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年說起這話來完全就是一副教育式的口吻。當然,他也有資格這么說就是了。
陳靜儀從加入警隊的時候就是她的屬下,哪怕說是現(xiàn)在,他也依然是她的上級。
這是個非常微妙的關(guān)系,哪怕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就這么把自己撂在陳靜儀的身邊,也到底是太過于危險了一些。
曹瑋倒是能探究到他的一些想法。他的目的可能并不僅僅只是時刻觀察著陳靜儀的動靜那么簡單。他似乎是有著一種培養(yǎng)她,引導她,讓她找尋自己,并且始終讓自己游離在這種暴露邊緣的想法。
一個瘋子才會有的想法,但就他的身份而言,這似乎并不奇怪。畢竟一個內(nèi)心里已經(jīng)癲狂的如同怪我,你根本指望他能保持基本的理智反倒是有些不切實際。
陳靜儀并沒有搭話,既是不想,也是不敢。
她擔心自己一說話就會暴露。這滿腔的仇恨并不那么輕易就能壓抑住的。所以這個時候曹瑋則搶先一步的張開了口,滿嘴跑起了飛機來。
“抱歉,這是我提議的。因為當我聽阿儀說她因為一些陳年往事而一直糾結(jié)于一個案件,我就對她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我或許可以試著用數(shù)學的方式幫著她梳理一下這些線索。”
“數(shù)學的方式?”
乍一聽曹瑋的說法,黃永年首先的一個感受就是有些發(fā)懵。
雖然說他的確算得上是高智商人才,但數(shù)學這種專業(yè)性極強、門檻極高的學科可真不是一般的高智商能夠玩得轉(zhuǎn)的。
他引以為豪的智商放在數(shù)學界,也就是個入門的水平。再加上他十五六歲就加入了警隊,從未接受過這方面的系統(tǒng)教育。所以面對曹瑋的這個說辭,他倒和絕大多數(shù)人一樣都是一個差不多的反應。
“你是在開玩笑吧。”
“不不不,這當然不是玩笑。數(shù)學的思維是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通過最理性的數(shù)字運算來進行推斷的。所以只要我們按照數(shù)學邏輯建造出一個數(shù)學模型,再將所有的線索當做變量代入進去。然后按照函數(shù)的方式進行計算...”
曹瑋感覺自己說得很通俗,但是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這依然是天書一般的概念。
其催眠程度不下于上學時期的數(shù)學課堂。哪怕說黃永年已經(jīng)極力的去辨識和判斷,但在曹瑋順手抽出了一張紙,用一大堆在他眼里如同鬼畫符一樣的公式和數(shù)據(jù)寫了滿滿半頁紙并配上了一個函數(shù)圖之后。他到底還是選擇了放棄。
“這可真是...大開眼界?如果這種方法能夠得到推廣的話,恐怕世界的犯罪破案率都會達到一個新高。這可是功德無量的事情...”
說出這樣的排場話,一方面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無知。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做最后的試探。黃永年到現(xiàn)在還拿不準曹瑋說得是真是假。雖然本能的判斷,這只是一個泡妞的手段,就跟很多人會通過耍魔術(shù)來吸引那些女性的目光一樣。但他不敢全然的篤定。
因為曹瑋到底是獲得過相當耀眼的成績。在這方面,他的確是天才沒錯。所以他只能試探,通過曹瑋的表情和回答來判斷出這東西的真假。
而曹瑋,自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露餡。
“沒那么簡單。想要做這種級別的運算,首先需要一個足夠發(fā)達的大腦,能夠?qū)⑦@種抽象的思維轉(zhuǎn)化為切實的數(shù)據(jù)。然后,就是要有足夠的證據(jù)作為數(shù)據(jù)來支撐。”
“我也是聽說這種類似的案件發(fā)生過很多次才會生出這種想法的。而想要復制這種情況,除非你們能找到一批數(shù)學家隨時為你們提供定制服務。但這種事情,如果你們是CIA或者克格勃還有可能,普通警察,還是不要有這種幻想了!”
這話說得有些吹噓的意思,但因為扯出了CIA、克格勃這樣的諜報組織,黃永年還真不敢肯定他這話說的完全就是大話。
總之在心里繃緊了一根心弦,他佯作遺憾的就點起了頭來。
“原來是這樣?那太可惜了。不過不管怎么說,都要見識一下才對。有結(jié)果了,一定要通知我!”
“一定一定?!?p> 嘴上笑著應了一聲,曹瑋稍微揉了揉陳靜儀的肩膀,就低著頭對她說道。
“你在這里繼續(xù)找資料,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這個時候你要去哪?”
陳靜儀皺眉,但還是低著頭反問。而對于這個問題,曹瑋則是挑起了眉,有些夸張的說道。
“當然是去把我的車子搞回來啊,姐姐。剛買了一個星期我還沒騎熱乎呢??刹荒芫瓦@么便宜了那些古惑仔,好歹也是花了一萬多刀呢。”
“奢侈...隨便你吧。”
隱約猜出了點曹瑋的心思,陳靜儀心中一亂,但到底還是很好的掩飾了下來。
這是個聰明的表現(xiàn),曹瑋很滿意。而當下他也是微微一笑的,就以一個親昵的口吻說道。
“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估計中午之前就能回來。到時候找個好點的酒店吃個午飯?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樣了。當警察是挺辛苦的沒錯,但也不至于說這么虐待自己吧。你這樣下去,估計以后連孩子都要跟著餓肚子了?!?p> “滾啊?!?p> 雖然明知道曹瑋是故意這么說,但陳靜儀還是有些惱得面紅耳赤,咬著牙就喝罵了起來。
曹瑋嘿嘿一笑,自然是順勢溜走。而也是直到他消失不見之后,跟陳靜儀關(guān)系最近的幾個同事這才跟著八卦了起來。
“阿儀,可以啊。你這不聲不響的,居然學會了老牛吃嫩草了!”
“看起來才十七八歲,而且人長得帥,智商高,又有錢。簡直就是金龜婿??!阿儀,這你可不能錯過了啊?!?p> “閉嘴啊你們。有時間在這廢話,還不如幫我多干點活!”
“行,干活。早點干完也好早點讓你去和你的小男朋友約會不是嗎?”
幾個人嘻嘻哈哈,變著法的調(diào)戲著陳靜儀,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而只有陳靜儀自己注意到了,黃永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也跟著曹瑋一塊不見了。
內(nèi)心里忍不住的繃緊,但陳靜儀始終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她牢記著曹瑋剛剛給她的一個暗示。
等!以揉捏肩膀作為掩飾,悄悄地在自己肩膀下寫下了這么個字。陳靜儀隨即也是猜出了他想要引蛇出洞的想法。
引蛇出洞,是需要誘餌的。而把話說得那么明堂,甚至還和自己表現(xiàn)出這樣的親昵,曹瑋擺明了是要自己親自來充當這個誘餌。
這很危險,陳靜儀心里明白。她不明白曹瑋到底是哪來的這個底氣,也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到底對還是不對。但眼下她只能等待。
而就在她有些心急如焚的這個關(guān)頭,另一邊,林風卻是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
手拿著一個羅盤,在護法童子的指引之下,林風此刻已經(jīng)是來到了一間公寓的住戶門前。
有些老舊的公寓住戶稀少,整個內(nèi)部的裝修也是有些破破爛爛。這是因為這里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兇殺案的緣故。
香江人向來迷信,對于這種晦氣的事情從來都是避之不及。所以除非說是窮到實在是沒有其他地方選擇,否則但凡是有點經(jīng)濟實力的人都會主動避開這種特殊的地方。
而此刻,林風站在大門跟前,一眼就看出了這里面有著貓膩。
“陰氣怨氣匯聚,還有生人活氣。如果是這里沒錯的話,那么恐怕里面還有其他的受害者!真是孽障!”
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關(guān)注這個偏僻的角落。林風手上對著羅盤一指,嘴里也是一陣念叨的,立馬,就有小孩嘻嘻哈哈的動靜憑空響起,然后一縷陰氣順著大門的鎖孔鉆入,一陣咔咔聲響之后,房門立刻就吱呀作響的打了開來。
“乖!”對著自家的護法童子安撫了一句,林風往腰上一搭,握住了自己的配槍,就開始小心翼翼的向著內(nèi)里探索了起來。
房間內(nèi)雖然老舊,但有很明顯的翻新痕跡。一層厚厚的隔音棉鋪滿墻壁和地板,讓整個屋子幾乎與外界隔絕的,恐怕任是里面的人再怎么大吵大鬧外面都不會有任何的察覺。
這讓林風確定自己是找對了地方?jīng)]錯。因為一般人肯定不會做這種設(shè)計,只有那種賊巢才會有這樣的布置。
眼下是上班時間,雖然猜測那個真兇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林風還是做好了應急的準備。而他越是深入,就越是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常人可能看不出來什么,頂多也只是會覺得這個屋子里有些陰氣森森。但在他眼里,這個屋子里卻是人影幢幢。
十幾個女性的陰魂此刻就游蕩在這間小小的居室之中,慘白的眼睛帶著怨氣和麻木,正死死的盯著林風這個突然的闖入者。
“好大的怨氣,可怎么會?”
手里攥著一張黃符,林風豎指一頓,黃符立刻燃燒。兩個黃巾甲胄、手持斧鉞的力士立刻跨界而來,哼哈聲響之下一股兇煞戾氣撲面而來,當場就讓這些女性陰魂嚇得噤若寒蟬,忍不住的就開始退縮。
這道神兵神將護我法身符算是林風的壓箱手段,也是他這一門的底蘊所在。
哪怕說是旁門左道,大茅山脈也是流傳數(shù)百年之久的法術(shù)流派。從初代祖師至今已經(jīng)是積攢了不少的家底,而這兩個黃巾力士,就是他這一門世代以香火供奉的神將。
危機之時,只需一紙符箓,就可以將這兩位神將自祖師法壇跟前請來。斬妖除魔,捉鬼鎮(zhèn)煞,無往而不利。
林風也是見得眼下鬼物眾多,這才動用了這種壓箱底的本事??墒侨缃褡o法神將在側(cè),他仔細一打量,卻是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