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雜貨鋪的老王?…原來你是一個神婆!”
“張英杰,看在王老的面子上,駕駛執(zhí)照今天就還給你了,但是你要記住,從今往后都要安全駕駛,并且終身不得從事貨運行業(yè)。”
“是,是,我替他記住了?!?p> “對了警長,您能幫我們叫一輛車嗎?…我們有點事想去城西分局!”
眼見老王的名字有效,李蘭香趕緊又掏出了李雙文的卡片,在警員的面前一晃,接著說道:
“天罡隊的李雙文,要我們?nèi)コ俏鬓k點小事!”
“李雙文是誰?…我不認(rèn)識。小丁,你過來送他們?nèi)コ俏??!?p> “他們到城西分局去,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
不認(rèn)識?
看著警長的做派,張英杰心里暗暗冷哼了一聲,【不認(rèn)識?那你會光聽名字,都差點嚇哆嗦了?】
駕駛執(zhí)照到手,終歸挽回了一些損失,張英杰就沒有借機糾纏的意圖了。
李蘭香說的很對,以后他的貨運工作,只怕會淘汰成一個冷門的行業(yè)。
而一個舊的微型貨車,撐死了也就只能賣出1W5的價格,雖然還是有些心痛,但也不是不能被放棄的東西了。
“路上開慢點,最近城里的動物有點發(fā)狂?!?p> “知道了,隊副?!?p> ……
“喂,冬長官,我是二分隊的管仲江啊…”
看著陷入夜色的車燈,警長管仲江冷冷的一笑,迅速從口袋中掏出手機,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耳邊。
“按照您的要求,我已經(jīng)扣押了張英杰的貨車,并且收繳了他的從業(yè)執(zhí)照。”
“但是有個與他同行的神婆出面,保下了他的駕駛執(zhí)照,而且他們背后有城西的老王,還有天罡隊的…李雙文!”
“狂戰(zhàn)李雙文!”
聽到李雙文的名字,手機里的人明顯吃了一驚,沉默了數(shù)秒后,最終吐出了5個清冷的字。
她的吐字很清晰,似乎有一種偏執(zhí)的感覺。
“很好,那就再賣他們一個情面,將補償金提高到5W。跟隊里申請一下,把現(xiàn)金準(zhǔn)備好,我明天要用?!?p> “錢的事您放心…冬姐,那我進(jìn)地煞隊的事,您千萬要幫忙做保??!”
“只要你完成我最后一個委托,保舉你的事,就一定算數(shù)。”
“謝謝,謝謝冬姐!”
嘴里卑躬屈膝,可掛斷了電話,管仲江的眼中卻劃過了一絲寒芒,就連獻(xiàn)媚的臉色,也都迅速的收斂了起來。
“要不是3個保人,還差你冬十四1個,我管仲江何須做這些昧良心的小事!”
地煞隊!
冬十四,我是一定要進(jìn)的。
想到了地煞隊的種種,管仲江的神情才略微舒緩,隨后偏過頭,直視著身旁的另一個警員說道:
“小鄧,你去總隊那邊報備一下,說冬十四將補償金給調(diào)高到了5W,把現(xiàn)金帶回來?!?p> “順帶把我辦公柜里的煙,拿到外面換掉,我需要1W元的現(xiàn)金?!?p> “知道了隊副,我馬上就去?!?p> …
天仙城并不大,作為一個3線的地級市,其主城區(qū)的面積,充其量也就20公里的方圓。
所以從離開二分隊開始,到李蘭香和張英杰到達(dá)城西分局,也才用了15分鐘的時間。
揮手送別了小丁,看著一路上不發(fā)一言的張英杰,李蘭香好看的眸子橫了他一下,嗔怪的說道:
“在門口站好等著,姨進(jìn)去拿錢?!?p> “那我先回市場開車,拿到車再回來這里?!?p> 如今的世道亂了,夜間車跡少見,沒有代步工具,實在不是一個方便的事。
興許是怕李蘭香拒絕,張英杰指了指分局路邊的計程車,又接著說道:
“很近的,我最多15分鐘就能回來!”
“那你快去快回,路上給金金打個電話,讓她把菜先點好,姨有些餓了?!?p> “知道了!”
…
“師傅,麻煩去南城市場!”
“好嘞,南方市場30元。”
“我…!”
計程車啟動的很快,剛一關(guān)門,還沒等到張英杰反悔,就已經(jīng)竄出了百米的距離,仿佛怕放走了難得的乘客一樣。
30元!
非年非節(jié),黑的是有些過分了。
這幾乎是翻了2倍的價格,張英杰那會兒還在跑出租的時候,就這個距離,正好是9塊6毛。
“師傅,你開慢點,30元我出?!?p> “麻煩問你一下,這天仙城里的物價,現(xiàn)在是崩盤了嗎?”
“早就崩盤了,你是不知道啊,…現(xiàn)在的食品藥品都翻了好幾倍了,還在蹭蹭的往上漲,管控都沒有什么作用了!”
“就舉個例子說吧,普通的大米知道吧,平常2塊5一斤,你猜現(xiàn)在什么價??”
“要8塊8!…我的天!你也別怪大哥收你30,都換不了幾斤大米!”
我艸!
大米都要8塊8了,那我的兩枚金條能干個啥?
“是整體都漲瘋了嗎?”
“那倒沒有,像是日常消耗品啊,房產(chǎn)類的啊,漲的就還不多。至于摩托車汽車,服裝還有電器之類的,現(xiàn)在差不多就要跳水了。”
“這還是政府有強制規(guī)定,必須是一個星期一個節(jié)點,不然這物價還得亂套。”
司機的話很密,看到張英杰沒有埋怨?jié)q價的意思,更是抽空扭頭看了張英杰一眼。
“兄弟,去南城市場哪邊?”
“泰山石膏!”
“哦,那我知道。搞建材的還是送貨的?”
“小兄弟啊,哥勸你另謀生路吧,也許你們曾經(jīng)是很賺錢,…但要大哥來看吶,往后你們興許連水都喝不上咯……”
“師傅,我到了,錢我掃給你了?!?p> 一下出租,張英杰的腦袋很空。接連被現(xiàn)實打擊,此時的他,感覺已經(jīng)失去了未來的方向。
看著快速離開的計程車,張英杰都有些茫然了。
本來眼見債務(wù)即將還清,讓他多少有了些生存的勇氣,可現(xiàn)在又遇見了災(zāi)變的局勢……
難??!
眼前的市場四野皆寂,除了零星停放的車輛,偌大的市場空蕩蕩的,就仿佛一只沉睡的巨獸。
張英杰沒有去開店門,而是徑直的發(fā)動了一輛新式面包車,轉(zhuǎn)頭直奔城西分局而去。
他的車速很快,快到已然拔高的樹木,都從他的車窗外,呼呼的向后倒去,讓人心里一陣陣發(fā)毛。
“喂,欒金金嗎?我是……”
“是英杰哥嗎?你們到哪了?”
“馬上到城西分局,很快就過來找你了,你們在哪兒?”
“在城西二路,一個叫凱哥燒烤的燒烤店里,英杰哥,你知道這里嗎?”
電話那頭,欒金金的聲音有些興奮,像是終于等到了大人的孩童一樣。
她的語速稍稍偏快,但好歹把位置報的相當(dāng)詳細(xì)。
“我知道,我們30分鐘之內(nèi)過來?!?p> “好的英杰哥,那我先把飯菜點好?!?p> 霓虹呼嘯,壓下電話的張英杰,似乎是被欒金金的情緒所感染,臉上終于有了些笑意。
他的嘴角上揚著,面包的車速再度拔高,最終以12分鐘的成績,停在了李蘭香的身邊。
灑然一笑,看著站在大院門口的女人,張英杰沒有驚訝政府的執(zhí)行速度,而是明知故問的開口道:
“事辦完了嗎?”
“很順利,這金條給你,我們?nèi)フ医鸾鸢桑 ?p> 金條入手,份量沉甸甸的。
張英杰沒有去和李蘭香推脫,他俯身拉開了副駕的車門,偏頭向著李蘭香示意上車。
“快坐好,3分鐘到達(dá)位置?!?p> “飯菜,金金她已經(jīng)點好了,我們到了就能開吃?!?p> “嗯,咱們走吧,夜已經(jīng)很深了,姨還要準(zhǔn)備些符紙傍身。”
聽到紙符,張英杰淺淺的一笑,立馬就聯(lián)想到了欒金金的任務(wù)。
如今材料充足,制造紙符確實是重中之重,畢竟紙符,也是實力的一種保證。
從接觸李蘭香開始,僅僅才幾天的時間,張英杰就已經(jīng)深切的體會到了,有沒有紙符的術(shù)法差距。
如果不是精力有限,并且張英杰的純戰(zhàn)士路線,才剛剛開始起步,說什么他也要學(xué)上兩道符箓。
路很近,張英杰也就沒有刻意的求快。沒有了生死的壓力,他的腦海中正不斷的思索著,想要給未來的自己一個定位。
而副駕駛的李蘭香,看張英杰想的入神,也慵懶的靠著座椅,沒有去打斷他的思緒。
“這里,小姨,英杰哥!”
“到這兒來!”
3分鐘很短,短到都不夠做出一個好的決定。
雖然張英杰的思緒還有些恍惚,可在他剛停下車子的剎那,還是被欒金金清澈的聲音,給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
“金金,都等餓了吧?”
“沒有,小姨您到這兒坐。老板,可以把串端出來了。”
凱哥燒烤店,店面不大。算上門外的過道,也不足60個平方的面積。但好在老板年輕和善,菜品價格也很親民,生意一直都還是不錯的。
可如今局勢不穩(wěn),加上物價又在飆升,算上欒金金一行,今晚的食客也只有廖廖兩桌。
“串來了,美女要什么酒嗎?”
“不用了老板,就來兩大瓶椰汁,要一瓶冰的。”
“好的,您慢用,有什么需要就叫我?!?p> “好。”
“英杰哥,你多吃點,謝謝你把我小姨帶回來了。”
看著離開的老板,欒金金的眼睛微瞇著,視線在李蘭香和張英杰的臉上逐一掃過,笑意全都洋溢在了她的俏臉上。
小心的將倒好的椰汁,遞到張英杰的面前,欒金金靦腆的一笑,又起身勺了一碗雞肉,繞到了張英杰的身邊說道: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火鍋雞,夜里涼,吃點火鍋能暖和一些?!?p> “謝謝金金,你也坐下來吃吧。”
“嗯,我?guī)托∫桃采滓煌搿!?p> 感受著欒金金的善意,張英杰的視線輕輕的掃了一眼身旁,正注視著金金的李蘭香…
見她滿臉的慈愛,張英杰隨后也不再客套什么,和張二虎一樣自顧自的吃肉。
夜風(fēng)微涼,滾燙的火鍋剛一入口,頓時就讓張英杰,生出了一種濃濃的滿足感。
再吃上幾根烤串,喝上一杯冰凍椰汁,似乎連近段時間的疲憊感,都被一一的消除掉了。
張英杰禮貌的微笑著,吃相雖算不上風(fēng)卷殘云,但也很快就填飽了肚子。
一把拿過常溫的椰汁,張英杰起身就給李蘭香滿上了一杯,隨即開口問道:
“吃……”
…
吃字出口,但詭異的聲音全無。
這一刻,張英杰突然發(fā)現(xiàn),不光是他自己,就連燒烤店,…街道上,甚至是百米的方圓內(nèi),似乎都不再有任何聲音傳出。
張英杰驀然一驚,視線掃過隔壁一桌,再略過欒金金,最后將目光停留在了李蘭香的臉上。
我是失聰了?
還是失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