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頭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往里走五十丈就能看到了,老頭我歇一下?!?p> “什么?臻兒他...”司徒夫人剛聽老武頭說還找到一個,正欲詢問,接著聽到那人已經(jīng)死了,頓時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的軟倒下去。
瑤璃趕忙攙住司徒夫人,將其扶到車架旁坐下。
“我要去看看,臻兒還小,怎么會...”司徒夫人掙扎著起身,就要往林中走去。
“我什么時候說過那人是你家小孩了?”老武頭斜靠在車廂上,語不驚人死不休,接著說道:“不過你確實(shí)應(yīng)該去看看,畢竟是你家車夫,腦袋都搬家了,死前應(yīng)該是被嚇壞了,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司徒夫人此前并沒有與鏢師們接觸過,一切都是司徒雄在對接。并不知曉鏢師中有老武頭這樣的奇葩存在。
此前司徒夫人詢問過為何自家馬車會遠(yuǎn)離鏢師,司徒雄只是簡單說了下,因?yàn)殓S師中有個人嘴碎,胡言亂語。司徒夫人也沒有太過在意,現(xiàn)在看來,鏢師中確實(shí)有人說話不中聽,而且此人一定是眼前這個老頭,看他一副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的樣子。
“這人生活不如意肯定是因?yàn)樗焖?..”司徒夫人暗自想著。
雖說還不知司徒臻身在何處,但經(jīng)過如此大起大落,又在老武頭賭咒發(fā)誓的保證中,司徒夫人覺著或許現(xiàn)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或許,司徒臻是被哪個高人救走,只是高人還有其他要緊事,所以并未將司徒臻送回。過些時日,等高人忙完了自己的事,司徒臻就會安然無恙的回家了。
難道非要一直在此找下去,非要看到司徒臻的尸體才肯罷休?
馬車?yán)?,還有一大一小兩個人昏迷著,眼下最要緊的是先進(jìn)城找個醫(yī)館將二人救起。或許,等到夫君蘇醒,就會有臻兒的消息。
司徒夫人拜托幾位鏢師將車夫的尸體拼接在一起,并在林中挖了個深坑好好安葬,并承諾日后回到京都,會將車夫的妻兒老小接入府中供養(yǎng),才讓一直喋喋不休的老武頭閉嘴。
接著七手八腳的將擋路的樹木挪走,準(zhǔn)備連夜趕路進(jìn)入酆都城。
“姑娘,你若無其他事的話,隨我們一起進(jìn)城吧,等空兒醒來,一定讓他好好謝謝你這個救命恩人?!?p> 安頓好一切,司徒夫人已經(jīng)收起了哭泣的神情,拿出了在府中照料內(nèi)務(wù)的做派。面對著比她低一頭的瑤璃說道。
“好?!?p> 瑤璃也未推辭,大大方方將司徒夫人摻進(jìn)車廂,而后自己也鉆了進(jìn)去。
“駕--”
臨時充當(dāng)車夫的老武頭坐在車轅上,一聲吆喝,馬車重新上路,朝著酆都城疾馳而去。
車廂內(nèi),司徒夫人小心翼翼地將司徒雄那身已經(jīng)破爛不堪的外套褪下,然后慢慢地將纏繞在他胳膊上的布條一圈圈解開,露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有一指粗細(xì),深可見骨,鮮血還在不斷往外滲。
“夫君……”司徒夫人看著這一幕,眼眶頓時紅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差點(diǎn)就落下來了。
瑤璃迅速在車廂內(nèi)尋找到金瘡藥,拔起瓶塞遞到司徒夫人面前。
司徒夫人接過金瘡藥,小心地倒在司徒雄的傷口上,然后用干凈的布條重新將傷口包扎起來。
處理完傷口后,司徒夫人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司徒雄的身體,確定他身上除了這處傷口之外,再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又在二人頭下墊上枕頭,司徒夫人才安心坐在一旁,雙目微閉,不知在想些什么。
馬蹄落地的“嗒嗒”聲,車輪滾動的“吱吱”聲,還有老武頭不停的吆喝聲,混織在一起,在兩人耳邊回蕩著。
許是受不了車廂里沉悶的氛圍,瑤璃掀起車簾,緩步走到車架另一邊,盤坐下來。
老武頭真是個話癆,憋得久了,也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張口就來:“姑娘是哪家的弟子,看你那引動天雷的術(shù)法,劫云成型太久,落雷又控制不好,你是剛學(xué)會還是師傅沒教好!”
瑤璃聽聞也不氣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老武頭。天色漸黑,即便馬車上插著火把,也看不太真切。但瑤璃的雙眼仿佛能夠直接看破黑暗,直接定在老武頭那張不修邊幅的老臉上。
老武頭或許是被瑤璃看的不好意思,扭過頭去。
“我說姑娘,我承認(rèn)我是神武了一些,但也沒必要一直盯著看吧,你可不是我的菜?!币徽Z未罷,老武頭突然壓低聲音,眼神朝車廂里瞅了瞅:“里邊躺著的那小子,他或許會喜歡你這種...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蘿莉,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哦...身輕,體柔,易推倒...”
“哼,伶牙俐齒!”瑤璃不再盯著老武頭,轉(zhuǎn)頭看著前方狂奔的馬匹。
“不知前輩又是哪家弟子出身?學(xué)的什么法?又悟得什么道?”瑤璃面色如常,清脆的聲音緩緩傳出,并沒有完:“前輩藏在世俗的鏢局中,是領(lǐng)悟了什么大道,還是因?yàn)閷W(xué)法不精,無法在修道界混下去?”
“小姑娘真是得理不饒人,老頭我哪算什么前輩,可不要亂講,馬車顛簸,當(dāng)心不小心掉下去,我年紀(jì)大了,眼神不好,可救不了你?!?p> 老武頭依舊笑嘻嘻的說道,仿佛瑤璃的話語沒有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你可以試試!”琉璃說罷,背后短劍猛然彈射而出,被其持在手中,劍尖直指老武頭脖頸。只要老武頭有絲毫動作,短劍會毫不猶豫地割開他的喉嚨。
面對瑤璃的短劍,老武頭沒有絲毫阻擋。而是一陣嘆息,仿佛見到了什么深痛欲絕的事,一臉惋惜道:“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一點(diǎn)城府也沒有。讓人隨便一激,就要動刀動槍,以后要怎樣才能在險惡的世間生存下去,看來我這把老骨頭還得多活動活動...”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將你喉嚨捅穿!”瑤璃手中短劍伸的筆直,已經(jīng)碰到老武頭的喉嚨。
老武頭的話戛然而止,倒不是因?yàn)楝幜У耐{,而是身后的車簾動了。
瑤璃也不再說話,快速收回短劍,重新坐回車架上。
“瑤璃姑娘,能否請你進(jìn)來說話”司徒夫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車廂外,對著瑤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