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敗的宮殿中,坍塌的王座前,站著三個人,少女面色驚訝,老者目光深邃,中年男子平靜如水。
他們的面前,一副畫面中,狂暴的雷海消亡,沉睡的惡魔就要蘇醒。
……
階梯的中間,一扇滿是血跡的門橫亙中間,那是一扇本不該出現(xiàn)的門。
徐良有些奇怪,他走到門邊,側(cè)頭望去,門的背后白玉階梯依舊延伸。
白玉階梯似乎延伸向無窮遠(yuǎn)處,遠(yuǎn)的成了一條線,看不到盡頭。
門就這樣突兀的立在中間,將白玉階割成兩段,地步鮮血順流而下,很快沾濕了徐良的鞋子。
徐良思索片刻,輕輕推開門,并沒有看到意料中白玉階梯的另一邊,相反,是一條黑色的階梯,血腥刺鼻的味道彌漫其中。
門內(nèi)門外,黑白分明。
徐良皺眉,身后的巨劍卻發(fā)出劍吟,聲若龍吟,經(jīng)久不息。
徐良跨步進(jìn)去。
門慢慢合上,消失在白玉階,接著原本延伸向無窮的階梯逐一碎裂,如一縷幽煙,消失在虛空中。
黑色的階梯并不無窮,才走了不多時已看得見盡頭,登高而上,徐良看到了不遠(yuǎn)處矗立的一口殘破棺材。
棺材放在石臺上,左右查看一番,徐良得出結(jié)論:此地是祭壇。
但祭祀何人,他并不知,修真界的傳聞他所知甚少,大半還是來自那本常識書。
祭壇的中央刻著浮雕,一個背生雙翼的生物雙翼綻開,雙手高舉像在祈禱,它身旁各站著一個長相類似的生物,手持斧頭和大錘。它的對面站著一排七個生物,長相各異,有人,有妖獸,也有不知名的種族,都用手銬腳拷鎖著。正上方,是一個圓盤,圓中又刻了一個身影,但雕刻在此時模糊起來,只能隱約看出是人形。
其他幾處又雕刻著相似的祭壇,但也模糊許多,并不能仔細(xì)分辨其中的形狀。
環(huán)繞著將浮雕看完,徐良心中大概有了畫面。
在不知名的時間,不知名的地點(diǎn),一個祭司高舉雙手,向神祈禱,身前站著七個俘虜來的奴隸,隨后身旁兩個手下用斧頭和大錘砸死了奴隸,表示向神供奉。
這只是猜測,他并不知曉真相,甚至不知道生物是什么物種。
看完浮雕,徐良將目光轉(zhuǎn)向殘破的棺材。
他繞著棺材轉(zhuǎn)了一圈,并不急著靠近,這次的血門出現(xiàn)的詭異,若非繞不過去,他打死也不會進(jìn)來。
因此面對突兀的棺材,他十分謹(jǐn)慎。
一口石棺,像是被人用蠻力砸破,從外面還能看到遺落在棺材內(nèi)部的碎石。
石棺整體平整,明顯是經(jīng)過人工削切的,但結(jié)合祭壇上精巧的浮雕,又顯得石棺過分簡單,仿佛只是被人隨意用利器切出一個棺材的形狀。
如果真是如此,那里面躺著的,又是何人,是生是死。
想到進(jìn)門前黏在腳底的血液,徐良有些發(fā)怵。
血液未凝,是否說明主人未死。
想了片刻,徐良舉起巨劍。
果然還是要過去看看。
徐良小心翼翼地靠近,棺中的情形也即將看到。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靠近那口棺材?!币粋€聲音忽然響起。
徐良渾身毛發(fā)炸立,猛地回頭,看見祭壇邊站著一個赤身男子。
男子和善地朝徐良一笑,繞著祭壇邊走邊道:“十萬年前,天魔入侵,我輩修士拼死保衛(wèi)這一方凈土,最終魔王隕落?!?p> “我參與戰(zhàn)斗,拼死一個魔族戰(zhàn)將,誰料魔族狡詐,竟然將我也封印此地?!?p> 男子神情有些落寞,似乎還在回憶戰(zhàn)爭的慘烈。
“是嗎?”徐良握劍指向男子。
男子身形一頓,看了徐良一眼,隨后道:“信也罷,不信也罷?!?p> 徐良依舊移動著,男子進(jìn)一步,他退一步,兩人始終保持著兩丈的距離。
“你怎么會有翅膀?!”徐良大喝一聲。
男子急忙朝背后看去。
“沒有啊,我又不是魔族?!蹦凶訑傞_手,表示不明白徐良在說什么。
“是嗎?”徐良還在移動,他已知道男子是所謂的魔族,但他想不通,男子既然放他進(jìn)來了,為何又使出這種小兒科的騙術(shù)。
難不成?
徐良劍鋒一指,向前進(jìn)了一步。
劍吟又響,徐良感受到劍柄處傳來的微微顫抖,像憤怒,像不甘。
果然,不出徐良所料,男子退了一步。
男子皺著眉,目光凌厲道:“你要干嘛?要?dú)⑽??我冒死保衛(wèi)我族,你要?dú)⑽???p> 徐良沒說話,但他用行動回答了:他向前又踏了一步。
此時徐良靠近殘棺,男子則被迫逼到了一角。
“你怎么知道我在騙你?”男子被逼到一角,卻并不恐懼,反而面色再變,一副玩味的表情看著徐良,他不明白,自己苦思冥想的騙術(shù),怎么對方就輕易識破了。
“一,這里沒有時間概念?!?p> “二,我只是想詐你?!?p> 徐良冷笑一聲,十萬年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來了多久。
“狡猾的人類。”本來是一句略微慍怒的話,從男子嘴里說出,卻像在夸獎一般,令徐良不寒而栗。
男子說完伸個懶腰,只見他的身體迅速膨脹,頃刻間化作一只高近兩丈、背生雙翼的怪物,但卻與浮雕中又有不同:怪物頭中間還長著一只角,只是那只角被利器削去,只剩半截。
“生命的盡頭,血的供養(yǎng)?!惫治镎f了句奇怪的話,隨后向徐良沖來。
怪物距離徐良不過兩丈,一步便逼到徐良身前。
徐良急忙揮出一劍,怪物側(cè)身躲過,接著翅膀一扇,徐良站立不穩(wěn),趕緊順勢滾到一邊。
“身手不錯。”怪物轉(zhuǎn)身夸贊。
“謝謝?!毙炝驾p描淡寫地回答,隨后將巨劍握緊,一手卻握拳沖出。
劍法他不擅長,但他看出怪物畏懼巨劍,因此保險起見,他并未舍棄巨劍,而是以拳法攻擊,巨劍當(dāng)做盾牌。
突破到神府境,他也很想知道,那套拳法打出來會有什么效果。
“你這拳法,有點(diǎn)古怪?!惫治矬@呼一聲,向后連退,他沒見過像徐良一樣邪門的人,用的拳法,使的兵器,乍一看好似和他是同一時代的。
“要是說出你的名字,說不定我會放過你。”徐良說完施展身法,配合拳法奔到怪物面前,拳攻劍守,一時間竟隱隱占據(jù)上風(fēng),把怪物打的連連后退。
“夠了!”怪物用力揮出一拳打在劍身,隨后大喝一聲,聲音未落,他竟全身萎縮,變成了一個與徐良身高差不多的怪物,卻是身形纖細(xì),一對肉翅在背后扇動,額頭中間殘角變作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