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zhèn)的房屋并不算多,除了街尾的郵局外,張英杰已經找遍了全部的地方。
因為饑腸轆轆,所以他翻找的格外仔細。
可即便如此,在長達幾個小時的搜尋中,除了一個雙肩背包外,他幾乎再沒有了任何收獲。
這個小鎮(zhèn)上的食物,已經全部都霉化了,仿佛幾十年都沒有過活人一樣。
天色漸晚…
長久的搜尋后,此時的斜陽幾乎已經西落,可張英杰空空如也的肚子,又不允許他空手而歸。
看著最后的希望之地,他還是狠了狠心,堅定的走向了郵局的門口。
這個郵局入眼不大,滿打滿算都不足20個平方。一眼掃去,就只有一個電話亭、一個柜臺、三個貨架、外加一臺販售機。
物品寥寥,本該讓人越發(fā)失望,可就是這一掃,卻讓張英杰的眼睛突然亮了。
那販售機里有電!
那臺老舊的販售機,竟然還在正常的工作著!
在這個只有滿地灰塵,和大量廢舊報紙的郵局里,正常的工作著。
快步的走入屋內,張英杰立刻就在販售機前駐足觀察,可他看到的東西,卻讓他原本喜悅的心情,瞬間就被澆滅了一半。
眼前的販售機里空蕩蕩的,諾大的貨架上,僅僅只擺放著兩排瓶裝水,和一枚孤零零的紐扣。
【2瓶黑牛,單價1百;11瓶帥夫,單價5十;1枚紐扣,單價1千2百?!?p> 很黑!
這個價格之高,簡直可以說是在明搶。
可如今形勢比人強,張英杰雖然一邊口吐芬芳,一邊還是塞入了3張7百的鈔票。
畢竟來都來了,他總歸不能白跑一趟。而他所花的錢,也都是在小鎮(zhèn)里撿來的,多用點也并不心疼。
錢入機器,張英杰按下按鍵,販售機里立刻就有東西出來…
可那些竟然是錢……
……
離開小鎮(zhèn),天色已經就要黑了。
看著陰沉的天空,張英杰難免的有些疑惑,因為他從農場出發(fā),到現(xiàn)在走出小鎮(zhèn),滿打滿算,都不會超過6個小時。
這時間太不正?!?p> 即使他離開農場時,已經過了上午9點,可整條時間線,也依舊對不上。
此時,張英杰有了一絲緊迫感,連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好在剛才喝了一瓶黑牛,讓他的身體機能,已經從饑渴中恢復了過來。
……
販售機里的物資,他最終還是拿到了。
用的是珍貴的銀鈔!
如此稀缺的交易貨幣,也讓貨物的價格,從原本的昂貴,一躍上升到了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張英杰不是沒有打算將販售機砸爛,可是他沒有那個實力。
畢竟至少已經存在了幾十年,都不曾改變的東西,怎么可能會是普通的物品?
1950銀鈔,很貴。
可花出去的瞬間,張英杰就覺得已經值了,因為他間接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線索。
【稻草人的秘密?!?p> 荒原里,張英杰的腳步很快,4公里的距離,他憑感覺,都能確定沒有超過30分鐘。
然而他還是慢了,歸途才剛剛過半,太陽就已經從小鎮(zhèn)的方向落了下去。
此時的夜空中沒有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
微風輕輕吹過,絲絲涼意伴隨著烏鴉的哀鳴,如潮水般向他襲來。
光線暗淡,道路上只剩下模糊的輪廓,張英杰看不太真切,只能焦急的變走為跑,加速趕往農場的方向。
夜色如墨,行人匆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具高大的稻草人,正尾隨在他身后3公里的馬路上,自小鎮(zhèn)的方向朝他追趕而來。
……
張英杰很急很累,僅僅10分鐘,…汗水就已滴滴滑落,每一滴都是冷的。
氣運使然,他還是看到了農場的木屋,順帶的,還有不遠處站立的,…一具詭異的稻草人。
那具稻草人很高,它就那么直挺挺的站著,駐立在農場的水泥路邊,盯著正在靠近的張英杰。
不遠處,木屋里的爐火很亮,把稻草人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沖!”
臨近了終點,張英杰沒有過多的猶豫,面對落單的稻草人,他果斷的選擇了率先出手。
張英杰知道,他必須要盡快的回到屋內,僅憑一人之力,他沒有機會在野外熬到天亮。
視力有限,張英杰的第一擊就是一記鞭腿,經過了兩次強化的身體,讓這一踢還帶上了一絲破空的聲音。
一腳掃出,力沉而又迅速,瞬間就覆蓋了稻草人的整個腰部。
下一刻,張英杰的鞭腿就中了,一擊即中。
只是意料之中的碰撞感,卻沒有在他的腿部出現(xiàn),傳來的,反而是大片的刺痛和酥麻。
他被擋住了!
只見稻草人的左臂微曲,格擋住了張英杰必中的鞭腿。而在被擊退了半步之后,它右手的一記直拳,也跟著轟向張英杰的胸膛。
那拳勢之強勁,怕是有著普通人十年的功力。
重拳迎面,張英杰想后退,可他被格擋住的右腿,又仿佛被什么東西拉扯了一樣,延緩了他躲避的時間。
他只能迅速下蹲,雙臂并攏護住心口和臉頰,隨后左腳腳跟瞬時發(fā)力,猛的仰身后撤,拉開了雙方之間的距離。
……
微風吹過橡樹,樹枝微微的晃動起來,像是在催促樹下的戰(zhàn)斗一樣。
抖了抖發(fā)麻的雙臂和右腿,張英杰隨即站直了身體。對于眼前這具稻草人的實力,他已經有了大致的預估。
如果稻草人沒有特殊手段的話,那么這一局,他就有著很大的希望。
分立兩旁,張英杰會分析判斷,可稻草人卻不會一直等著。
橡樹下,看到張英杰停滯不前,稻草人反而采取了進攻。
只見它略顯僵硬的一個前撲,雙爪就猛力的,抓向了張英杰的兩腰。
可它的動作太慢了!
慢了不是一星半點。
看著近在咫尺的對手,張英杰開始迅速斜沖,避開稻草人雙爪的同時,一記手刀也跟著快速劈下。
手刀至,稻草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張英杰沒有停頓,雖然右掌已經發(fā)麻,但他的左腳依舊蓄力踢出。
“噗…”
這一腳剛猛迅捷,路口的橡樹有了小幅的晃動,伴隨著樹葉零星落下。
張英杰的腿很麻,不是被震的,他感覺應該是被扎了。
進攻沒有收到效果,張英杰并不失望,因為交手數(shù)次,他一直都在分心,來尋找稻草人身上的紐扣。
就張英杰的猜想,或許只要取下了它,這具稻草人就會成為一個死物。
然而受制于夜色的緣故,張英杰自始至終,都沒有發(fā)現(xiàn)紐扣的蹤跡。
此時的對面,稻草人已經站了起來,它死死的盯著張英杰,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
“真晦氣!”
張英杰有些郁悶,透過稻草人空洞的眼眶,他仿佛看到了昨夜的詭娃格倫。
它們都不是很強,但卻都很抗揍。
“現(xiàn)在就來看看,本詭師拆不拆你就完了!”
忽視掉肢體的麻木,張英杰的右手變拳為爪,矮身前沖,抓向了稻草人的前胸。
張英杰的力量很足,超過了稻草人3成有余,在速度上,他更是有著明顯的優(yōu)勢。
似乎撕碎對方,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3米…,2米…,1米…
看似勝利在望,可這時卻異變突生…
面對進攻,稻草人沒有防御,也沒有進行躲閃,就那么隨意的站著。
只是它那本就邪性的臉頰,卻逐漸的變得猙獰起來。它的嘴角快速的張合著,卻又無聲無息。
然而張英杰在這一刻,卻突然的停住了,因為一股濃濃的惡意,幾乎在這一瞬間,就籠罩了他的全身。
心悸、暈眩、惡心…讓張英杰遍體生寒。
生死攸關,張英杰只能強忍著虛弱,竭力的抽身后退,朝著木屋狂奔而去。
他不敢回頭,此刻他的全身酸軟,生怕回頭會影響了逃命的速度。
“快開門…”
“我是蔚藍星,苦行僧?!?p> 300米的距離不遠,即使狀態(tài)不佳,也只用了30秒不到。
張英杰不擔心沒人開門,他只是拿出背包里的黑牛,從門上的玻璃前一晃而過,門的后面,隨即就有了拆除封條的動靜。
在這只有銹水的農場里,張英杰知道水的重要性。如今他的手里有水,便沒有人能把他拒之門外。
門開燈亮,稻草人也沒有追來,朦朦朧朧的夜色中,它就好像消失了一樣。
“恭喜您回來,苦行僧先生?!?p> “看來您的收獲不錯!”
平安回歸,此時的木屋內,一群人或立或坐,貪婪的盯著張英杰的背包,似乎隨時都準備出手搶奪。
“恭喜您平安歸來。”
“能請您展示一下,都是些什么東西嗎好?”
井里獅倚門而立,審視著張英杰的表情,平靜的再度開口。預估背包的情況后,他知道水會有些富余。
“不要想著硬搶,這水不論在誰的手里,都會十分燙手?!?p> 相互制約,看著眾人的神情,張英杰雖然還有心慌,但卻又自信的笑了。
他只是隨意的解下了背包,又慢悠悠的摸出了,褲兜里剩余的零錢,一起扔在飯桌上面。
他的暈眩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從脫離稻草人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在緩緩的減輕著。
如今經過爐火的溫暖,基本上就快要恢復了。
“水泥路的盡頭處,有一個小鎮(zhèn)。我在那里翻了整整一天,除了這幾瓶水外,再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這水,是我在販售機里買的,用的是銀鈔!”
“先生的意思是要錢?”
“還會很貴?”
屠夫不傻,看到張英杰掏出零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些在黑夜的威脅下,帶回來的續(xù)命物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白送。
至于苦行僧話里的可信程度,從天色上來看,基本上也符合大概的情況。
“12瓶水,我花了2650銀鈔?!?p> 朝著屠夫點了點頭,張英杰的視線橫移,看向了倚靠在角落里的黑曼巴:
“這種水非常特別,我已經親自嘗試過了。”
“有輕微的療傷功能?!?p> 聽著特殊的功效,黑曼巴的豎瞳明顯閃了一下,她沒有說話,而是又看向了井里獅。
毫無疑問,這又是要讓他來進行交涉。
“按苦行僧先生的意思,這水要賣250銀鈔一瓶?”
“二百五?”
聽到這個價格,其他的人倒是沒有什么,但劉蘭蘭卻是笑的花枝亂顫,讓眾人一頭霧水。
張英杰劍眉皺著,輕輕的橫了劉蘭蘭一眼,沒有搭理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
他輕輕的擼起褲腿和袖子,將受傷的皮膚全部露出。
只見他的四肢紅斑一片,像是被成群的蚊子叮咬過一樣。
“幾分鐘前,我跟一個稻草人交過手了,就在路邊的那顆橡樹下面?!?p> “我還能活著回來,很不容易。所以這水…”
“還-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