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fēng)谷,一品靈脈之地,同時是清風(fēng)崖周遭散修聚居之地,
莫家的靈獸堂客卿老黃,此前就是住這里,后來他見魔修實(shí)在猖狂,為了妻女的安全,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莫家暗含招攬性質(zhì)的邀請,搬去了赤草山。
他的鄰居鬼符李,大聲嘲笑他是慫了,但如今卻不敢再小瞧這位道友的求生智慧。
因為遠(yuǎn)處,一個身披人皮血衣的筑基魔修,正在大肆捕殺散修。
在他的驅(qū)使下,一群行尸正在瘋狂撕咬著散修,沖擊著只有簡薄防御陣法的屋舍。
而鬼符李的居所,就在不遠(yuǎn)處,
他深吸一口氣,摸出了三張二品分影鬼符,隨后又從腰間摸出一只靈鳥來,那是二品的碧影鳥,身軀小巧,但卻速度極快,
鬼符李在它的叫上,隨意綁了一張空白符紙,便看準(zhǔn)時機(jī),讓它飛向空中,
而他也在碧影鳥飛出的那一剎那,激活二品分影鬼符,化出五六道與他身影一模一樣的替身來,分別沖著不同的方向沖去。
幾道身影中,有一道身影顏色特別重,最貼近真人,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而其他的身影,卻都是淡淡的,讓人一看就是假象。
筑基魔修先是甩出手中長鞭靈器,將那碧影鳥抽成一團(tuán)爛泥,又伸手拈過那殘余鳥足上綁著的符紙,才一打開,便是冷冷一笑。
空白一片,是專門偽裝出來,分散他的注意力的。
當(dāng)真是清風(fēng)崖久未出過魔修,竟連這些煉氣期的老雜魚,都敢戲弄于他!
他當(dāng)即又是一鞭,抽向那顏色特別重的身影,
只聽得啵的一聲脆響,身影化作泡沫般飛散,還順勢散出一片濃霧,遮擋起他的視線來。
“很好,會蹦跶的螻蟻,吃起來才更有嚼勁!”
魔修滿足一笑,露出了慘白的牙齒,上面甚至還帶著絲絲的血肉,
他從牙縫中扣了扣,吐出一塊骨頭渣滓來,隨后又搖頭晃腦的感嘆道,
“現(xiàn)在的人都太懶散了,吃起來都是骨頭茬子。”
“前面那道友,且慢些走,你喜事臨門啦!”
一面高聲呼喝著,魔修一面化作一道邪魅身影,腳下踩著人皮毯子,不斷的向前飛縱。
卻是直直的追著那幾道身影而去了,
看著那速度,不消一時三刻,便就要追上了。
在他走后,行尸依舊肆虐,而鬼符李的居所中,卻又跑出了一個他來,正肉疼的看看那碧影鳥的尸骸,又看看手中化為灰燼的一張二品斂息符。
“遭瘟的魔修,不得好死!”
狠狠的啐了一口,鬼符李扭頭鉆入了隔壁的院子,貓身鉆入一處豬圈里,扒開地上的那一層厚厚的豬糞,他屏著呼吸,咬牙伸手拉開了下面的一處暗門。
那原是老黃所居住的地方,他走后,便將這處家業(yè)托付給了鬼符李。
另告訴他的,便是這一處逃命的所在。
當(dāng)然,也同時換走了鬼符李一大把的分影鬼符,疼得他幾晚上沒睡好覺。
但現(xiàn)在他可不心疼了,即使周圍都是老黃之前養(yǎng)靈豬時留下的豬糞,簡直臭不可聞,但他還是想狠狠的親上這個老伙計一口。
丟下兩張靈符,鬼符李貓身鉆了進(jìn)去。
靈符則是無風(fēng)自動,紛紛都被激活起來,一張是用來掃除痕跡的爆炸符,將周圍的豬糞炸得滿天飛,同時也將下面的暗道入口遮掩了起來。
如果那筑基魔修不是什么重口味的人物,那是斷然不會來探查這里了。
而剩下的則是清息符,能夠?qū)⑹┓耪咝袆訒r留下的氣息,消弭掉大半。
這便算是萬無一失了。
“娘的,這口氣不除,老子就不叫鬼符李!”
逃出升天的鬼符李,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定風(fēng)谷外的一處河道旁,那逃生的通道實(shí)際上是老黃用來清理豬糞的下水道……
但他氣的不是老黃,而是那筑基魔修。
隨即帶著滿腔的怒意,直往赤草山而去。
“報仇不隔夜,三大筑基家族還在懸賞魔修蹤跡,老子不領(lǐng)白不領(lǐng)!”
鬼符李揚(yáng)長而去,而在他的身后,
定風(fēng)谷血色遍地,一股濃重的怨煞之氣,直沖云霄。
筑基魔修被他耍弄了一場,下手越發(fā)狠辣,竟是連男女老少都不放過,
若是精壯的,便留個全尸,等著做成陰尸,
若是老邁的,便砍殺成碎塊,用來喂養(yǎng)行尸,滋養(yǎng)他的各件魔寶,
若是年幼的,那更是直接抓起,大吃大嚼起來。
唯一一伙逃出升天的修士,乃是一群用著云陣壺,拼命布下二品守護(hù)靈陣的散修,他們一面逃命,一面催動法器。
雖然也是死傷大半,但好歹走脫了幾個。
“且記住了,滅定風(fēng)谷的,是我血衣尊者,血衣門之門主!”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又見身后已經(jīng)躺倒了一地的散修,魔修桀然一笑,
興致頗佳的剃著牙縫中的肉絲,然后朗聲尖笑道。
“哈哈哈……”
“狗屁,你就是那個不能人道的吳家五公子!什么垃圾!”
聞言,血衣尊者笑聲戛然而止,他扭頭看去,一個已經(jīng)被行尸扭斷了手腳,正在肆意啃咬的老修士,正拖著最后一口氣,沖著他喝罵。
“難怪你是個斷子絕孫的玩意兒,你他娘的是缺了大德了!”
“就算能生娃,也是生兒子沒屁眼,生閨女一雙玉臂千人躺!”
“哦!我明白了,你這小白臉,他娘的就是喜歡被這些行尸睡吧,難怪留全尸的都是壯男子,它們可夠給勁啊?!”
“死!”
“給我死!”
“老貨,你給我死?。。。 ?p> 血衣尊者眼神帶著癲狂煞氣,剛剛老修士不顧一切的話語,擊破了他心中最后的一絲理智,他緩緩邁步來到老修士面前。
趁著他還有最后一絲氣息,抬起腳尖,一腳踩在他的腦門上。
“咔嚓!”
便如夏季熟透了的西瓜一般,老修士的腦門應(yīng)聲而裂,而血衣尊者撣了撣鞋上沾染的一絲血跡,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滲透進(jìn)去,再也擦不掉了。
他忽得冷笑一聲,又是一腳落下。
將老修士的腦袋,踩得稀碎。
吳家五公子,筑基修士,卻是近來作亂的血衣門魔修首領(lǐng),覆滅了整個定風(fēng)谷。
包括他的許多小道消息,例如龍陽之好,不能人道等得,
都傳得清風(fēng)崖滿天都是。
定風(fēng)谷是清風(fēng)崖最大的散修聚居地,這伙人名叫散修,可誰沒有個三五好友?
老修士能知道的事情,其他人如何不知?
往日是顧忌吳家,如今吳家出了如此的不孝子弟,想來也沒臉管束眾人,于是抱著一腔的怨氣,以及對那血衣尊者的恐懼與忌憚,這些消息如野火般瘋傳。
“血衣尊者?就那個吹簫尊者?”
這句話卻是風(fēng)來坊市中,人人都能調(diào)侃上一句的言語。
但莫庭昌行走在風(fēng)來坊市中,還是察覺到了那些修士,那藏在玩笑話語下的,對血衣尊者的懼意,以及對未來的迷茫。
清風(fēng)崖地處蜀山境內(nèi),連這里都如此,還有哪里是凈土?
“嘿嘿,莫族長,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領(lǐng)到那獎勵?!?p> 鬼符李一面憨笑著,一面遞來了一枚玉簡。
他剛剛是跟著莫庭昌,去趙家的百寶會中,領(lǐng)取了此前所說的三大筑基家族,對提供魔修線索之人的獎勵。
雖然不算珍貴,但勝在量多,夠他用一陣子的了。
“這是我繪制符篆時的一點(diǎn)心得,聽老黃說,莫氏一族中也在探索符篆產(chǎn)業(yè),這區(qū)區(qū)一點(diǎn)心意,還望不要嫌棄?!?p> 莫庭昌沒有去接那玉簡,反而看向鬼符李。
他嘆了口氣道:“道友不再考慮一下,加入我莫家,可給你提供客卿族老之位,如此亂世,抱團(tuán)取暖才是正道啊?!?p> “不了不了,我還是趁早走人吧,這血魔,當(dāng)真是厲害得緊!”
“往后……還不知道什么光景呢!”
鬼符李說得堅決,莫庭昌也無法,只能接下了那枚玉簡。
又取出了百余斤一品靈谷,贈與鬼符李,算是餞別之禮,也是酬謝他給的那枚心得玉簡。
以莫庭昌的眼力,這里面所講的許多訓(xùn)練之法,都是十分有效的,
至少能夠讓族中靈符堂的族人們,在制符師的道路上,邁進(jìn)一大步。
兩人就此分別,鬼符李面色迷茫一陣,隨后便徑直往蜀山山門方向而去。
無論哪里亂,蜀山山門所在,都是最后一個亂的地方,他有手藝餓不死,自然往那最安穩(wěn)的地界而去。
莫庭昌往赤草山歸去,卻是一路走一路嘆,
魔修作亂后,風(fēng)來坊市的修士都少了許多,很多有選擇的散修,都如鬼符李一般,見勢不妙,都扭頭便走了。
他們莫家還算是好的,趙家在風(fēng)來坊市中經(jīng)營的百寶會商鋪,更是受了不少的影響。
若非他們家開了煉器的路子,又有許多珍貴三品療愈靈丹出售,只怕都穩(wěn)不住如今局勢。
“明日便送何長浩夫婦,與莫養(yǎng)遙侄兒去李家所在的九鸞峰吧。”
莫庭昌一回到赤草山,便找到了莫庭旭,如此言道,
“一來,是開拓?zé)挼ぎa(chǎn)業(yè),為家族再添根基。”
“二來,李家是凝液家族,到底能守得一時平安,早早送出去他們,留一支族人在那邊,或許便是往后的香火所在?!?
擲果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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