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對著他們笑了一下,說:“那么難過干啥,我也沒死,這都老病了,沒事?!?p> 他們都不說話,芹菜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她松開我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夢見什么了嗎?”我對向宇說。
“什么?”向宇低聲的問。
“我夢見自己得了絕癥,終于敢向自己喜歡的女孩開口說我愛她,然后我們在一起非常的快樂?!蔽逸p輕的說。
向宇沒有說話,依然靜靜的在那聽著。
我想繼續(xù)的跟他說下去,可是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思路變的異常的混亂,我反復的想組織好自己的語言表達我的意思,然而說出的話另我都難以置信,我不斷的聽到自己在說著:“我---可以---那么----好了------?!?p> “你說什么?”向宇抓著我的胳膊問我。
我很難用語言表達出我自己的想法,似乎一根斷了的線無法控制天上的風箏。
“芹菜,芹菜----”向宇大聲的向門外喊。
芹菜跑了進來,她抹著眼淚跑到我的病床前。
我看著他們突然感到很快樂,即使頭再痛,似乎仍有一份欣慰在心頭,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努力編織好一句話,
“我--我不能說--說話了?!鼻鄄撕拖蛴盥犃宋艺f的話愣住了,他們還以為我和他們開玩笑,等著我繼續(xù)的說下去,可是現(xiàn)在的我真的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眼睛看著他們,心里想說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用嘴說出來,就和做夢的時候你想在夢里大聲的喊出聲來,可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是一個樣子,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有一股恐懼從心底涌生出來。
我的思緒隨著疼痛的大腦奔涌不息,無數(shù)個畫面在腦海中閃現(xiàn),但有一個念頭在頭腦中久久不能停滯下來,我反復想著這樣一個問題,“難道我人生就這樣的結束了嗎?我甚至還沒有認認真真的談一次戀愛,還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難道這就是我的一生嗎?”
這時候突然感覺胃里的東西開始攪拌起來,夾雜著胸悶和頭痛整個身體虛弱到了極點,我掙扎著拼命坐起來,可是劇烈的刺激激惹著體內所有的副交感神經(jīng),一扭頭,幾大口劇烈的嘔吐把整個胃內的東西吐了個干凈。
向宇和芹菜見我這樣更加的緊張了,向宇一邊扶著我虛弱的身體一邊大喊醫(yī)生過來救命。
嘔出這幾口后,我慢慢的又躺了下來,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開不斷的滲出大量的汗液,我也大口的喘著粗氣,但是卻感覺身體好像在一點一點的好起來,頭也沒剛才那么的痛了,我努力的動了動手指,竟然又可以動了。
我伸出手拉了向宇一下,低聲的說:“我好多了。”
芹菜聽見我說這話,淚止住了,臉上又有了以前那樣美麗的微笑。
醫(yī)生這時跑過來,又重新給我做了一遍檢查,所有的一切仍是正常,雖然我說現(xiàn)在沒有剛才那么難受了,可他還是堅持讓我把所有的檢查都做完再走,最好把腦CT和磁共振都做了,那樣可能更保險些。這樣,我又在向宇和芹菜的陪同下做完了剩下的檢查,結果出來后仍然讓我們驚訝,就是所有結果沒有異常出現(xiàn),醫(yī)生望著我也搖了搖頭,對我說:“沒有輔助檢查的異常結果就沒辦法做出肯定的診斷,只能還是按以前的診斷是腦血管痙攣,你回去多休息休息吧,我想只能這樣了,以后再有情況隨時來檢查吧,你們都是醫(yī)學生,很多東西我想你們都已經(jīng)很明白了?!?p> 我們謝過了醫(yī)生,向宇和芹菜攙扶著我向回走,現(xiàn)在的身體雖然很虛弱,頭還有些微痛,不過大腦似乎比過去清醒了許多,看著外面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清晰,頭腦中經(jīng)過這樣一翻洗禮,所有殘破的東西好像都被整理起來,留下的是等待我填補的空白空間。
這樣一場只有我才感覺到的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經(jīng)歷,讓我對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新的認識和想法,同時我也把那兩張為我悲傷流淚的臉龐永刻心里,一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