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族長,您來了!”
趙家的商鋪寶樓百寶會中,上次接待莫庭昌的趙家小胖子趙元亨,正坐在柜臺后頭,
一見他們來,便就笑瞇了眼睛,上前稽首道。
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心中滿是火氣,莫庭昌還是勉強(qiáng)還了一禮,隨后問道。
“不知貴族趙族長可在?”
“正在樓上靜室,今日還曾提起過莫族長,說改日定要去小金山拜會呢!”
“莫族長來得確實(shí)極巧,還請稍待,容我通稟?!?p> 言畢,趙元亨便就將柜臺交付給伙計(jì),自己快步上了二樓。
不多時(shí),便見趙氏一族的族長趙守恒面帶笑意,大步下樓。
“莫賢弟,可算是盼到你來了!”
“你若是再不來,我便該去小金山叨擾了,可是生了為兄的氣,莫氏一族重立如此之久,竟也不請我去坐坐,以盡睦鄰之誼?”
“卻是該罰酒幾杯,才是!”
一番話說得好似親如兄弟一般,竟讓莫庭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隨著趙守恒的意思,帶著莫庭春一起,三人相互謙讓間,上了百寶會的二樓。
待到又上了香茗,各分賓主坐下,莫庭昌才又有機(jī)會開口。
“趙家主,那錢家如今到底是何意思,莫不是真想與我莫家開戰(zhàn)不成?!”
“若是如此,盡可劃下道兒來,我莫家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最不怕的就是斗法廝殺,只看他錢家能有多少兒郎,來受我莫家的刀劍!”
“莫老弟,何苦來哉!”趙守恒連忙按住莫庭昌,隨后便是幽幽一嘆。
“錢家主他……到底是心有不甘啊,他家祖上本是凝液修士,后來族人資質(zhì)一直不佳,才淪落到了筑基家族的境遇?!?p> “錢開山此人,立志振興家族,可總是懷才不遇?!?p> “此前他們家出了一個(gè)天資聰穎之輩,有其祖之風(fēng),可惜清風(fēng)崖試煉之時(shí),不幸身死?!?p> “而到此時(shí),因?yàn)樘炷仙矫}血魔劫,市面上療傷靈藥價(jià)格飛漲,他們家原想借此大發(fā)橫財(cái),又偏偏碰上了你們莫家,同樣以靈植為生?!?p> “你說,他能不魔怔么?”
趙守恒眼帶悲憫之色,但莫庭昌卻總感覺,在他一片老好人的表面下,還有這一張正在偷笑的面容。
但做戲這件事兒,誰人不會?
當(dāng)即裝作抹淚,手里夾帶著那三足龜吐出的深紅圓珠,在眼睛底下過了過,
都不需要碰到眼睛,一股辛辣之氣頓時(shí)上頭,兩行清淚嘩嘩落下。
“那我莫家便該任人欺凌?我莫家此前共有修士族親共百余口,盡數(shù)死在血魔劫中,殘留后輩都在小金山上嗷嗷待哺吶!”
“那一百零八個(gè)牌位,血淋淋的,就立在祠堂里面,現(xiàn)在是死!不!瞑!目!??!”
“我是宵衣旰食,夜不能寐,好容易莫家才有了一線生機(jī),他錢開山時(shí)運(yùn)不濟(jì),以致走火入魔,墮入魔道,與我莫家兒郎何干?!”
此言一出,卻是滿堂皆泣,
趙守恒是職業(yè)陪哭的,莫庭昌眼淚一下來,他便跟著抹起了眼淚。
而莫庭春一開始還想勸慰一二,讓莫庭昌不要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面,可當(dāng)她聽到一百零八個(gè)牌位時(shí)……
死在血魔劫里的莫家修士,牌位一共有多少,她自己親手寫的,哪來的這有零有整的一百零八個(gè)???
他家是在小金山,不是在梁山……
但莫庭春還是嘴角一抽,伸手捂住眼鼻,低聲啜泣,
哭得不似莫庭昌那般豪邁,卻一疊三轉(zhuǎn),又別有一股哀怨幽長,
好似遭遇了什么負(fù)心人一般。
“是,他錢家如今卻是走火入魔,竟對同道出手,實(shí)在……令人發(fā)指!”
“置吳家老祖好意于不顧,背棄盟約,引狼入室?。 ?p> 氣氛烘托到位了,趙守恒便開始繼續(xù)下一步,給錢家定性。
如此師出有名,方才有可操作之處,這便是蜀山境內(nèi),正道修士之間的爭斗了。
但他生性圓滑,卻是只狠狠的一番謾罵,實(shí)際的話是一點(diǎn)不說,
莫庭昌見狀,又是換上一副感動至極的表情,
“老哥哥?。。 ?p> “我莫家如今……唉……你趙家……唉……”
“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呀!”
趙守恒握住他那顫抖的手,從他那滿臉的鼻涕眼淚中,只感覺到感情到位了,但又不見莫庭昌這混小子,繼續(xù)說出他想要的話,
于是便就只能再自己往下推,
“只是……我趙家,到底是外人,不能摻和到莫家和錢家……”
“誰說不能!”
莫庭昌等的便是這句話,
猛的握住趙守恒的手,眼中是滿滿的信任。
“你是我老哥!趙家,就是我莫家的兄弟,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啊,這事兒你不管,誰能管?!”
“別說了,這事兒就包你身上了!”
“我莫家,得兄長如此,猶如魚得水也?。?!”
于是兩人卻是好一番兄弟相得,最終說定,趙錢兩族結(jié)盟,一起應(yīng)對錢家,
但趙守恒卻也無奈哭訴的趙家錢糧不足,又是從莫家手中,換來了此后的穩(wěn)定靈植供應(yīng)渠道,莫家靈田產(chǎn)出優(yōu)先供應(yīng)趙家。
如此,才是兩家結(jié)盟的本意。
待從百寶會的商鋪寶樓中出來,莫庭昌、莫庭春以及趙守恒三人的臉上,已是一片春風(fēng)滿面,哪里還見得半點(diǎn)淚痕?
便就又都是體面人了,相互之間,彬彬有禮的稽首告辭。
待各自走出百余米遠(yuǎn),更是臉上笑意都收斂了,只留下一張張面無表情的面龐。
“幾分可信?”莫庭春挑了挑眉。
“結(jié)盟是真,他們不想錢家一家捏著靈田命脈,但……也不想我們弄死錢家?!?p> 莫庭昌胸有成竹,眼中更是隱隱有算計(jì)之色閃過。
良久之后,他便又道,
“你說,若是我們再與那些坊市攤位上的散修寒門,都一一結(jié)盟如何,以他們的生存智慧,同樣不會希望只有錢家一家?!?p> “只要拿捏好尺寸,與錢家的爭斗,只會成為我們開拓族中靈田市場的助力。”
“等到市場開拓出來了,我們莫家,便也不用看其他人的臉色了。”
二人一面商談,一面漸行漸遠(yuǎn),
小金山,已是遙遙在望,
直到此時(shí),兩人才換上一副笑臉,與路邊的凡人族親點(diǎn)頭致意。
前方不遠(yuǎn)處,銘刻著“莫氏族地”的石碑,在夕陽下閃爍著道道金輝,
“到家咯!”
擲果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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