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到林延笙匆匆趕來的那一瞬間是真的破防了,她哭了。林延笙很著急的看著她,確保她安然無事后,他的目光才對上了一邊的周康全。
周康全并沒有立即講話,他繞到了顧言身后,繼續(xù)把匕首抵在她雪白的頸間,顧言在微微的顫抖著。。
“林總,速度很快啊,這個女人果真對你很重要?!?p> “周康全,你不要傷害她,你有什么怨恨就盡管沖著我來,你恨的人是我”,林延笙的語氣里滿是焦急,他的眼睛卻一直盯著被捆綁著的顧言,她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臉色也是很蒼白。讓她受驚了。
“你說,我這刀要是就這么劃下去了,你會不會也像我當(dāng)年那般痛苦呢”,周康全此刻就像個惡魔一樣恐怖。
“延笙,你不要過來,他會傷害你的”,顧言止不住的顫抖,她當(dāng)然害怕,可她也害怕林延笙會出事,他為她做的已經(jīng)夠多了。
“林延笙,你現(xiàn)在能明白我有多痛苦了吧,可惜晚了?!闭f著,他手上的力度開始增加,匕首已經(jīng)割破了顧言脖子上的皮膚,絲絲鮮血開始順著刀口滲出。
脖子上的劇痛讓顧言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更加蒼白。
林延笙想要沖過去,可是周康全抵在顧言脖子上的刀不允許他這么做,他要是往前一步,顧言脖子上的傷口就會加深。
“周康全,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做到的我都答應(yīng)你”,林延笙的眼睛也開始變得猩紅,他雙拳緊握,看著面前的顧言,他真恨不得那刀是架在他脖子上的,他的語氣因為緊張也開始變得嘶啞。
“如果我說,我要你的命呢”,顧言表情痛苦的看著林延笙,她此刻說不出話,也動不了,只能眼睛緊閉,輕輕搖頭。
“我給你”,他的這句話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另一把刀“哐啷”一聲,被丟在了林延笙腳下,三個人的眼睛此時都盯在地上那把刀上。
“你自己動手,只要你肯捅自己一刀,我就放了她”,周康全的語氣惡狠狠的,明明只是一場意外,他卻把自己的怨恨全部歸結(jié)到了無辜的人身上。
“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顧言掙扎著跟他講,她已經(jīng)不在乎脖子上的匕首了。
“好,我答應(yīng)你,你也最好說話算話”,林延笙抬眸,眼睛定定的看著面前的周康全。說罷,他又看向了顧言,他的微笑還是很溫柔很細膩,眼神里充滿心疼與無奈?!皩Σ黄稹?,他緩緩開口,“因為我,讓你害怕了?!?p> 顧言在拼命的搖頭,“沒有沒有,你不要管我了?!?p> “如果我有什么事,不能繼續(xù)陪你了,記得把我忘了,然后好好生活,睡覺的時候不要再怕黑了,頭發(fā)洗完也要記得吹干?!彼恼Z調(diào)很平靜,這更像是告別。
說罷,他緊閉了一下雙眼,然后毅然決然的撿起了地面上的匕首。
“不要啊,林延笙”,顧言的眼淚也留下來了,她不敢抬頭再看他了。
“對準你的左邊的心臟,給我捅一刀”,周康全此時的語氣就像地獄惡煞一般。
“你這是要他死啊”,顧言幾乎是沖著身后的人嘶吼道。
“我就是要他死”,周康全也是咬著牙關(guān)吐出的這幾個字。
林延笙不是害怕,他只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顧言,自己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他更舍不得,舍不得讓她傷心難過。
“顧言,如果有來生,換我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先遇到你”,他還是面帶微笑,只不過這次他閉上了雙眼。
顧言就親眼看著,看著她最愛的和最愛她的人,自己把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刺進左胸,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啊,她的嗓子幾乎喊啞了,她感覺自己要失聲了,大腦一片空白,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來心痛是這種感覺,就是生無可戀,眼淚流到腦袋發(fā)沉,喉嚨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心臟的位置,真的在痛。
林延笙就算在倒下的時候也在沖著她微笑,她看到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蕭逸帶著警察趕來了,可是太晚了,林延笙手中的匕首已經(jīng)刺向了左邊心臟的位置,他已經(jīng)倒在了顧言面前,顧言的脖子也是因為她拼命掙扎的緣故,變得血肉模糊。
到最后,她只記得有人過來給她松綁,周康全也被警察制止了,而倒在地上的林延笙,她拼命想要去夠他,可是她也沒有力氣了。
顧言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她還穿著一中的校服,還是熟悉的高馬尾。一進教室門,她就看到了陽光下明朗的少年,他背對著她,他正在為了教室后的黑板報寫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顧言輕輕念出了這幾個字。
“老師說了,利用今天還有明天活動的時間,這期黑板報就要完成交稿?!绷盅芋系恼Z氣很平淡,他都沒有轉(zhuǎn)身看她,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是顧言。
“就兩天的時間,這就算完成了,質(zhì)量也上不去啊”,顧言說著就走到了他跟前,低聲抱怨。
“班長的繪畫功底,還擔(dān)心做的不好看”,可惡,又是這個被人俯視的角度。
“趕緊寫,寫完給我騰地方”,顧言確實還是那個不好惹的主兒。
顧言其實挺煩做黑板報的,因為每次畫到自己夠不到的地方,她都需要腳踩一張桌子繼續(xù)完成畫稿,每次一挪腳,她都要低頭確認自己是否安全。
顧言顫顫巍巍的爬上桌子,然后拿起手中的各色粉筆開始點綴黑板,奇怪,以前的桌子踩上去總是不穩(wěn),這次怎么就不晃悠呢,她好奇的低下了頭,正好對上林延笙的視線。原來是他替她扶著桌子,顧言終于體會到比他高的感覺了。
“放心吧,不會掉下來的”,對方的聲音很懶散,卻有安全感。“我又沒有讓你幫忙,隨便你”,嘴上雖然倔強,但還是希望他不要松開手?!澳俏宜墒至恕保墒亲詈髤s是她在桌子上面站了多久,林延笙就扶了多久。
顧言去辦公室替年級數(shù)卷子,她其實挺喜歡這件差事的,既不用去做課間操,也可以借此去隔壁班看看許司凱。本來就她一個人,可是數(shù)著數(shù)著,旁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顧言定睛一看,原來是秦悅,她是隔壁班的課代表,出現(xiàn)在這也算正常。
雙方不是很熟,就也一直埋頭干活沒有講話。顧言這下失去了去隔壁班給許司凱送卷子的機會。在路過四班的時候,她用余光瞟到秦悅把手中的卷子都堆到了許司凱的懷里,動作很是熟練。
一陣莫名的醋意襲來,她走路的時候都是低頭盯著地面。直到她撞進了別人的懷里,林延笙沒有講話,而是主動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試卷。
最后,林延笙說他要走了,他希望顧言能去機場送送他。高考結(jié)束了,身上的校服也就脫下了,藏在柜子里成為永久的回憶。顧言的高馬尾也換成了披肩長發(fā),以前沒有機會穿的漂亮裙子也可以拿出來了?!斑@樣很好看,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見到你的各種樣子,顧言,再見。”
“延笙,延笙,你不要走,我不讓你走了”,顧言躺在病床上,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恢復(fù),此刻也只是在說夢話,她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痛苦,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淚也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言言,醒醒”一直守在一側(cè)的夏尹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靜,看樣子像是做噩夢了,她要先叫醒她。
顧言終于掙扎著睜開了雙眼,純白色的天花板,純白色的墻壁,這里是醫(yī)院。脖子上的劇痛開始讓她更加清醒,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夏尹。
夏尹如釋重負般嘆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啊,昨天看著你一直在流血,我有多擔(dān)心啊?!?p> 顧言輕閉了一下雙眼,她還是有點虛弱,等緩足了力氣,她才微微開口,準備回答她。
“你先別講話了,我去叫醫(yī)生”,夏尹說罷就準備離開,可顧言用盡自己的力氣拉住了她“我沒事的,延笙呢?”她相信他不會有事。
可是夏尹閃躲的眼神以及遲疑開始讓她擔(dān)憂,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拉著夏尹的手不肯松開,她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我在問你,延笙他,到底怎么樣了?”
顧言自己現(xiàn)在虛弱成這個樣子,夏尹哪里敢告訴她林延笙現(xiàn)在真實的情況,昨天醫(yī)生趕到的時候,林延笙的生命體征就已經(jīng)很微弱了,盡管經(jīng)過了醫(yī)生的全力救治,他現(xiàn)在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他已經(jīng)在重癥監(jiān)護室昏迷了整整一天了。就連醫(yī)生,都很難給出確切回復(fù)。
“你不說,那我自己去看”,顧言說著便一把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可她站到地上的時候也是踉踉蹌蹌的。
“好好好,我告訴你,他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夏尹哪里扭得過她啊,顧言又差點暈倒在地上。最后還是蕭逸向醫(yī)院借來了輪椅,才把她推到林延笙的病房前。
重癥監(jiān)護室,家屬止步,因為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顧言只得隔著玻璃門,遠遠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他睡的好平穩(wěn),五官都不會動一下。
他沒有對她溫柔的微笑,顧言怎么叫他他都沒有回應(yīng)。
“林延笙,你怎么又躺在白色的病房里了,你怎么又不跟我說話了”,顧言雙手貼在面前的玻璃上,她看上去很無助,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掉下來了。匕首刺向心臟的那一刻,一定特別特別疼吧,你是怎么對自己下得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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