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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實在是太強了

46、要跟我走嗎?

我的女友實在是太強了 被拐走的鹿 6169 2022-08-23 23:25:34

  驟雨初歇,云舒風卷,這樣的日子適合告別。

  距離和紫蘇約好的時間,還剩下最后一天。

  這一天,蘇岑要做出決定,是否從鎮(zhèn)上離開。

  他其實沒有太多的猶豫,讓他不舍的人只有夏夢和九月,還有這個承載了很多回憶的房子。

  吃完九月做好的早餐,夏夢就跟著找上門,九月依然對她避而不見。

  蘇岑接過夏夢遞過來的熱牛奶,跟著她一起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鎮(zhèn)長死亡的事情已經(jīng)在鎮(zhèn)上傳開,沒有人同情。

  大家不關心他死相如何凄慘,只關心他家里的那些家具字畫能換多少錢,地下室的儲糧可以吃多少天。

  看到倉庫里堆積的民脂民膏都已經(jīng)發(fā)霉變質(zhì),有人義憤填膺,往他尸體上吐口水。

  有人為了搶鎮(zhèn)長包養(yǎng)的二奶手上的金手鐲大打出手。

  整座洋房都已經(jīng)被人搬空,除了不能帶走的地皮和墻紙。

  就連他們身上穿的衣服都被扒了個精光。

  難民區(qū)里還有很多人衣不蔽體,這不算稀罕事。

  搜查隊和維護鎮(zhèn)上治安的人員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沒太當回事。

  到點就下班,一分鐘也不愿意多待。

  劉農(nóng)一家吃得腦滿腸肥,也沒給他們點好處,走動還不如往屆的鎮(zhèn)長頻繁,所以他們對這個鎮(zhèn)長也喜歡不起來。

  聽說他是被覺醒者所殺,就更不當回事了,覺醒者們的內(nèi)部自有一套約束的規(guī)則,不需要他們管理。

  少了一窩蛀蟲,之前上門討說法的獵人們拍手叫好,盼望著下一任接替的鎮(zhèn)長能有點良心,給他們點保障。

  難民區(qū)里的人明顯少了,大多去了鎮(zhèn)長家空下來的洋房里避難。

  那洋房有三層樓,還有廚房倉庫和地下室,擠一下能容納不少人。

  蘇岑不關心這些,只覺得今天的風吹過臉龐很舒適。

  微冷,帶著些許濕潤,還有野花的微香。

  天空的顏色不太明朗,但也沒有要下雨的樣子。

  學校圍墻外,開了大朵雪白的茉莉,花團錦簇的樣子很美。

  女孩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踩在壘起來的磚塊上,踮起腳伸手去夠,但怎么也夠不著。

  一旁的男生看了看那些花的高度,不滿地嘀咕起來。

  “這么高,怎么摘啊?趕緊下來吧?!?p>  “摔下來就不好了。”

  夏夢經(jīng)過的時候,腳步頓了頓,目光在那些潔白的花朵上有過短暫的停留。

  “夢夢,你想要花?”

  蘇岑側目看了看。

  “嗯?!?p>  夏夢想了想,微笑著頷首。

  蘇岑朝著那些攀援灌木叢走去,那些花長在很高的地方,有兩米多接近三米的樣子。

  蘇岑后退了幾步,加速助跑沖刺,飛身躍起,腳蹬在墻壁上借力猛地往上一串。

  與此同時,他掩蓋在赤紅之下的銀瞳亮起黯淡的銀光。

  對于世界的感知變得清晰,時間流逝的概念也漸漸模糊。

  就在他抵達最高點之時,他伸手拂過枝頭,摘下了一朵茉莉。

  隨后,他的身體開始下落,下落的過程很是緩慢。

  蘇岑在空中從容地調(diào)整好了落地的姿勢,安穩(wěn)落下。

  在他的感知中,這是一段很漫長的時間,而在外人眼里,這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一旁摘花的女孩見他輕松愜意地取走了茉莉,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隨行的男生也感到很不可思議。

  “給?!?p>  蘇岑將摘下的花,遞到了夏夢面前。

  “謝謝!”

  夏夢笑著伸手接過,湊近鼻尖,微微閉上眼,嗅了嗅。

  “很香呢?!?p>  她上前挽著蘇岑的胳膊,腳步輕快。

  兩人往學校里走,蘇岑又看見獵人們帶著刀和槍械,在江東的帶領下繼續(xù)朝著小鎮(zhèn)的邊沿進發(fā)。

  男人們在外面拼死奮戰(zhàn),就是為了能讓女人和小孩能在花園里安靜地摘花。

  自從那天用意識看到了他們生命的倒計時之后,蘇岑再也沒用過這個能力去看任何人的時間。

  他想,他以后應該也不會想用。

  “你聽說了嗎?蘇岑殺了人?!?p>  “真的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啊,我叔叔親眼看到的?!?p>  “就是那些難民區(qū)里面的人,被他殺了好幾個。”

  “鎮(zhèn)長的死,估計也和他有關?!?p>  “不會吧?他看起來挺正常的。不會真的殺人吧?”

  “我的天,要是在班上,他也殺了人怎么辦?”

  “拘留所那邊沒人管他嗎?”

  “不清楚,聽說是覺醒者給那邊打了招呼?!?p>  班上議論的聲音很大,進入班級之前,蘇岑聽著那些非議,不動聲色。

  一旁的夏夢手里持著茉莉,笑吟吟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感受著她貼近時傳來的淡淡體溫,還有芬芳馥郁的花香,蘇岑輕輕笑了笑。

  兩人一齊走進了教室,議論聲頓時停了下來,班上的同學看著他的眼神各不相同。

  有人惶恐不安,趕忙避開他的眼睛,有人把頭低下下去,默不作聲,還有人一邊悄悄打量他赤紅的右眼,湊到了同桌的耳邊竊竊私語。

  瞳色的改變,已經(jīng)坐實了蘇岑是覺醒者。

  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后,剛剛平息的議論聲又大了幾分。

  蘇岑泰然處之,和夏夢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前后桌的同學很默契地將桌椅挪開,避開了他的位置,唯恐和他有上一點牽扯。

  “沒事的?!?p>  夏夢柔聲安慰著,握住了他的手,輕輕摩挲著。

  “我不在意的?!?p>  蘇岑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在意。

  夏夢的手很溫暖,被她的手緊握著,他有些不太想放開。

  如果時間可以在此刻慢一些,那也很好。

  第一節(jié)是數(shù)學課,上臺講課的仍然是尹菲,看似嚴厲,實則對蘇岑很溫柔的女老師。

  她在臺上看著蘇岑的眼睛,微微有些愣了神,覺得他有些陌生。

  蘇岑仍舊對著她微笑。

  她也本想回以笑容,但是想起這孩子昨天殺過很多人,她便笑不出來了。

  不論殺的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只有一個人手上沾了血,那他在人們心中的印象就會被打上“殺人犯”的標簽。

  對于這樣的人,大家總是敬而遠之。

  看著面前笑容純真,俊秀的少年,尹菲感到有些害怕,避開了他的眼神。

  蘇岑的笑容,漸漸收斂了。

  他低垂著眼簾,似乎有些失落。

  往日里,尹非只要一看到蘇岑分心,打盹,就會點他起來回答問題,順帶開幾句玩笑。

  課后的時候,還經(jīng)常和他聊天,給他帶一些糖果。

  可是,尹菲今天上課沒有再點他回答任何問題,甚至眼睛都很少往他的那個方向看。

  下課的時候,周圍的人也像是與他隔了一層明顯的膜。

  以前這層膜就存在,只是沒有那么明顯。

  蘇岑可以不去在意,可是現(xiàn)在,這層膜已經(jīng)明顯到讓他不得不在意的地步。

  就像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所有人都在躲避他,心里暗自揣測著他,害怕著他。

  他被這種無形的壓力壓得緩不過氣,聽到下課鈴聲響起,就去了教室外面透氣。

  走廊上,正好遇見了去上廁所的王安憶。

  “王安憶!”

  蘇岑走到他面前,話音未落。

  王安憶便側身趕忙跑開。

  在看見他那熾烈的赤瞳之后,王安憶明顯被嚇得不輕,他能很清楚地看見他臉上的惶恐。

  “那些錢你有收到吧,好好生活。”

  蘇岑看著他的背影,聲音越來越小,小得只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接下來的幾節(jié)課,蘇岑聽得很認真。

  當一個人全神貫注的時候,他就不會去想其他的事。

  而且,以后應該也沒有什么機會在這里聽課了。

  “小岑,給!這是我媽媽從城里帶來的黃油面包,香香軟軟的,特別好吃呢?!?p>  小富婆見他情緒有些低落,又拿出了一些鎮(zhèn)上難得見到的稀罕零食。

  蘇岑側目看去,看著她臉上的可愛笑容,心里無法言說的感動。

  “啊~”

  她撕開了一塊帶著黃油和豆沙的面包,遞到了蘇岑的嘴邊。

  “謝謝!”

  蘇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張嘴吃下。

  看著面前女孩眼里滿溢而出的溫柔,蘇岑眼眶有著些許酸楚。

  “不是說過嘛,對我不用說謝謝的?!?p>  夏夢一點點地撕開面包,喂到他的嘴邊。

  她記得蘇岑小時候很瘦,嚴重營養(yǎng)不良。

  只要家里做了好吃的,她準會借著去找蘇岑玩的名義,端著碗跑到蘇岑家,用勺子一勺勺地喂給他。

  你一口,我一口。

  蘇岑的童年里,處處都有她留下的痕跡。

  ……

  夕陽落盡,虞美人盛開的山坡。

  蘇岑拿著那把獵刀,還有一瓶酒,來到了鐘丘和方靜秋的墓前。

  漫山遍野都是嫣紅的花朵,風景美不勝收。

  “爸爸媽媽,我殺了人?!?p>  蘇岑坐在草坪上,將那瓶酒開了蓋,嗅著淡淡的酒香。

  “你們會不會討厭這樣的我?”

  “很抱歉,我走了一條,和你們的期望完全背道而馳的路?!?p>  蘇岑看著面前的兩個小土丘,自說自話。

  “九月說,他不愿意讓我和他走一樣的路?!?p>  “可來這人世間一趟,誰敢說自己走的路就一定是對的?”

  “如果我不曾看過這個世界的真相,那我當然可以欣然接受現(xiàn)在的生活?!?p>  “可自從包圍著我的墻壁,破開了一個缺口之后,我就窺見了這個世界真相的一角?!?p>  “我知道,外面有一個更大的世界,那里就是我想要去的地方?!?p>  蘇岑淺淺笑著,將酒灑在了父母的墓前。

  隨后,他用手掘開了墓前的泥土,將那把獵刀埋了進去。

  黃土從他的指間趟過,像是流動的細沙。

  少年站起身,風起天闌,吹開他鬢間的頭發(fā),卷起滿天芬芳的花香。

  白色的衣衫獵獵作響,在夕陽的余暉里渲染了一抹鎏金。

  “要跟我走嗎?”

  少女慵懶的嗓音從身后傳來。

  蘇岑回眸望去,緋紅的花海里,紅裙的少女撐著油紙傘,風華絕代。

  她只打算問一遍,如果蘇岑說不,她會立刻轉身就走,不帶一丁點遲疑。

  “好!”

  蘇岑終于點了點頭,神情上滿是釋懷。

  人生的轉折點,在很多時候,都只是一個簡單的字。

  “明天這個時候,我們會來接你,如果有些話沒有說完,就和他們告?zhèn)€別。”

  花辭樹說完,便轉身離去,像是隨風飄零的緋紅花瓣。

  第二天,紫蘇為蘇岑辦理了轉學手續(xù)。

  關于蘇岑轉學的消息不脛而走,但也沒什么人當回事。

  項強仍舊醉生夢死,江東除了要帶領獵人抵擋魔物的入侵,還要忙著操練新來的獵人,分身乏術,很久沒有去看他了。

  至于告別,蘇岑沒有和任何人告別。

  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夢夢。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和生命中無法割舍的人說再見,所以他不發(fā)一言地離開了。

  遇見只是一個開始,離開卻是為了遇見下一個離開。

  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遺憾的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臨走的時候,蘇岑什么也沒有帶,孑然一身,口袋里只有九月給他的那張印著黃皮耗子的卡。

  出門之前,九月給他煮了一碗雞湯面。

  蘇岑吃得很干凈,連湯也喝完了。

  他說:“我走了!”

  九月輕輕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然后繼續(xù)煮茶。

  昏暗的房間里,飄散著清清淡淡的茶香。

  九月沒有送他,甚至在他出門的時候都沒有說話。

  蘇岑出門走了幾步,有些不舍地跑回來看著他,欲言又止。

  “九月,你會不會,在這個房子里,等著我回來?”

  如果九月不在了,這里也就算不上家了,蘇岑這樣想著。

  九月仍舊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蘇岑突然笑得特別開心,腳步輕快地出了門。

  這個年代的告別,是沒有儀式感的,像無聲的黑白電影。

  沒有芳草碧連天,沒有長亭古道。

  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也沒有西出陽關無故人。

  “走吧?!?p>  蘇岑看著門外等候著的紫蘇和一眾覺醒者們,輕聲說道。

  林汶看著他赤色眼眸,微微有些訝異,小黎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二姐妹中的短發(fā)女孩,操縱水元素的露露俏皮地眨了眨眼。

  不茍言笑的阿秋表情也柔和了幾分。

  貓耳女孩阿蘭對著他微微頷首,馭風的西瓜頭小健靦腆地摸了摸頭。

  在鎮(zhèn)上放映過電影的老崔戴著墨鏡,面帶微笑。

  唯獨花辭樹站在一旁,氣質(zhì)清冷,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該說的都說完了?”

  紫蘇柔聲問道。

  “我不喜歡在告別的時候說太多話?!?p>  “越是鄭重的告別,再見就越是遙遙無期?!?p>  蘇岑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其他的東西要帶嗎?”

  “不了,過去的東西,都應該割舍了?!?p>  蘇岑繼續(xù)搖頭。

  紫蘇聞言,竟然沒有高興,反而是有些失落地嘆了嘆氣。

  “唉,麻袋用不上了,可惜可惜?!?p>  “我還特意挑的粉色的,那麻袋可好看了。”

  蘇岑聞言,有些不解。

  “如果你不同意跟我們走,她會用麻袋將你套走的?!?p>  一旁的林汶罕見地笑了笑。

  “哈哈哈!”

  隊伍里難得地響起一片哄笑。

  看著面前一張張陌生的笑臉,蘇岑沒有抵觸,跟著他們朝著小鎮(zhèn)的外面走去。

  空蕩蕩的教室里,夕陽的光輝透過教室的窗格照了進來。

  金色的光柱里,有無數(shù)粉塵在起舞,像是曼舞的彩蝶。

  “老師,你說,他今天就要走了嗎?”

  夏夢看著神色有些悵然的尹菲,眸中蕩漾著水波。

  “嗯!轉學手續(xù)已經(jīng)辦理好了。”

  尹菲嘆了嘆氣。

  “可是,他都沒有和我說一聲再見。”

  夏夢覺得有些委屈,低聲幽咽著,朝著外面跑去。

  她一定要見他一面,趁著他離開之前。

  追逐著即將落下地平線的夕陽,少女的腳步越來越快,漫過沿途的磚瓦和沙礫,漫過流年里生息不絕的荒草,漫過那些坍塌的廢墟下綻放的白花。

  “小岑,等我!”

  她不知疲倦地奔跑著,懷揣著準備帶給他的蘋果。

  破落的舊巷里,有流浪的浪人吹著口琴。

  梳著麻花辮的女孩追逐在男孩的身后。

  悠揚的琴音如泣如訴,枝頭上的茉莉探出墻外,仍有人伸手努力地去夠。

  殘陽如血,滿天的云朵被燒成赤金,像是火焰,又像是金色的天堂。

  地平線一望無際,蒼涼又遼闊。

  少年身后的影,在落日中被拉得很長。

  “小岑,等等我!”

  少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蘇岑停下了腳步,回眸望去。

  覺醒者們也駐足停留,看向身后的方向。

  落日溺死在一片橘色的海,晚風淪陷于少女赤誠的愛。

  白裙的少女迎著落日與晚風奔赴而來,一雙麻花辮在腦后飛揚,風吹開她額前的幾綹發(fā)絲,露出白皙秀麗的臉頰。

  純白的裙擺在風中搖曳,像是開在天堂的白花,曼陀羅華。

  她手里捧著兩個紅蘋果,來到了蘇岑面前,氣喘吁吁。

  長時間的奔跑,使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紅潤,和那蘋果一樣的色彩。

  “小岑,蘋果?!?p>  她看著蘇岑的眼睛,目光有些幽怨,卻沒有說責備他的話,只是遞上他喜歡吃的蘋果。

  “謝謝!”

  蘇岑嗓子有些干啞,接過了那兩枚紅彤彤的蘋果,那是少女滿懷熱忱的心。

  “都說了,不要你說謝謝的!”

  夏夢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抿了抿嘴唇,眼眶有些泛紅。

  “小岑,我……舍不得你?!?p>  少女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

  “我也舍不得。”

  對于夏夢的感情,他一向坦誠。

  “為什么你要走了,都不愿意跟我說一聲呢?”

  夏夢一把抱住了他,抱得很緊,輕輕磨蹭著他的側臉。

  蘇岑的鼻尖滿是她身上那股清淡的花香。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再見?!?p>  看著懷里的少女,他有些不知所措。

  紫蘇看著面前這一幕,笑容頗有些曖昧。

  露露吹著口哨,和姐姐笑著打趣起來。

  老崔甚至拿著相機,特意拍了幾張?zhí)貙憽?p>  花辭樹撐著油紙傘,仍舊清冷無言。

  夏夢知道他一定會走,所以她沒有試圖挽留。

  她知道自己留不住這個人,所以她沒有說“你不要走”,“留下來吧”這樣的話。

  她只是抱著他,好讓他的溫度在自己的懷中多停留一秒。

  覺醒者們都很默契地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待著。

  林汶和小健是羨慕蘇岑的,他在離開的時候,沒有人這樣擁抱過他們。

  小黎和阿秋姐妹也是羨慕的,他們離開故鄉(xiāng)的時候,沒有遇到讓她們舍不得的人。

  “再讓我抱一分鐘?!?p>  夏夢貼近他的耳畔,輕聲呢喃著。

  蘇岑沒有拒絕,伸手攬著她的背,輕輕拍著。

  就像小時候她和爸爸媽媽吵了架,一個人生了悶氣跑出來,總會找到蘇岑尋求安慰。

  蘇岑就用瘦弱的身子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蘇岑其實不太會安慰人,這個安慰人的動作,是那個孤兒院里的姐姐教給他的。

  夏夢說他那時候好瘦,骨頭硌得她疼,但他的擁抱又很溫暖。

  一分鐘后,或者是一分半,又或者已經(jīng)超過了兩分鐘。

  夏夢松開了他的懷抱,眼里帶著淚滴。

  蘇岑伸手幫她擦了擦。

  “你走吧!”

  夏夢很懂事,沒有阻擋他的腳步。

  “你會回來看我的,對吧?”

  “當然!”

  蘇岑很是篤定地點頭,然后往后退了兩步。

  夏夢沖他招手,笑里帶著雨滴。

  封鎖著的大門開了,門外的世界透進來光亮。

  蘇岑同她揮手作別,朝著那扇大門的出口走去時,時不時回頭看看。

  似要將她的樣子,永遠記在眼里。

  記錄?

  對了,這雙眼睛可以。

  蘇岑集中意識,開啟了錄制。

  赤紅的右眼上出現(xiàn)了意識投屏,顯示出“正在錄制中”的字樣。

  接著,那只赤紅的眼眸,錄下了她這一刻的模樣。

  然后,他便回頭迎著那扇開啟的大門,邁了出去。

  門后面的世界,從此揭開帷幕。

  棚戶區(qū)的筒子樓里,九月看著面前的塑膠盆,將玻璃珠擲出。

  玻璃珠高高彈起,從塑膠盆里跳了出去。

  夏夢站在蘇岑的身后,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見她。

  等到他走遠了,她就踮起腳,努力地將他維持在自己的視線中。

  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到為止。

  “會有再見的一天的,雖然彼此的理念有所分歧,但都是在同一條路上前行的人。”

  男人走到了夏夢身后,安慰道。

  “爸爸,我不是在為分別難過?!?p>  夏夢搖了搖頭,然后伸手摘下了美瞳,露出一雙粉色的迷離眼眸。

  “我只是不理解,為什么我用心暖了這么久的人,別人只需要一句話,他就跟著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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