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著老鴇來到四樓,才發(fā)現(xiàn)整整一層樓卻只有五個房間,許白暗自有些擔心段文帶的錢夠不夠,皺著眉瞥了一眼段文看著段文抱著盒子自信滿滿許白也松了口氣不再多想。
眾人進入房間之后許白坐在主座榻上,感受著身下冰蠶絲絨的柔軟和絲絲涼意,不禁感嘆,這萬惡的舊社會啊~。
很快在老鴇的安排下一個個清倌魚貫入內,各個身披輕紗,面目含春,眼露媚意,隱約間潔白細膩之中還有那么一兩點的特色。
可以看的出來每一人都是精挑細選的,放在前世都是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的絕色佳人。
“將軍你看,可有中意的?”老鴇面帶笑意輕聲問道。
段文一聽此言看向房內眾人緩緩說道“盡皆留下~”
這下給老鴇開心壞了,緊忙開口“那將軍們便在此作樂吧,奴家就先退下了!”
老鴇離開房間之后房間里開始上酒,等酒上齊皆滿杯之后許白舉起酒杯喊道“敬袍澤!”隨后將酒灑在地上。
眾人一聽紛紛舉杯高呼“敬袍澤!”然后也跟著將酒灑在地上,而隨著三百多杯靈酒灑落在地之后,屋內靈氣運轉,醉意彌漫,隱約之間清倌人伴著樓內的靡靡之音開始翩翩起舞,輕紗之下若隱若現(xiàn),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段文則再次滿杯舉起喊道“敬將軍!”
眾人再次跟著高呼“敬將軍!”而后齊齊飲下。
許白飲下杯中酒后再次倒上舉起喊道“敬諸位!”
而眾人這次不能跟著喊了,而是開口回道“再敬將軍!”
就此三杯酒過,伴著眼前美人起舞,眾人開始顯露醉意,觥籌交錯之間回憶往昔,有人憶起袍澤痛哭流涕,有人劫后余生開懷暢飲,隨著一曲舞閉,清倌人也紛紛沒入人群,開始做起了酒令。
佳人在側,美酒在前,容不得人不醉?。≡S白一直沒有使用靈氣驅散酒氣,本就是沖著喝醉來的,若是驅散,豈不是太可惜。
就這樣夜色開始暗了下來,從窗外望去可以看見國都內萬家燈火,已經醉的快不行的許白看著窗外國都夜景,只覺得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境,回憶起近日的連續(xù)征戰(zhàn)和袍澤身死,想起那一具具殘尸碎骸不禁悲從心生隨即口中開始高呼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p> 邊上的段文一聽當時震驚了!急忙阻止房間內的眾人不要出聲,而許白還沉浸在自己的醉夢中,只覺得一切都是幻覺,于是聲音突然變得高亢!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聽到這一句之后段文開始眼巴巴的看著許白,心里想著,再往下說,再作!但聽著耳中傳來的靡靡之音先前還覺的無比悅耳現(xiàn)在只覺得煩躁!走出房門大喝一聲“都他媽給我停了!”伴著這一聲高吼,眾人開始紛紛朝著樓上望來,音樂聲也隨著停止,而耳邊緊接著傳來許白高亢的吼聲。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念完這句許白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將袖袍一揮接著喊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p> “可憐白發(fā)生!”
念完之后許白高呼一聲“都是夢境!都是夢境!看我許白!?。】次以S白?。?!取得那王侯之名!”說完之后舉起一壺靈酒一口氣全部灌入口中,然后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段文聽完之后心情激憤,只覺得胸口一股郁氣不吐不快,隨即大吼一聲,這不吼不要緊,一吼吼出事了,別仙樓不愿意了,先是老鴇走出來吩咐接著奏樂,接著舞,然后快步走上四層,看著屋內眾人皺眉,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就怕這群殺才鬧事!
眼見隨著老鴇來到房前之后不斷有打手和修士上來趙龍上前一聲大喝“我看誰敢動我家將軍!”
一聲大吼,三百余將士盡皆起身向前將趴在地上的許白護在身后,而段文則將許白輕輕的放在榻上,隨即轉身來到老鴇身前說道“我等并無惡意,只是一時心中不暢?!?p> “一時心中不暢?如果都像你等這樣一時心中不暢那我這別仙樓還開不開了?”
聽到這話段文皺起了眉頭,將門出身的段文從小就生活在軍伍之中,能說出前面這句話已經是給了她莫大的面子了,這女人竟然給臉不要臉,但也知過錯在己,無奈按著脾氣說道“此番是我過錯,還望海涵?!?p> 說完之后段文皺著眉頭盯著女人,而女人心中暗自思量也知道自己不好太過招惹,又想著剛才隱約聽到的詩詞,見段文如此之說便也只能道了句“勿要生事!”隨后帶人離開。
眾人經過這一鬧也就沒了繼續(xù)喝酒的興致,段文便招呼著眾人離開,許凌風則上前背起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許白,先前裝強不愿催散酒氣,現(xiàn)在是想散也散不了了,畢竟喝的是靈酒,隱隱約約之間許白又回到了前世,摔了一個趨趔之后趕著起身去上班,但終究還是遲到了,然后上了一夜的班后回到家中泡了桶面吃了之后便倒頭就睡,就這樣日復一日,日復一日不斷重復著,終于在一次深夜許白看著面前的工作忍不住了,吼了一聲這樣的日子還要到什么時候!
伴著一聲怒吼許白從床上醒來,迷迷糊糊的看著周邊的擺設,隨即醒轉過來,運轉靈氣驅散最后一絲酒氣起身走到面盆前用水沖了沖臉,還好只是場夢,現(xiàn)在的許白一點也不想回去了,哪怕在這個世界隨時可能身死,但是至少活得有血有肉。
醒了的許白打開房門是一點記不起昨晚的事了,而段家的下人看見許白醒來之后上前問了聲“將軍?可要給你備些吃食?
許白搖了搖頭問道“段文在哪?”
“公子.....公子....在祠堂閉過呢?!?p> 聽到這許白就明白了,這是事發(fā)了,許白當然不知道昨晚他醉了之后眾人無處可去,段文只能將眾人先安置在客棧之中,三百余人住滿了幾家客棧,再加上昨晚別仙樓一宴,段剛的私房錢被段文花的幾乎是一分錢不剩了。
第二天段剛稍作打聽就知曉了事情來龍去脈,而段文在領了十個軍仗之后就被段剛送去祠堂閉過了。
許白想著自己有必要去找段剛解釋一下,于是接著問道“段將軍在哪?”
“去霍老將軍府上了。”
正好,許白本打算著今天就帶著族人返鄉(xiāng),返鄉(xiāng)之前是一定要見一面霍老將軍的,順帶著跟段剛解釋此事。
離開段家府宅后許白朝著霍家走去,索性這一條道上住的都是將門,霍家宅邸離得也不算遠,走了一段路后許白來到一處看著略微樸素了些的宅子上前敲了敲門,很快門房打開大門看見許白后開口問道“何事?”
“麻煩通報一聲,就說后輩許白前來拜見霍老將軍!”
許白沒有報自己的官號,因為他覺得自己跟霍老將軍的關系最好純粹一點,報官號的話就太官方了,你什么官號能值得霍老將軍看你一眼?
門房聽后先是思量了片刻,之后回道“還請在此稍候。”隨后關上房門。
三五分鐘之后大門打開門房態(tài)度明顯不同略顯恭敬的說道“我家老爺有請,將軍請隨我來!”
許白點了點頭,都說宰相門前三品官,看一家的門房大概就能看出來這家的門風了,霍家雖不能說多和善,但也占的上一個禮貌待人。
跟著門房一路穿過院門,來到一處小別院,別院之中只有一顆槐樹,不似段家那樣四處園景,百花爭放,門房走到門前輕聲道“老爺,許將軍到了!”
“讓他進來吧”
聽到老爺?shù)穆曇糁箝T房看向許白道了聲“許將軍請?!闭f完便轉身離開了。
許白正了正自己的衣袍,隨即上前打開房門,進入房間之后看見霍廣正坐在書桌之前,桌上放著張紙,不知上面寫的什么,而段剛則站在邊上像是剛給磨完墨。
段剛作為段家除了段老將軍之外最高的將領卻并不屬于段老將軍麾下,因為段老將軍已經久不領兵了,幾乎退居幕后,而段老將軍和霍廣又是知己之交,所以段剛便跟在霍廣麾下任職,此時見許白進來之后段剛有些疑惑的看向許白。
許白走上前后先是彎下腰身一拜到底“謝霍將軍提攜之恩!”
“嗯,非是我提攜你,都是你自己實打實的戰(zhàn)功?!?p> “小子能有此得全靠將軍小子自然知曉,此恩小子銘記于心?!?p> 霍廣聽到此言卻不多說,真記在心假記在心事情到了就知道了,沒遇到事情之前什么話都不要往心里去記。
而隨著許白的話音落下屋子里沉寂了下來,許白就這樣一直彎著腰身,直到霍廣輕笑一聲道“你來看看我這字如何?”
許白聽言起身,望向桌面。
“近些,那么遠能看到什么!”
無奈許白只能走到霍廣邊上開始打量起了紙上字跡,嗯,粗略一看筆鋒勾勒隱隱有刀鋒之象,再仔細看字,嗯,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這詩詞有點眼熟,八百里分麾下炙,好像在哪聽過啊,就在腦邊想不起來了。
等等!不對!這不是自己世界的詩嘛?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這不就是嘛?唐國,這世界也有李賀?那豈不是也有李白?隨即滿臉驚訝的朝著霍廣看去,他現(xiàn)在急需一個答案!他完全沒有想這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霍廣看見許白的眼神之后緩緩露出微笑,他對這首詩太滿意了,這就像是描述了自己的一生,可憐白發(fā)生!如今自己貴為國公,兩個兒子紛紛戰(zhàn)死,自己確實贏得了生前身后名,但可憐白發(fā)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