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尹手手開著車,眼睛看著前面的路,嘴巴卻在說個不?!邦櫻阅憷蠈嵔淮?,剛才那位帥哥到底是誰啊,我看你倆的關(guān)系絕不是普通的高中同學(xué)那么簡單,我真是活久見啊,這么大一帥哥,有錢有顏有身材,你怎么就坐懷不亂呢”。
顧言雙眼始終盯著車窗外,夏尹看不到她的表情,顧言現(xiàn)在哪還有心思回答她,只是簡單“哦”了一下,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林延笙那張臉,八年前的還有剛才的,跟最后一次見他相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蛻變成一個成熟男人的形象了。
重逢便是幫她解圍,甚至沒有忘記八年前他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可她應(yīng)該怎么回答他呢,整整八年的光陰,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在這期間,她不是沒有想過如何回復(fù)他,只是一直都沒有想好。
原因有很多,比如她的心里有別人,再比如,她沒想到他還會回來找她。夏尹并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答,見她不想說,便只好乖乖閉麥。顧言沒有回家,她回了咖啡店,人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最好還是找點事情做。
又是傍晚時分,顧言正在一邊走神一邊修剪玫瑰花刺,總之就是心不在焉。還是雨澤有點慌張的眼神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姐姐姐,這就是昨天那位搶你咖啡的先生”。
顧言抬頭向門口看去,目光正好對上了林延笙,這次她又沒干什么丟人的事,不能慫,來者是客嘛。
她微笑著迎了上去,“先生幾位啊,需要點什么”。林延笙有點無語,這女人確實挺能裝的,就像中午沒見過一樣。林延笙也是微笑接話“跟顧小姐的口味一樣”。顧言怔了怔,還是吩咐雨澤去準(zhǔn)備了。
看到顧言有點手足無措,林延笙有點疑惑,這么膽怯不像她,也是,自己回來的突然,又是在那么尷尬的場景下相見,也算正常。
“林先生請坐啊”,顧言說著便把他引向旁邊的座位,自己也坐在了對面,畢竟老同學(xué)重逢,自己得禮貌點。
雙方都不說話,是不是氣氛就很尷尬呀?!邦櫺〗氵@么多年還是一個人嗎”,顧言抬頭剛好對上林延笙詢問的眼神。“這不很明顯嘛”,顧言有點沒好氣的回答道,她看到林延笙眼里的光晃了晃。
兩個人聊了很久,不過一直都是顧言在問,林延笙在回答,直到咖啡店打烊。林延笙堅持送顧言回家,顧言卻有點不愿意,畢竟分離了那么久,她不習(xí)慣。
“又不是沒送過”林延笙說罷就拉著顧言往外走。因為距離比較近,二人選擇了步行。
路過一盞路燈時,兩人沒有繼續(xù)前行,因為林延笙拉住了顧言,顧言沒有掙脫,借著月光與燈光,她終于認認真真的再次端詳起了眼前這張闊別八年之久的臉,大體沒有變,還是帥的,就是增添了成熟的氣息。
林延笙也是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張開了,也更好看了,亞麻金棕的長發(fā)被她隨意用絲帶挽起,空氣八字劉海襯托著她的臉龐更加較小,她的皮膚還是那么白皙,以前那個成天穿著校服,扎著黑色高馬尾,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的女孩是什么時候長大了,或許他離開的時間足夠久。
“林延笙,男女授受不清”,在他思索的同時,顧言還是甩開了他的手。“顧言”,林延笙叫了她的全名,“我給你的時間足夠久,你現(xiàn)在可以回答我了嗎”。
顧言又回復(fù)了一句廢話“十年時間還沒到呢”。林延笙甚至有點惱火,但他壓抑住了?!斑€是因為許司凱嗎”。顧言聽到這個名字,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清楚。
這么多年了,究竟是他留下的印象太深,還是她身邊沒有出現(xiàn)過其他人。每次當(dāng)她想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時,有關(guān)許司凱的一切便會重現(xiàn),究竟是喜歡他,還是因為沒能在一起有執(zhí)念。她在等他嗎,好像并沒有,因為她選擇了離家千里之外的海市,而許思凱留在了青陽,整整八年,也沒有聯(lián)系過。
因為太大的遺憾,才一直忘不了嗎。她沒有在刻意的等他嗎,那為什么會經(jīng)常想起他。
顧言也很清楚,高考結(jié)束后,整個高三四班的人都知道,許司凱跟秦悅在一起了,他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xué)。顧言好像也在等高考結(jié)束,高考如期而至,可是他并沒有等到那位少年,等到的卻是許司凱跟別人在一起的結(jié)果。顧言感覺自己像個笑話,當(dāng)她準(zhǔn)備走向他的時候,他轉(zhuǎn)身就走向了別人。
是的,這場雙向暗戀最后無疾而終,果真是猶豫就會敗北。大學(xué)四年,她也沒有談過戀愛,沒有刻意的等誰,只是不想再愛別人了,直到現(xiàn)在。林延笙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許司凱跟秦悅要結(jié)婚了,婚期就在下個月”。
顧言聽罷,自己心里的感受自己也無法描述,失望,難過,不甘,這么多年,麻木了吧。這次輪到她盯著林延笙了。
林延笙繼續(xù)說道“他們兩個的故事,或許從高二就開始了,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不要因為看過花開,就以為花是為你獨自盛開的,他喜歡過你,他也可以同樣喜歡別人”。
顧言雙手緊握著,沒有回答?!盎蛟S你知道的有點晚,他給了你太多的幻想,讓你以為你可以等到他,甚至親眼看到他跟別人在一起也是心存幻想”。
林延笙還在跟她講,這些道理她何嘗不懂。“至于我的問題,你不必著急回答我,如果你想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下個月我?guī)慊厍嚓枴薄?p> 顧言沒有回答他,有點輕車熟路的打開他的手機,在備忘錄里輸入了她自己的號碼。
那林延笙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其實起初顧言對這個家伙的印象并不好,長得帥成績好又如何,太傲慢了。其實他的名聲完全可以勝過許司凱,不過是先入為主嘛。
好巧不巧,這家伙在文理分科后來到了她的班級。不過他似乎對這個小班長有點興趣,難道就是因為籃球場的一瞪成名。第二次交際是在數(shù)學(xué)課上,顧言上黑板做題,可是因為她的粗心大意算錯了,林延笙在全班同學(xué)的注視下,徑直走上講臺,旁若無人的擦掉顧言的錯誤答案,然后寫上了自己的解題思路,沒錯,顧言在他旁邊顯得很小只“長得高了不起啊“,顧言小聲嘟囔還不忘瞪他,終于在數(shù)學(xué)老師也驚訝的眼神下兩人都回到了座位。
顧言臉色很難看,一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做錯,而是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這么目中無人。
第三次,顧言正在喝水,她同桌在講笑話,顧言實在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好家伙,顧言嘴里的水全噴在了路過的林延笙的身上,旁邊同學(xué)一看,都不由捏了一把汗,看得出,他倆合不來,顧言自己也有點不知所措,只能呆坐在座位上,周邊的氣氛冷到了零下,林延笙愣了一下開口“班長不會是因為看不慣我故意的吧”,一下子就把顧言說成了小人。
“你”顧言一聽瞬間來氣,剛才的愧疚連影都沒有了?!拔沂悄敲葱獾娜藛幔锰媚凶訚h,一天到晚斤斤計較,算什么男人,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走過來的”。
林延笙挑了挑眉,雙手把校服一脫直接丟在了顧言的課桌上,撂下一句“給我洗干凈”便揚長而去是的。
自那以后,顧言發(fā)個試卷都會很大力的拍到林延笙的桌上,林延笙不以為然,跟個小女孩計較什么。5班班長跟林延笙不和,這事似乎傳遍了,為此顧言還收到了不少林延笙迷妹的白眼。兩人還是有為數(shù)不多的和睦相處片刻的。
唯一印象好的一次,還是她在體育課崴了腳,她坐在地上疼的滿頭冒汗,旁邊的女生試圖扶她先去校醫(yī)院,顧言突感身體懸空,她被人抱起來了,她剛想抬頭看看是那位好心人,眼神正好對上了林延笙有點復(fù)雜的目光,腳上傳來的劇痛讓她沒有心思多想,再次反應(yīng)過來,她就聽到校醫(yī)說“骨頭有點錯位,得推回去,有點疼”。
顧言來不及思考,眼睛就被一只溫?zé)岬檬指采w住了,“先不要看”,是林延笙的聲音。
“啊”,顧言疼的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之后,也是林延笙送她回教室的,當(dāng)然也是公主抱。經(jīng)歷過這次后,顧言對林延笙的看法態(tài)度有了一定的變化,原來這個自大狂也是有優(yōu)點的。時間不慌不忙,轉(zhuǎn)眼,高三的生活也接近了尾聲,對林延笙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告訴她要出國了,以及一個仍然沒有答案的問題。
“林延笙,我該回去了”,“好”。說罷顧言就轉(zhuǎn)身了,沒走幾步,她就回頭了,林延笙還站在路燈下沒有動,他正有點出神的盯著她的背影,似乎也沒有料到她會回頭,兩人都很默契的都沒有再講話,什么時候開始,林延笙的目光那么深情了。
有一次巷子口的路燈壞了,林延笙經(jīng)過的時候,也是待在一盞路燈下看著顧言上了樓,顧言當(dāng)然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在原地等你,但只要你回頭,我就在,偏偏你是那個例外。洗完澡后,頭發(fā)還沒有吹干,顧言就窩在了床上,她現(xiàn)在真的好惱火,自己原本的生活,因為林延笙的出現(xiàn)變得開始復(fù)雜。
如果說,她對許司凱是一直未能忘卻的遺憾,或許她只是需要一個答案,他喜歡過自己嗎,他又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秦悅的呢,簡簡單單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問出口,與其說她喜歡了許司凱那么多年,倒不如說是這個問題困擾了她那么多年,得不到答案的疑惑總會讓人忘不了。
自從高考結(jié)束后,她就再也沒有了許司凱的任何消息,就像那句歌詞講的“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那么對林延笙呢,她不清楚,只知道他當(dāng)時走了以后,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看著他曾送過的一本書發(fā)了很久的呆。她的潛意識一直在告訴她,她喜歡的是許司凱?!?

好多奧利奧
不是所有人都會無條件無限度的等你,除非那個人是林延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