切人工耕耘的痕跡中都透露著無數(shù)謎團,但此時形勢危機,藍衣刺猬頭根本沒時間欣賞雨林中突兀出現(xiàn)的田園風(fēng)光或者推敲一句為什么。她往自己背上抖了抖還在因為心口挨腳而呻吟的王軍,二話不說踩著上好的蕁麻地,一溜煙沖到了此地主人家的藝術(shù)小屋前,劈里啪啦對著一扇棕黃色的實木門就開始捶打:“開門,快開門,著火了,開門,快開門,著火了!”
幾句機智的喊叫過后,或許是因為敲門的動作太過猛烈,小屋的門板終于開出一條小縫。面對門縫中投射出來的冷冽目光,藍衣刺猬頭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是拼命的擠開門板,同時擠開堵住門板的豪橫肚腩,一溜煙竄到了裝飾粗獷的擁擠室內(nèi),并且在喘息未定的時刻接上了半句老實話:“快關(guān)門,外面的甲蟲炸窩了!”
騰一聲重重的關(guān)門聲隨著藍衣刺猬頭的話音沉沉落下,隨后有些狹窄的屋子里陷入了謎一樣的昏暗和沉默,只有藍衣刺猬頭吭哧吭哧的粗長喘氣聲,混合穿透屋子里迷你小窗的暗紅色晨光,在編織著一段連續(xù)沉悶和壓抑。這種壓抑感讓對視著眼前曼德拉長老的王軍有些心慌,極度擔(dān)心占據(jù)了大半個屋子,圓滾滾的白胖蘿卜人突然會咧開慘白大嘴一口咬掉他的腦袋。。。
這種擔(dān)心在大眼瞪小眼的片刻對視之中就達到了讓王軍冷汗直流的程度,就在他忍不住要暴起先下手為強的時候,門外的瘋狂甲蟲及時救場,轉(zhuǎn)移了屋里人的全部注意力:啪啪拍著門板的詭異聲音在一瞬間爆開,像極了突如而來砸落木房頂?shù)膬A盆暴雨,攝人心魂!
不多時間,整個木屋似乎都有了晃動的跡象,王軍驚懼的盯著屋墻高處開著的迷你小窗中擠入的兩只大甲蟲,不由自主就拎起手邊的一個粗制陶罐,狠狠糊到了小窗戶口。隨著啪拉一聲碎響,陶罐瞬間裂開成好幾塊,和被砸中的兩只瘋狂甲蟲一起自由落體,摔到了窗下地面處厚實堆著的一層粉紅色雨林樹葉中,沒有發(fā)出任何多余的碎響。
“呼~”
王軍剛舒展半口氣,就從眼角的余光中瞥見一道鋒芒,接著是一陣七葷八素得惡心感。索性他從吸血蝙蝠身上吸取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有一點,及時用胳膊護住了腦袋,不然,這一下就能讓他昏迷。
“草!”
感覺到舌尖的血腥和鼻頭的黏濕,暈乎乎的王軍忍不住罵出一句臟話,他立馬再次抓到一個粗陶罐,就要暴起反擊。這連續(xù)發(fā)生的暴力事件讓藍衣刺猬頭都來不及摻和,眼看王軍像失了智一樣要盤此地的主人家,她怎么還能站著:
“別,有話好說!”
老奶奶一把拉住王軍準(zhǔn)備甩罐子的狠手,對著瞇瞇眼毫無表情的曼德拉長老露個笑臉,準(zhǔn)備息事寧人:“他也是好心,甲蟲都沖進屋里來了,作為客人當(dāng)然不能旁觀主人家遭難不是?損壞的東西當(dāng)然包在我們身上。。?!?p> 圓滾滾的白蘿卜植物仙人依舊瞇著一對空無一物的詭異眼睛,用蔑視一切的下咧嘴角回應(yīng)了擅闖的客人。不過,比起兩個人類,它好像更不待見抖著長舌不走正門的甲蟲。所以,無視了兩個人類的緊張戒備,曼德拉長老伸展出像是蘿卜茬一樣的根須長手,唰一下閉上了窗戶板,把兩只擠破腦袋想要進屋的甲蟲及時拒之窗外。
隨即,屋子里陷入了像是夜晚一般的黑暗,兩聲甲蟲被爆的吱吱尖叫過后,就是一陣翻箱倒柜的聲音,接著是食物咀嚼聲,像極了慢嚼腌蘿卜的那種爽脆!這種香甜的爽脆聲反而聽的王軍和藍衣刺猬頭齊齊一抖,產(chǎn)生了蘿卜人自己在啃食自己的恐怖臆想。
冷冰冰的嚼蘿卜聲在外面甲蟲的擾動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殘忍,王軍抹黑悄悄把手里的陶罐遞給藍衣刺猬頭,意思那是不言而喻。但是藍衣刺猬頭還有些猶豫,就在這接不接陶罐武器的猶豫間,清脆咀嚼聲戛然而止,隨后是一段熬人的沉默,而后沉默中爆發(fā)出一聲老母雞臨死前的慘叫,亦或者是高手自宮時的痛呼,反正,很刺耳,很綿長,很凄怨,很哀傷。。。
飽含負(fù)面情緒的尖叫中似乎藏著一點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有,王軍呆呆的在這紛亂的哀嚎中回味良久,最后憋不住長出一口氣。等到他回過神時,屋里屋外靜悄悄的已經(jīng)連一點碎響都沒有了,仿佛整個時間鎖定在眼前的黑暗里,就很嚇人:“喂喂喂,我死了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曼德拉效應(yīng)嗎?在下佩服!”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