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思考了片刻之后何靈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一方面他不確定柳婉兒究竟是人是鬼，最主要的還是何靈擔心殺死她之后會出現(xiàn)一些嚴重的后果。如果能靠殺人來解決問題的話，這次的任務(wù)就變成了5V5的純殺戮了，頂多加上一群看起來連走路都存在問題的老家伙，雖說也有不小難度，但比起和厲鬼邪祟斗智斗勇還是過于輕松了。
“今天晚上不會對我動手嗎？那我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出去看一看？”何靈想道。
雖說柳婉兒的話也不見得完全可信，但如果這是真的，何靈就多了一個很寶貴的獲取情報的機會。今天晚上他看到的越多，明天晚上他存活的幾率就越大。
看著一旁哆哆嗦嗦的李青穹和呆若木雞的錢川，何靈也是搖了搖頭。謹慎是必要的，但是這種除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弱小之外毫無作用的恐懼表現(xiàn)則毫無意義。
“還沒有適應(yīng)嗎？這就是任務(wù)世界啊，這便是覓靈旅店啊?！焙戊`感慨道。
打開自己的房門，何靈拎著幾袋食物進去。這些食物看起來都沒有什么問題，但保險起見何靈還是先將一小塊面包放在自己舌頭上，然后馬上拿走。過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xiàn)不良反應(yīng)，何靈便含了一會兒，然后吞咽了一點口水。之后是撕下一小塊咽下，最后則是整塊吃掉。
“食物倒是沒什么問題，不枉我去幫那幾個老登做這做那的?！焙戊`咔咔啃著小熊餅干評價道。
又檢查了一番自己的公寓，并沒有在老人家中出現(xiàn)的異常，何靈想了想打開了電視，但依舊是那一段莫名其妙的畫面。
“再搞點小熊餅干來？”何靈擦干凈嘴角的餅干屑。這點食物已經(jīng)勉強夠他一天的量，但也就夠他一天的量。雖說柳婉兒也邀請他去她家吃飯，但這不知來意的飯何靈未必真的會吃。當然，就算不去吃，何靈為了收集更多情報也得去那看看。
接下來的時間里，何靈繼續(xù)拜訪尚未拜訪過的老登，并去完成她們的要求。這些要求看似很危險，但只要反應(yīng)夠快，足夠?qū)Ｗ?，其實也沒什么危險。遺憾的是這些老登知道的，或者說她們愿意說的來來回回也就這么點，何靈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而那些老登給的任務(wù)里面，何靈也沒有再遇到像之前情書那樣的額外情報來源。
“這簡直是浪費時間。”何靈抱怨著，決定離開。
拜訪這群老登的危險性遠低于眾人之前所估計的，除非去幫她們的忙，否則最大的死亡因素?zé)o非是被干巴的面包噎死。
除了李青穹兩人，其他旅客負責(zé)的房間都是18間，就算每家都去幫老登做任務(wù)，按每家5分鐘來算也就一個半小時。何靈便是在十點半左右完成了他所負責(zé)的那些樓層。
何靈準備去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先是去了一趟13樓，看到錢、李兩人還在苦哈哈地做任務(wù)，何靈詢問了一下之后就離開了。
接著是下樓，剛到7樓，何靈就見到劉敘白準備敲響最后一家的房門。
“你負責(zé)的那些老人家都完成了？”劉敘白問道。
“自然如此。這些家伙反反復(fù)復(fù)的詢問也就那點東西，完成她們的要求除了給點吃的之外，大部分時候也沒有其他收獲?！?p> “大部分時候？”劉敘白抓住了何靈話中的關(guān)鍵詞。
“到了1樓再說?！焙戊`只是呵呵一笑。
很快，劉敘白也結(jié)束了對7樓最后一位老人的拜訪。結(jié)果不必多說，除了手中多了一袋食物，沒有任何收獲。
“你到底住在哪兒?。课覀冋{(diào)查了8～14樓，都沒見著你的住所。”何靈突然問道。
劉敘白一愣，也是很干脆地告訴了何靈：“我就住在這一層?！?p> 整整五天的時間，想要瞞住別的旅客自己住在哪里幾乎是不可能的，劉敘白對此也沒有特別在意。先前在樓道上的舉動，一方面是他下意識地想要隱瞞自己情報，但更主要的還是為了確定這公寓樓究竟有幾層，并且知曉其他旅客的位置。
“這樣啊。”聞言，何靈也不再繼續(xù)追究。
不久，樓梯里傳來聲響，兩人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正是上樓的陸昭野。他用一個塑料袋包住大包小包的食物，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內(nèi)安置。
“現(xiàn)在是10：45，再過十幾分鐘李青穹和錢川他們應(yīng)該也干完活了吧？到時候大家休息個一小時，然后等12點在一樓交流一下?！眲兹缡钦f道。
何靈沒有意見，但他并不打算這段時間完全用來休息。
“12：30可以去找柳婉兒吃飯，那在此之前呢？也許也可以去試著拜訪她。”何靈思索著。
并沒有猶豫，何靈很快就出發(fā)。
咚咚咚。
何靈敲響了柳婉兒的家門。
門被打開，少女的身形顯露出來。
“現(xiàn)在可還沒到飯點呀，劉白先生？”柳婉兒很奇怪地說道。
“現(xiàn)在先不吃飯，我可以進來和你談點東西嗎？”何靈問道。
“當然可以！”
少女拉何靈進室內(nèi)。
一進屋，何靈就感覺里面的家具擺設(shè)實在是一言難盡，和之前他看到過的那些老人沒什么區(qū)別，不過是稍微干凈了點罷了，物品本身還是有股濃濃的老人味，和少女一詞簡直沒半點聯(lián)系。
似乎是注意到何靈的眼神，柳婉兒也是輕輕嘆氣，說道：“很簡陋吧，可惜我們也沒有辦法啊?！?p> “沒有辦法？你們不能去買東西嗎？”何靈發(fā)問。
“買東西？”少女被逗笑，“你覺得我們能出去？”
何靈也沒有料到她對于這話題并沒有任何回避，既然如此，那有些東西也可以問了。
“這個公寓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們是什么情況？那些老人是什么情況？方渡君又是什么情況？”
“你之前所說的那些，你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
一連串的問題被何靈拋出，柳婉兒都有點暈頭轉(zhuǎn)向。
“這個公寓是我們和方渡君的愛之巢穴哦！”少女幸福地答道?！皼]有外面，因為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外面，我們就在這里永遠地生活下去，等食物到來，然后吃到，就是這樣！”
“食物到來......你們的食物是刷新出來的嗎？”何靈詫異地問道。
“難道不對嗎？食物不就是這樣來的嗎？”柳婉兒反問。何靈也是一陣無語，旅客慘遭針對是吧？
“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嘛，我們就是我們，我們那么地愛方渡君，所以我們便是我們。那些老東西則不過是一群敗犬罷了，連什么是最重要的都沒有搞清楚，不值一提?！碧岬侥切├先说臅r候，何靈注意到柳婉兒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方渡君是我們的全部，我們便是為了他而存在的?！?p> 這是什么究極戀愛腦嗎？亦或是病嬌？何靈如實想道。但當他想要詢問更具體的信息時，柳婉兒只是笑而不語，并不想要回答。
“有些東西并不重要。你的第三個問題，嗯，我們在晚上可能會有點暴躁，所以干點壞事也是有可能的哦～”
“干壞事？是指隨機挑幾個老東西然后殺掉嗎？”何靈呵呵冷笑。
聽到何靈的話，柳婉兒的眼睛稍稍瞇了起來。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是的，我們會殺掉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她們的存在除了惡心我們和渡君之外還有什么用嗎？我們殺掉她們難道不是理所應(yīng)當?shù)膯?？”少女反問道?p> 一個人因為年老色衰就被認為“除了惡心毫無作用”，這可真是好笑。但何靈并不關(guān)心這個。比起心痛這些故意讓人做些危險任務(wù)還死摳門的老登，何靈更心痛來受罪的自己。
“聽你的意思，你們每天晚上都有在殺那些老家伙，那么你們是怎么進去她們的家里呢？而且既然這個公寓樓不存在“外面”這一說辭，這些死掉的老登又是怎么補充的呢？”何靈問道。
似乎是很滿意何靈“補充”這個詞的使用，柳婉兒瞇著的眼也是重新睜開來。
“清理的事交給清潔工，補充的事也交給它們。你要是繼續(xù)問我這個，我只能說我也不是很清楚，它們就是一群只會在夜里、在有人死亡之地出沒的家伙，除此之外我也不清楚?！绷駜赫f道。
“殺這些老東西我能理解，為什么要來殺我們呢？”何靈看向柳婉兒，雙腳已經(jīng)準備好，一有不對就立刻跑路。
但是她只是笑了笑。
“我都說了，這里是我們和方渡君的愛之巢穴，容不下那些老東西，也容不下其他男人。你明白了嗎？因為你很有趣，所以第一天你不會有事，也因為你很有趣，所以我很好奇你第二天會如何應(yīng)對?！鄙倥L(fēng)輕云淡地說道，仿佛殺死何靈這件事情和何靈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那我晚上出來看看你們也沒有關(guān)系嘍？”
“你隨意。”柳婉兒無所謂地說道。
“12：30你說會請我吃頓飯，我如果想要吃這頓飯有什么條件嗎？”何靈問道。
“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就可以了哦～飯菜會比那些老不死的豐盛很多，吃一頓頂一天也是有可能的呢?！绷駜何χ戊`總覺得她不安好心。
“吃飯的時候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也叫過來嗎？”何靈問道。
“嗯......當然可以！游戲越多人玩越有趣嘛～”
情報越來越多，何靈嘗試詢問晚上她們會變成什么樣之類的問題，但柳婉兒只是讓他自己去看，沒有直接告訴他的打算。何靈又問了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了解了一些沒啥用的信息。最后，何靈假裝不在意地，問了一個看似依舊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
“那些老人雖說連走路都顫顫巍巍，但是真要反抗的話，未免也就無法傷害到你們吧？你們就不擔心陰溝里翻船嗎？”何靈頭都沒有抬起來，還打了個哈欠，好像在說什么廢話一樣。
“你是想著能不能殺掉我吧？可以哦，但沒有用哦。白天的我死掉，并不影響晚上的我哦～”
柳婉兒比想象中還要敏感，盯著何靈。常溫的室內(nèi)，何靈卻突兀地感到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