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無道順手牽起放在眼前的行李箱,往城鎮(zhèn)外出去,一切的一切都像幻覺一般,仿佛自己不曾來過一般。
“修仙之路,究竟是怎樣的?”棄無道心中問道,體內(nèi)充盈著輪回之氣和少量昆侖之氣。
四日后。
棄無道順利地回到了家中,一切仿佛都沒有動(dòng)過一般,空空的房子中,棄無道便是唯一的客人。
他困倦地躺在床上,醒來時(shí)不知過了多久,天地昏暗,臨近夜晚。
“已經(jīng)七月三十號了嗎?”棄無道看著手機(jī)驚訝地說道。
“身體好像又有了些變化?!睏墴o道說著,摸著自己的腹部,有著結(jié)實(shí)的肌肉感,心中有些喜悅。
他迅速地整理好衣著,便是要出門去。
夜里下起了綿綿細(xì)雨,街上靜寂,微微閃亮的燈光與黑暗融為一體。
“終于到了?!睏墴o道望著前面的大墳園,沉重地說道。
隨著距離的靠近,絲絲陰氣滲入了棄無道的體內(nèi),但都被《拘氣術(shù)》捕捉,收納在棄無道的體內(nèi),造不成一點(diǎn)傷害。
唯有冰冷的感覺令棄無道微微顫抖。
在微弱的燈光下,棄無道很準(zhǔn)確地找到了棄語宣昂的墳?zāi)埂?p> “叮!”
“哐啷!”
仿佛液體灑落在地上,棄無道猛地低下頭看去,是一樽青銅酒杯,其中裝了些紅酒。
“除了我,還有誰會(huì)來看望父親呢?”棄無道疑惑地說道。
棄語宣昂平生朋友極少,就連葬禮也無人參加。
棄無道不禁想起母親,微微地嘆了口氣。
他彎下腰去,撿起那小巧精致的青銅酒杯,端端正正地放在了父親的墓碑前。
在背包中拿出了一瓶啤酒,小心地倒在了青銅酒杯中。
而自己卻是一飲而盡,棄無道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父親,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一面?!睏墴o道笑著說,撫摸著墓碑起身。
“回去看看吧!”一道聲音從棄無道的后方響起,他轉(zhuǎn)頭看去。
一位男子打著傘,他旁邊是一位老太太,他們盯著身前的墳?zāi)埂?p> “孩子,回去看看吧,那從前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啊。”那老太太溫柔地說道。
那名男子哭了出來,轉(zhuǎn)身離去,然而那老太太卻不為所動(dòng),雨水仿佛不能打在她身上一般,干凈如常。
“回去看看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在棄無道的身邊響起,斜眼一看,那老太太已經(jīng)站在了棄無道的身邊。
奇怪的是,心中有什么被觸動(dòng)了,悲傷和懊悔從心頭涌出,棄無道的眼眶有些濕潤。
“回家.....“棄無道想起了小時(shí)候的故鄉(xiāng),一座不知名的小村子。
那里有一座父親和祖母的茅草屋子,落在半山腰,充滿著羊糞和青草的氣息。
它們代表的生活對于棄無道來說已經(jīng)是十分遙遠(yuǎn)。
“回去看看吧!”又是這道聲音直擊著棄無道的內(nèi)心,棄無道的眼淚不知為何從眼角流了下來。
夜色中,螢火蟲從叢林深處飛出,向天空中發(fā)散出去,照映著這片昏暗的世界。
棄無道向旁邊看去,那位老奶奶已經(jīng)消失不見,而那青銅酒杯中的酒也是消失得一干二凈,仿佛被父親在天之靈一飲而盡。
棄無道的眼中,那些墳?zāi)怪杏墓忾W現(xiàn),仿佛寄宿著已經(jīng)沉睡的靈魂一般。
棄無道拾起青銅酒杯,一個(gè)人落魄地回到了家中,那一夜,月色被烏云掩藏,唯有知了長鳴。
“媽,我去趟末夕村,估計(jì)幾天后回來。”棄無道打著電話說到。
“媽在科研單位忙的很,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蓖趼稖厝岬卣f道。
“嘀嘀嘀?!彪娫捲谀穷^掛斷了,棄無道無奈地放下了手機(jī),登上了漫漫的高鐵之路。
一日后,棄無道獨(dú)自走在一條黃土路上。
路邊的田野中,黃色的麥穗隨風(fēng)搖曳,偶爾有著野鳥滑翔在水面,攪動(dòng)著這份寧靜。
“真是變了好多??!”棄無道感慨道。
小時(shí)候來到末夕村,路兩旁的土地干裂不堪,更別說種什么莊稼了,如今挖通了水渠,這里煥發(fā)了新的活力。
“前面就是了?!睏墴o道向前方望去,一棟棟紅磚房都已經(jīng)建了起來,路上的行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棄無道笑了笑,向那座在半山腰的老屋子走去。
約過了半小時(shí),棄無道輕松地爬上了半山腰,在這片樹林密布的地方,隱藏著這座老舊的木房子。
他推開門,意外地很干凈,仿佛有人打掃過,沒有灰塵,東西也是放的整整齊齊。
“好奇怪,有其他人來過?”棄無道正在疑惑著,突然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了棄無道的肩頭,棄無道下意識地握住了這只手,歲月感從皺紋和粗糙的皮質(zhì)中傳達(dá)出來。
棄無道拉開距離,往后看去,一位老頭子彎著腰一臉和悅地看著棄無道。
“年輕人,來到這破房子中干什么?”老頭干啞地說道,扶著背在就近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那老頭子一副暮氣沉沉的樣子,臉上長著老年斑,腫脹的眼睛中卻透露著比青春更加有力量的光芒。
棄無道微微愣了一愣,眼珠子在打轉(zhuǎn),誠實(shí)地說道:“這是我小時(shí)候住過的地方。”
“哦?”那老頭子平靜地說道。
“是那個(gè)青年人,過了十幾年了,竟然是還如此年輕。”那老頭子無奈地笑道。
“棄家人倒都是怪物?!蹦抢项^子感慨道。
棄無道的眉頭一皺,怪物一詞顯得有些冒犯。
棄無道轉(zhuǎn)念一想,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頭,問道:“十三年前,我還只是個(gè)小孩,老人家是認(rèn)錯(cuò)人了!”
那老頭子猛地抬起頭,盯著棄無道的臉龐和身體看去,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像,實(shí)在是太像了?!蹦抢项^子帶著哭腔笑道,仿佛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你父親那孩子還好嗎?”那老頭子突然蹦出這一句話。
棄無道的心被觸動(dòng)了一下,認(rèn)真地打量著眼前的老人,隱隱察覺到在他的身體內(nèi)有一頭沉睡的野獸。
棄無道咽了一口口水,說道:“父親他已離世了?!?p> “哈哈哈,好啊,好啊?!蹦抢项^子拍著椅子的扶手放肆地笑道。
棄無道眉頭緊皺,問道:“老人家,這有什么好笑的?”
他的拳頭已經(jīng)握緊,步步緊逼這暮氣沉沉的老頭子。
老人家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在身后突然拿出一把斧頭,棄無道見狀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我笑這老天是個(gè)潑皮戶子!”
棄無道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一團(tuán),手里暗紫色的輪回之氣已經(jīng)凝聚了起來。
“只要先將他的斧頭震飛,威脅就能消除。”棄無道默念道。
一道無聲無息的攻擊,老人家手中的斧頭受到了強(qiáng)勁的沖擊力,連帶著他的手就要向外飛出去。
棄無道頓時(shí)慌亂了起來,心想老人若是不放手,手臂就要被撕裂了。
“嘣!”
老人的袖子被震碎,一股強(qiáng)勁的氣勢沖擊過來,斧頭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棄無道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哈!哈!哈!看來老頭子我是真的老了?!蹦抢项^子的額頭上凝出了顆顆黃豆般的汗水,他氣喘不止。
“不過,你這靈氣甚是奇怪,好像不是這世間的東西?!蹦抢项^笑著說道。
棄無道的額頭上也露出了汗水,他已經(jīng)明白了,眼前的這位老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那老頭子僵硬地坐回了位置上,溫柔的說道:“坐吧?!?p> 棄無道警惕地坐在了那老頭子的旁邊,擦了擦把汗。
“你還記得你爺爺嗎?就在那,估摸著你出生前他就是這副摸樣吧!”那老頭子眼中有光,笑著說道。
往那看去,是一列列木碑,上面刻著棄家先人的名字。
棄無道沒有說話,自他出生之后,對于爺爺?shù)挠洃浿皇峭A粼诟赣H的親口述說中。
“曾今的日子,你爺爺跟著我四處打拼,我們打跑了流氓惡霸,嚇退了山中猛獸,一群好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就只剩下這把破斧頭了。”老頭子悵惘地說道。
“你爺爺晚來得子,你父親又是早當(dāng)家,很早地就離開了這個(gè)村子。”
“每當(dāng)我看到他的時(shí)候,就會(huì)想起你爺爺?!?p> “哦,對了,你的奶奶也是個(gè)奇女子,幫助了我們很多?!蹦抢项^子說著說著就變得陰沉了起來,有些頹喪。
棄無道回想起小時(shí)候那癱坐在座椅上的奶奶,那面無表情的臉龐和直勾勾的眼神讓棄無道出于害怕地疏遠(yuǎn)了奶奶。
現(xiàn)在想來,親人的離世才讓他知道了什么是思念的滋味,可是也只剩下了思緒的傳達(dá),昔事昔年都變作塵埃。
“年輕人!不會(huì)睡著了吧?”老頭子推搡著棄無道。
他回過神來,問道:“老人家與爺爺是故友嗎?”
那老人家笑了笑,沒有說話,仿佛在回味著棄無道對他的肯定。
老頭子顫顫地站了起來,嘴中說道:“我是末夕村的老村長,人稱——斧頭狠人!”
棄無道眼中散發(fā)著光芒,禮貌地說道:“那老頭子走好!”
那老頭子走后,棄無道才發(fā)現(xiàn)他遺漏了一本發(fā)黃的小本子。
翻開第一頁,魔幻的名字顯現(xiàn)出來。
“《金剛緣滅體》?”
“這是什么東西哇!”棄無道驚喜地繼續(xù)往下翻去。
“小子,老夫看你骨骼精奇,天生百年難得一遇的煉體奇才,這本《金剛緣滅體》就贈(zèng)送與你?!?p> “望你不辜負(fù)老夫一片真心?!?p> 棄無道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地往最后翻去。
“售價(jià):一元錢?!?p> 他思來想去想不明白,于是將這本秘籍收了起來,露出了無奈的微笑。
棄無道看著眼前的眾多木碑,不經(jīng)意地一瞥,看到了一個(gè)熟悉的字眼。
“棄蒼天!”
“沒想到果然如此,在幻境中的那個(gè)中年男子是我的祖輩?!?p> “那這又意味著什么?”
突然,在門外傳來一道聲音,“誰在叫我???”
“誒,你是誰?”
棄無道回頭看去,一個(gè)邋遢的乞丐拿著一個(gè)木碑往里走去。
棄無道向他的手瞄去,眉頭緊皺。
“你手里的木碑從哪里拿來的!”棄無道怒喊道。
那木碑臟兮兮的,上面刻著“棄語宣昂”的字樣,但是已經(jīng)有了磨損,字跡粗糙。
那乞丐直接無視了他,將木碑放入了祭臺上的空位子,與其他先人們并列。
棄無道就是這樣地盯著那乞丐,臉色十分不好。
“安靜,這里是先輩們休息的地方?!币坏廊跞醯穆曇魪钠蜇さ淖炖镎f了出來。
棄無道的胸口和眼中都有一種刺痛感,強(qiáng)制地讓棄無道的心神恢復(fù)平靜。
“小東西,既然你喜歡他,就隨他去吧?!币坏罍厝岬穆曇粼俅蝹鞒?。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那乞丐虔誠地像那些木碑鞠了三次躬,沒有任何聲音。
棄無道一時(shí)竟是不能開口說話,仿佛有什么東西纏著自己的脖子,只留下呼吸的空間。
“棄語宣昂,你雖然未進(jìn)金丹境,但是吾私以為,你有資格被棄氏后人銘記?!?p> “愿,棄氏后人銘記先輩命運(yùn)之苦,莫放棄?!?p> 棄無道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望著那乞丐的眼眸,難以看透。
那乞丐深深地看了棄無道一眼,嘴角上揚(yáng)著一絲笑意。
一道精神捅進(jìn)了棄無道的意識空間,到達(dá)了棄無道的元神中,化做一條美麗至極的白蛇糾纏著棄無道的朦朧身體。
意識漸漸沉寂,大腦中仿佛被灌注了海水一般,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片土地上,孕育著女媧的孩子?!?p> “曾經(jīng),他們也是那個(gè)舞臺的霸主,神話由他們創(chuàng)造,仙佛也只是他們的說談?!?p> “天地?zé)o情,斷絕仙機(jī),更有甚者,詛咒歲月,萬劫不復(fù)。”
“世人只道修仙好,不知道路艱險(xiǎn),寂寞為伴!”
在棄無道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個(gè)強(qiáng)大的文明,起舞的神秘飛行器,巨大的野獸在人類的驅(qū)使下駛向的竟是星空盡頭。
棄無道猛地睜開了眼,趴在了地上,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
“我仿佛摸到了一個(gè)類似石門的東西,這難道就是修煉的瓶頸?”
棄無道搖搖頭,在椅子上稍做消息后,最后鞠了躬,便是走了出去。
靜靜地關(guān)上門,這間老屋子不知又要沉睡多久。
棄無道下山去,拿起手機(jī)四處拍了起來。
突然在鏡頭中,一位熟悉的女子注意到自己,直徑地向自己走來。
棄無道終于記起這位女子,笑道:“是如姐啊,能在這里見到你,真是巧啊?!?p> 這位女子便是荒漠壁畫之行中的那位年輕少女,如今的她幾月不見,便是褪去了青澀的模樣。
濃妝在臉上涂著,帶著耳釘,身著暴露,長長的白腿吸引著路人的目光。
她拿著手機(jī)架,好像是在直播。
“老鐵們,這是我在荒漠途中遇到的小哥哥,來,打聲招呼。”
棄無道露出尷尬的笑容,揮揮手道:“大家好,我是如姐的朋友,很幸運(yùn)能在這里碰到如姐?!?p> 棄無道看著彈幕的反應(yīng),覺得有些奇怪。
言語污穢占大多數(shù),甚至其中有個(gè)寫道:“今晚真是便宜這小子了,助你健康,小伙子?!?p> “沒人能在如姐的·眼前矜持五分鐘。”
棄無道哈哈笑道,突然察覺到了什么,自己的褲子有些不自在。
下意識地往下看去,卻是什么也沒有,癢癢的感覺卻不曾消失。
“似曾相識的感覺?!?p> 一道疼痛感及時(shí)地傳來,棄無道的大腦突然清醒起來,嘴角笑了起來。
“誒,下去了?”玉如意低下頭看去吃驚地說道。
棄無道只感覺這香味逐漸刺鼻起來,到最后實(shí)在難以忍受,他推開了玉如意。
玉如意的帶著玩味的眼神像盯著獵物一般直勾勾地鎖定著棄無道。
棄無道的眼中,看到了一只靈動(dòng)的白毛小狐貍在玉如意的肩膀上蹲著,歪著頭看著棄無道。
棄無道鎮(zhèn)定自若,心中想到:“我一眼看出你就不是人!”
玉如意眨了眨眼睛,“撲哧”地笑了出來,甜蜜地說道:“棄哥哥倒是有趣?!?p> 棄無道的臉色泛紅,但是棄無道清醒地知到她的幻術(shù)已經(jīng)失效。
那只肩上的白狐貍站了起來,跳到了棄無道的肩膀上,蹭了蹭,一條白蛇顯現(xiàn)了出來。
它纏著棄無道的脖子,伸出了頭看著這個(gè)小家伙。
白狐貍伸出了毛茸茸的小手撫摸著蛇頭。
棄無道動(dòng)彈不得,他只能感覺到他的脖子上纏上了什么東西。
玉如意的眼中突然充滿了期待,立即關(guān)掉了直播間往棄無道那跳去。
在直播間中,炸開了鍋,其中有位觀眾說道:“接下來是付費(fèi)環(huán)節(jié)。”
玉如意纏裹著棄無道的手臂,柔軟感像電流般觸動(dòng)著棄無道。
棄無道使勁地?fù)u著手臂,振開了玉如意,那只狐貍跳回了玉如意的肩膀上。
棄無道說了一句:“再會(huì)?!北闶谴掖译x開,玉如意見狀并沒有挪動(dòng)腳步。
“棄無道,你身上的小蛇倒是有趣。”玉如意搖晃著頭說道,轉(zhuǎn)身離去。
棄無道走在街上,平復(fù)著自己的情緒,棄無道承認(rèn),在那一刻,棄無道有些心動(dòng)。
棄無道沉靜下來,說道:“我聽說修仙之人的意志必須堅(jiān)韌無比,不可被這些欲望擾亂道心。”
棄無道跳了起來,搖搖頭道:“我有個(gè)屁的道心?!?