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四害
獅吼山,之前葉冷他們上山時來過的小溪邊,翡翠宗弟子都正一臉崇拜狂熱的看著自家大長老。
孟白見此,倒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一塊石頭上,臉上掛著溫和儒雅的笑容。
但他身旁的翡翠卻不樂意了,瞬間來到葉冷身邊,一把提起了徒弟的耳朵:“小兔崽子,為師也很厲害的好不好?小白和許木頭打了一架才能弄來一道秘符,為師我卻連嘴都不用張,許木頭就乖乖獻(xiàn)上了寶貝,還不快跪下感謝為師!”
葉冷眼睛崇拜的看著孟白,嘴上卻連忙求饒:“師父威武,翡翠大人天下無敵……”
翡翠聽到徒弟這么敷衍的稱贊自己,火冒三丈,手上狠狠一使勁,將葉冷給拉的瞬間彎下了腰。
葉冷立馬慘呼一聲:“師父饒命啊,耳朵要掉下來了,快松手……”
翡翠不由得意的哼了一聲,手上卻提著寶貝徒弟的耳朵,將他腦袋左右晃了晃。
葉冷立馬會意的連忙拍起師父的馬屁。
周沐雅等一群女弟子見狀都忍不住捂嘴嬌笑。
袁元他們則一臉鄙視的看向葉冷,大長老的實力是靈寶境第一,這小子的臉皮估計是至寶境天下第一。
想到這,袁元忍不住恭敬的問向孟白:“師父,到底什么是靈寶境和至寶境?”
聽到袁元的問題,其余眾弟子也一臉好奇的看向大長老。
孟白笑著的給眾人解釋了這兩境。
淬靈境不用多說,葉冷他們也早就明白了,而筑靈,御靈和融靈這三境就是修煉本命之物。
例如袁元,他善用刀類靈兵,筑靈后就要煉制本命靈刀,隨著他的修為加深,靈刀經(jīng)過他自身的靈氣和各種寶寶物淬煉,就會越來越強(qiáng)。
直到靈刀達(dá)到能夠提升到的極限,這個極限就是上品靈器,在這個時候,想要再提升威力,就需要找到一只融靈境的兇獸,讓其精魄成為他的刀靈。
這時他和靈刀就都達(dá)到了靈寶境(級),至于強(qiáng)弱,就看他尋到的兇獸強(qiáng)弱,還有刀靈和他靈刀的鍥合程度。
聽完這些,葉冷都顧不上耳朵上的疼痛,連忙追問:“大長老,那至寶境和至寶境之后還有什么境界?”
就在剛拜入翡翠宗時,葉冷就問過大師姐類似問題。
可周沐雅當(dāng)時怕葉冷等人好高騖遠(yuǎn),而修行最重要的就是腳踏實地,因此他們一直知道的最高境界就是融靈境。
但是今天有幸見到了靈寶境修士大戰(zhàn),而且大長老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葉冷連忙問出了這個心里一直好奇的問題。
“至寶境,就是所謂的仙道巔峰,而至寶境之后我從來就沒聽說有人突破過。好了,這些對你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遙遠(yuǎn),你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到達(dá)淬靈境上境?!?p> 孟白給眾人解釋完心中的疑惑后,就從儲物戒中取出兩卷秘符,遞給了葉冷。
葉冷看著手中的秘卷,心里一陣火熱,徐燦等人也一臉羨慕。
至于嫉妒,連大長老都在血符宗眾人面前,親口承讓葉冷是翡翠宗少宗主,他們已經(jīng)不想,也不敢再得罪這愛記仇的小子了。
“哼。”
正在走神的葉冷,剛聽到翡翠的怒哼,耳朵接著又傳來劇痛,連忙接著恭維求饒,可他心里是真的很感激大長老和師父。
——
當(dāng)時在山頂,許書和柳眉等人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孟白喊住,不禁轉(zhuǎn)身向其看去。
“許兄,我想問你購買幾卷秘符,價格你來決定,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孟白看向許書,一臉真誠的開口道。
許書和柳眉心里都是一驚,能讓孟白開口答應(yīng)欠下人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要知道他在北境時從來都不會欠人人情。
而且孟白學(xué)的是陣法一脈,突然要符道秘符干什么?
倒是血符宗大長老心里詫異想到了什么,連忙告訴了兩人,葉冷翡翠宗少宗主的身份。
許書聞言不禁好奇的打量著葉冷。
葉冷現(xiàn)在心里正在震驚和感動,大長老居然會為了他,向許書開口購買那什么符道秘卷……
此時的柳眉再也忍不住向孟白怒道:“你為了翡翠搶我獅魄,現(xiàn)在又要為了她的弟子,答應(yīng)欠下我大哥的人情,孟白你真的就這么喜……”
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孟白打斷:“我求取秘符,是因為阿冷是我們翡翠宗的少宗主,而我們宗門沒人擅長符篆一脈道法,圣符宗更是天下符修的圣地。與其他的都沒關(guān)系?!?p> 聽到這話柳眉自然不信,但去被他大哥拉住,許書看向孟白似笑非笑:“小白臉,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你剛剛又贏了我,你現(xiàn)在想要秘卷?好啊,那你就求我,求我,我就答應(yīng)?!?p> 翡翠宗弟子聞言都是一陣憤怒。
葉冷更是心頭火起,本來在翡翠宗他最敬畏的就是孟白。
雖然孟白想把他逐出翡翠宗,可在他心里只是不服,卻從來都沒有過怨恨。
再加上孟白為了他犯下的錯,自愿承受三百六十道雷鞭之罰,葉冷心中那一絲委屈和不服早就煙消云散,現(xiàn)在只剩下了對孟白的敬仰和崇拜。
此時看到大長老又為了幫自己求取秘符,被人羞辱,葉冷直接站了出來:“你不過是我家大長老的手下敗將,居然敢讓他求你?那什么破秘卷本將軍才不稀罕,你們趕快滾蛋?!?p> 在場眾人聽到葉冷的話,都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這小子剛才說什么?和一個靈寶境的恐怖存在說讓他趕快滾蛋?
這小子是眼睛瞎了沒看到剛才的戰(zhàn)斗,還是不識字,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許書更是直接冷冷的看著葉冷,這次可不是剛才那種平常的打量眼光。
此刻葉冷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再也沒有一絲秘密,就像是站在一只洪荒猛獸前,只要他敢動一絲一毫,下一秒就會被撕碎吞食。
正在他心中驚懼時,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接著就聽到大長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家伙我是怎么教你的,許兄是前輩,向他道歉?!?p> 聽到大長老的吩咐,葉冷連忙向許書恭恭敬敬的道歉,只是他眼神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心想反正有孟白在身邊那他還怕誰?
許書自然不會真的和一個淬靈境小修士計較,但突然他臉色大變,瞬間出現(xiàn)在葉冷身前,揪住他衣領(lǐng),眼神死死的盯著其雙眼,聲音急切:你的功法從哪學(xué)的?”
就在剛剛那一會,他看出了葉冷肉身的不俗,正在稱奇,就發(fā)現(xiàn)了這小子靈氣的‘異?!睦镱D時翻江倒?!?p> 月神訣,月神許畫所創(chuàng)靈訣,當(dāng)年他失蹤后,只在四大宗門留下了一份傳承,難道這小子知道他的下落……
葉冷頓時掙扎著想推開胸前的手,可這手臂仿佛鋼鐵鑄造般紋絲不動。
凌煙急忙沖了過來:“放手。”說完,取出靈兵對著許書手臂斬下,她不敢用毒怕傷著葉冷。
“?!钡囊宦暎`兵真的就像斬在了鐵上……凌煙被反震的嘴角流下一絲血跡。
四周眾人都被這變故給驚的一愣。
這時孟白連忙攔住暴怒的翡翠,不慌不忙說道:“許兄,這小子祖上姓云。”
許書聞言皺眉看向孟白。
當(dāng)年許畫隕落后,那云家也從修仙界銷聲匿跡,連仙人圖也跟著不知所蹤……
想到這里,許書對孟白伸出手:“拿來?!?p> 孟白搖了搖頭。
“你敢打那東西的主意?”許書大怒,這人多眼雜,他不想讓仙圖現(xiàn)世的消息鬧得人盡皆知。
孟白嘴唇微動,一道只有許書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仙圖已經(jīng)選擇了阿冷?!?p> 仙圖沒有所謂器靈,可孟白卻說仙圖選擇了這小子,難道……
一時間許書面無表情,心里卻思緒急轉(zhuǎn),他已經(jīng)猜出了葉冷功法的來歷,還有……
此刻他反而不想再追回仙圖了,嘆了口氣,一把推開葉冷,語氣有些落寞:“你想要哪種秘符?”
孟白看到葉冷狼狽的樣子,有些好笑的搖搖頭,接著看向許書:“許兄,孟某想向你討要六式兵符,至于價格隨你,以物換物也行,只要我身上有的東西都可以,算孟某求你了?!?p> 隨著孟白的話說完,在場眾人全都震驚的無以復(fù)加,葉冷更是雙眼通紅就要和許書拼命,卻被翡翠給拉住。
“師父……”
“閉嘴?!?p> 場中一片寂靜,許書看著眼前真誠的孟白,氣極反笑:“小白臉,不,冰帝孟大人,你是自己腦子被門夾了,還是真以為剛剛打贏了就可以隨意消遣我?”
孟白臉上更加真誠:“許兄,你剛剛說了,只要孟某求你,你就答應(yīng)?!?p> “滾,你當(dāng)你是什么東西,你孟白的臉真比天大?”許書罵完,直接轉(zhuǎn)身就要走,卻突然又聽到孟白的傳音,腳下一頓。
轉(zhuǎn)身驚喜的看向孟白:“小白臉你沒騙我?”
“你覺得這種事我會騙你?”
孟白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一時間許書臉上陰晴不定。
這時孟白對凌煙招了招手:“小丫頭,剛剛又沒有被嚇到?”
凌煙一頭霧水,她有什么好被嚇到的?剛剛她只是一時情急才做出攻擊靈寶境大修士的傻瓜舉動,剛想搖頭卻見孟白對她眨了一下眼睛……一愣,瞬間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你師父把你交給我們,是我們沒照顧好你?!泵习讎@了口氣:“你回去直接告訴你師尊,傷你的人名叫許書?!?p> 許書見此有些狐疑:“小白臉,這膽肥的小丫頭不是你翡翠弟子?她師父是誰,你敢讓她來找我麻煩?”
翡翠在一旁幽幽道:“黃泉……”
“呵,那又如……何……”許書呆了呆,勃然大怒:“小白臉,你坑我?”
“許兄何處此言?”孟白笑的‘十分’溫和:“剛剛不是傳音告訴你了,我知道黃泉姑娘的下落,她的寶貝徒弟在我宗門,不久就會過來接她,可惜孟某慚愧,讓這小丫頭受了傷……”
許書聞言頓時臉色一變,粗狂充滿男人味兒的俊臉?biāo)查g擠出一絲笑容:“小丫頭你叫什么名字,剛剛……那是誤會,我不知道你是她的徒弟?!?p> 柳眉也是詫異,今兒這么熱鬧?翡翠收了徒弟,連黃泉的徒兒也冒出來了?
凌煙很是聰明,見此不卑不亢:“前輩放心,晚輩只會將今天的事‘如實’告訴家?guī)?,雖然師父說過誰要是敢欺負(fù)我就……就……不過前輩沒事,您這么厲害,我?guī)煾缚隙ā桓摇夷闊┑??!?p> “臭丫頭你這是威脅我們?”柳眉聞言面色不善,她本來心情就不佳,此時更是心里窩火。
她和黃泉關(guān)系也是不好,加上翡翠,還有天陣宗的一個女修,四女當(dāng)年在北境被人稱四害。
翡翠好酒,千杯不醉,最喜收藏各種美酒,據(jù)傳她的酒窖,連至寶境修士都為之心動;柳眉天生媚骨,在北境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也最喜歡漂亮的人和寶貝;黃泉好財,愛好搜集各種寶物,她的寶庫,在北境一直是個傳說;最后一位女修,脾氣一點就炸……
當(dāng)年四女在北境,喝起酒來比男人豪邁,干起架來比爺們還兇狠,只要她們碰到一起絕對是一場災(zāi)難……
此刻許書攔住妹妹:“小白臉,算你狠,風(fēng)林山火四符你只能選擇一種,至于后兩種你想也別想?!?p> 柳眉聞言,臉上陡然變色:“大哥,你這樣做,宗門里那些老家伙們不會輕饒了你。”
許書卻抬了抬手,讓她不要多言。
孟白聞言看了一眼葉冷:“那就選山符好了。”
許書直接揮手扔出一張卷好的秘卷給孟白:“這小子性格暴戾,學(xué)山符事倍功半,這火符比較適合這他?!?p> 孟白微微皺眉,他就是想讓葉冷能夠穩(wěn)重一些才選山符,可既然許書這個符篆大家這么說,也不再多言。
這時許書又看向翡翠:“既然這小子是你唯一的徒弟,看在你的面子上,這卷風(fēng)符送這小子了。”許說完又扔過一卷秘符。
翡翠開始一愣,馬上就得意的哼了一聲:“許木頭,算你識相。”
許書懶得搭理這位好友,走到凌煙身前,拘謹(jǐn)?shù)倪f出一個儲物戒:“小丫頭你師父她可還好?什么時候來接你?”
凌煙不禁看向孟白,見他點頭,接過儲物戒:“我?guī)煾负芎?,她去北境了,不知道何時回來?!?p> 心道:“我這應(yīng)該不算出賣師父吧……”
“北境?”許書低喃:“為何不去找我……”
他本就是灑脫的性子,也不再多想,轉(zhuǎn)身就往山下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話遠(yuǎn)遠(yuǎn)傳來。
“小丫頭,以后南北兩境,任何事都可報我的名字……”
柳眉幽怨的看了一眼孟白,連忙帶著血符宗眾人跟上她大哥。
翡翠宗眾弟子羨慕的看著凌煙,以后有這猛人罩著,那還不是南北兩境橫著走?
本公子難道真的走到哪都有人撐腰?……凌煙也不禁得意的望向葉冷,卻見他正和袁元牛犇湊在一起笑著說什么,看都不看她一眼……
——
此時小溪邊,葉冷看著手上的風(fēng)火兩符,越看越是高興,越看心里越是一陣火熱。
剛剛孟白說難得來到這獅吼山,他會讓筑靈境之上的兇獸老實些,大家可以各自出去找找機(jī)緣,眾人立即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只有葉冷一個人坐在那,拿著秘符修煉之法傻乎乎的發(fā)著呆。
連周沐雅和袁元也帶著牛犇離開了,而凌煙拒絕了水痘男一群人的邀請,此時這兒就剩下她和葉冷兩人。
凌煙看葉冷這個樣子,忍不住鄙視道:“葉狗腿,你在山頂上的時候不是說不稀罕這么秘符?”
……
“孟先生也說了,秘符一般人根本就練不會,給你也就只是想試試,就連翡翠前輩也對你不抱任何希望?!?p> ……
“葉狗腿,你夠了!你真當(dāng)本公子求著和你說話?”
葉冷直接一個人往遠(yuǎn)處走去,邊走邊拿出兩張秘卷看上兩眼,傻呼呼的樂呵著。
凌煙貝齒咬著紅唇,片刻后,狠狠一腳踢開腳邊的碎石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